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栀尴尬的不是她昨晚亲了江北渝北这一件事。
    而是，她如今不知道自己与江渔、江北渝的关系该如何自处。
    苏南栀曾经翻阅过许多典籍，都是她那位师父不知道多少年来的珍藏，苏南栀再年少些时，也对世界充满了好奇。
    因着自身以及师父的原因，她的世界同他人的世界看起来总归有些不同。
    苏南栀看书看得比较多，于是她也知道，转世投胎一说。
    神典有言：神魂不全，不入轮回。
    三魂六魄不全之人，不可投胎转世。
    然而，江北渝如今是个活生生的人了。
    江渔也是个有意识的鬼。
    他亲口对苏南栀说，江渔就是江北渝，江北渝就是江渔。
    苏南栀不懂。
    她始终认为这是不同的。
    前世今生受不同环境影响，性格不同情有可原，江北渝身上，确实和江渔有共通之处。
    但这些都不可以否认，跟苏南栀谈了几个月恋爱的，是鬼魂江渔，而不是身为人类的江北渝，何况，江北渝看起来对此不知情。
    这对他而言，也是不公平的。
    苏南栀难得把自己绕乱了。
    她连抬头再看江北渝的勇气都没了。
    苏南栀：她这到底算是谈了一个还是两个？
    而在江北渝眼里，小姑娘吃着吃着，脑袋都跟要埋到饭碗里面一样了。
    江北渝：她一定是害羞了。
    观察入微如江北渝，一眼就可以看出他那小保镖在面对自己时的不平静。
    苏南栀好不容易吃了一碗饭，立刻放下筷子，对江北渝道：“我吃饱了。”
    江北渝蹙眉：“就吃这么点？”
    算起来，她起码一天没怎么吃过东西了，现在就吃这么点，也不知道能熬多久。
    苏南栀重复了一遍：“我真的吃饱了。”
    江北渝看着这桌上的饭菜，也没少多少。
    但他看着苏南栀，像是真不想吃了的模样。
    便道：“那你上楼早点休息，明天我送你回去。”
    江北渝是这么打算的。
    但苏南栀不是。
    她现在每时每刻都在体会着社死的滋味。
    偏偏江北渝好像是想等个稍微正式点的时候再跟她谈昨晚的事，苏南栀多多少少有点窒息。
    思虑再三，苏南栀跑了。
    是的。
    关上房门，深呼吸，闭上眼睛默念咒语，一睁眼，她出现在冬令营学校里。
    就在离后门不远的地方。
    她也进来了。
    现在这个点，应该是在晚自习。
    苏南栀离开这里，已经一整天了。
    现在，距离冬令营结束，仅剩最后一天的时间。
    与此同时，就在京市那栋独立小别墅里面，江北渝似有所感，本来在客厅的人迅速上楼，到小姑娘平时睡的房间门口。
    江北渝本来是想敲门的。
    但是他整个人就是有那么一种直觉，这个门，没必要敲了。
    然后他推开了门。
    果不其然，看见了空荡荡的房间，窗口也被关得严严实实，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
    唯一的让人心梗的就是，他那么大那么大一个小姑娘凭空消失了。
    江北渝：“……”
    那一刻，被始乱终弃的错觉也跟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