“不要乱拍！”关敏小声提醒道，“在人家地盘上，不要做这些讨厌的事儿！”
    “有备无患嘛！”王辉嘴上对付着，手里却没停。
    关敏瞪了他一眼，发现王辉还是我行我素。
    索性不管了。
    “王辉，别过分了！”宋倩提醒道，“这块地不是小事儿。”
    在来的路上，关敏已经把大概的状况跟王辉说了说。
    没指望他能拿出什么主意，聊备一格而已。
    这块地，是五年前鼎信集团拿下的。
    打算用作商业开发。
    拍卖成功后，地块上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隶属于中油公司的百勤加油站。
    加油站的经理陆明，是个滚刀肉。
    几次搬迁谈判，扯皮许久都没有结果。
    所以，地块的开发就搁置。
    眼看着就到了五年的期限。
    如果再不能顺利开工，地块开发权收回，拿地的钱就等于白白浪费。
    关键是，这是关敏的父亲关凤耀一手促成的。
    地，能不能顺利投入使用，直接关系到关凤耀在集团里的名声和地位。
    尽管，关凤耀现在在医院里住着。
    关敏就更不能后退。
    “这块地不管怎样，都要快速开工！”关敏喃喃道，“我不能给父亲丢人！”
    王辉心中暗暗叹息。
    说得容易。
    中油公司，那是国企。
    这加油站，墩在那块地上，已经有小十年了。
    手续？
    自然是没有的！
    但是地方也不好和中油闹得太僵。
    毕竟，中油在省里还有其他项目。
    算是投资方的大爷。
    地方可得罪不起。
    后来，想了个招，把这块地盘出去。
    自信满满的鼎信接了锅。
    那就由鼎信和中油去打对头。
    地方好容易把自己摘了出来。
    剩下的，就是一家国企分公司和一家省内大集团之间打擂台了。
    这一打，就是五年。
    “王辉，你要记住，中油公司是国企，很强势，你千万不要闹出幺蛾子来，到时候人家不给面子！”关敏皱着眉头，一再提醒。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觉得王辉这小子要搞事情。
    王辉淡淡一笑：“关总，你叫我来，不就是想让我想办法么？我想问你点儿事……”
    “说！”关敏没好气儿道。
    “这五年里，咱们集团就没和中油接触过？”
    “怎么可能？每年都要接触四五次！”
    “中油给咱们面子了么？”王辉反问道。
    关敏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王辉俩手一摊：“那就是没给面子咯！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我们客客气气的来，他也不给面子，我们为什么还不能玩点儿幺蛾子？”
    关敏不吭声。
    宋倩则欲言又止。
    王辉看了一眼不远处几位绷着脸的保安，小声道：“很明显，他们就是想拖，你再委婉，也没有用，必须对症下药！”
    “行了，我知道了！”关敏毫无耐心。
    “王辉，你不了解情况，这个事儿，有快十年了，是上上任中油经理留下的，这一任……”宋倩点到为止。
    “那就是新官不理旧账呗？”王辉双手插在裤兜。
    内心呵呵。
    中油公司已经很明显得在耍赖。
    如果无法取得突破，鼎信集团就要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就算鼎信家大业大，也不可能无视这几个亿。
    所以啊，这女人就是个矛盾的复合体。
    一边觉得她精明强干。
    另一边又有些不够灵活变通。
    在一层大厅靠里面的位置，鼎信集团房地产公司的老总赵洪亮等候多时了。
    地块如果拿下，肯定是交给集团下属的房地产公司去运作。
    赵洪亮当仁不让。
    宋倩为赵洪亮和王辉做了介绍。
    当听说王辉只是办公室一个新晋人员的时候，赵洪亮多看了他几眼。
    一般来说，陪着总裁的办公室人员，最起码也应该是副主任。
    也就是杨山。
    今天竟然找来一个新人。
    得多留心一下。
    保不齐以后这王辉就成了总办副主任了。
    一行四人，还没上电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笑吟吟得朝几人迎了过来。
    “这是中油公司办公室主任李光明。”宋倩提升提示王辉。
    王辉扫了一眼对方锃亮没毛的脑袋，心想，还真是挺光明。
    “关总，十分抱歉，我们华总上午有个会，各位要等一会儿！”李光明抹抹额头的汗水。
    “没事！”关敏很大度得摆摆手，“我等他。”
    “那先到会客室坐坐吧！”李光明悄悄松了口气。
    那里，有一位公司副总等候。
    接待关敏这样的集团老总，最起码得有差不多级别的人员。
    而他李光明，得来回跑腿，汇报状况。
    ……
    “鼎信的老总来了？”
    中油公司老总，华杰，是一个干练的中年人。
    他用一块绒布慢慢擦拭着手机屏，抬眼看着李光明问道。
    这里，是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只有他们俩。
    “来了，张副总陪着喝茶聊天！”李光明赔笑道，“华总就这么晾着她？”
    “嘁！”华杰哼了一声，“晾着就晾着了，反正地方求着我们中油。”
    “再说了，这百勤加油站的事儿，又不是我来之后才有的，有本事找十年前的老总打官司去！”
    李光明无奈道：“华总，百勤那个站，毕竟没有手续啊！”
    华杰把绒布一扔，皱眉道：“没手续的多了，不差我们一个……”
    做什么事都是需要耐心和时间成本的。
    在华杰看来，只要鼎信集团的耐心耗尽，地块开发权被收回，加油站，自然就稳如泰山。
    ……
    接待室内。
    茶水已经换了两拨。
    “华总还没开完会？”关敏的眉宇之间，都是不爽。
    事情到了这一步，关敏心头的火儿，也快压不住了。
    没错，你中油公司家大业大，机构遍及全国。
    地方上也求着你。
    但是我鼎信也不是好欺负的。
    大不了对薄公堂。
    我鼎信的律师团也不是吃素的。
    “应该……快结束了吧！”被迫来陪客的副总，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这次是总公司的视频会议，我……也不好说。我叫人去看看！”
    一旁的鼎信房地产老总赵洪亮心底微微叹息。
    鼎信能不能搞定中油公司？
    他不看好。
    人家是国企。
    地方上项目不少。
    是财神爷。
    关总这是第几次出面了？
    够呛！
    “既然还没开完，我继续等！”关敏吸了吸气，微笑道。
    她知道，这一趟一定不顺利。
    这不，就被人直接晾在这里。
    而且，自己还得稳稳当当，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堂堂集团老总，被人当成猴子一样耍着。
    这种感觉，糟透了。
    宋倩和王辉挨着坐。
    低声道：“看到了吧，有些麻烦，根本没法解决。就算你有办法，人都见不到，能怎么办？”
    赵洪亮也轻声叹息道：“这每天都是真金白银的损失啊！”
    王辉忽然站起身。
    一屋子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
    “有事儿？”关敏眉头微皱，问了一句。
    带王辉来，只是她昨天临时起意。
    不是说王辉办法多，能办事儿么？
    那就领过来看看。
    但是，人都见不到，王辉自然也没用。
    “我出去一趟，卫生间怎么走？”王辉笑着说。
    “出门，往左拐！”李光明起身笑道。
    “大家继续聊！”王辉摆摆手，溜溜达达出门了。
    关敏有点儿头疼。
    出了门，王辉就辨明方向，向上一层走去。
    记忆如果没错，上面一层，应该有分公司的办公室。
    现在，办公室主任李光明正在陪着关总喝茶。
    机会，稍纵即逝。
    不坐电梯，王辉直接一路小跑，上楼梯。
    来到分公司办公室门口。
    门开着，一个妹子正在打字。
    敲了敲门。
    “您好？有事？”
    妹子长相很周正。
    姿态也不错。
    估计是经过礼仪培训的。
    王辉暗暗感叹。
    不愧是中油公司的地方分公司，办公室文员，质量都这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