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有人真正算准过徐直的战力。
    一方面是因为燕家低调的隐藏，徐直的曝光率不高，另一方面是徐直的实力拔高的太快。
    一些算计和行动被有意无意的暴力破解。
    此时也不例外。
    火神像、烈火魔柱、星轴的精神助攻，天地元气助推厚土玄经，南澳跳跳的经验重重累积，各项能力四面开花。
    来到南澳，徐直发生了一场蜕变。
    即便实力未到宗师，他此时也能和一些宗师掰腕子。
    宗师是实力的质变，他属于数量的堆砌，在不少方面达到了平衡，甚至于精神力还超出大部分宗师。
    绝招之下，藏素心也难以抵挡，不得不吃上这一记。
    “没想到……”
    藏素心捂着心口微微咳嗽了一声，缓冲着体内被徐直涌入的暴力毁灭气息的内气。
    徐直表面平和，阳光，藏素心没想到徐直凝聚的气势威压是如此具备魔性。
    与她观想星辰形成的威压完全不同。
    任何威压形成的绝招异相不可能凭空出现，只有经过仔细揣摩，不断深研才有足够的威能。
    徐直太过于年轻，没有足够的岁月将虚拟形象变成足够威慑的形象。
    脑海中巨大的魔神显然是徐直真正见识而来，这是一桩不小的机缘。
    藏素心极为忌惮的看了徐直一眼。
    大师阶段就能让她吃亏，这显然又是另一个翻版的拓孤鸿，甚至于更甚。
    若徐直迈入宗师，对方显然会不凡，直接跨入巨头行列，宗师之中少有人是他敌手。
    耗费诸多钱财买到追踪的情报，但这次前来失算的厉害。
    狩猎跳跳，狩猎个鬼。
    藏素心甚至生出了徐直专门来南澳钓鱼的想法。
    对方就是冲着她们这些从东岳叛乱出逃的人而来。
    只要不遭遇宗师，徐直没可能受伤。
    “是掐死汤叔再打一场，还是如何？”徐直问道。
    “我们认栽，你欲如何？”
    藏素心看着被扣的汤四方，此时双方对峙时已经形成了有效的距离，不管她速度如何快，也比不上徐直轻轻一掐。
    “不论有无证据，写出所有你知道的真实情报”徐直顿了一下才道：“我无法释放藏幽和藏灵，但能申请让她们活动的范围大一些，也能补充她们几年的修炼所需，不至于荒废了光阴。”
    “这是一场交易，但我听的舒心。”
    藏素心神色微转，脸上不甘之色闪动了几次，才慢慢平息了下去。
    此时的徐直是官，她们是贼。
    若徐直落在她们手上，真拿去交换藏幽和藏灵，徐直的下场难言有多好，最终面对的情况会让他困难重重，难以翻身。
    这是徐直能做到的极限。
    也是徐直在逆境下的翻盘。
    “苦教虽然波及不少人，但没多少人是自愿的，我们……”
    “第一次堕落就是由自愿开始”徐直打断藏素心的话道：“犯罪不以自愿与非自愿挂钩，只讲究造成的后果。”
    “但巡查司愿意给回头的人一个机会，请您珍惜，藏阿姨。”
    法制和人情，不断拿捏着这其中尺度的平衡，徐直对藏素心和汤四方的称呼也跟随变动。
    “刺啦”
    听了徐直的话，藏素心默默将身上衣服布料撕下一截，流云飞袖上的利刃部件对着手指一划，便要写血书。
    她这种书写方式有点古老。
    但确实很少有人出来打斗还带上纸和笔。
    血书对证据记录的保持性相当差，又容易褪色，徐直说上两句，才提着汤四方走远。
    待得远距藏素心数百米，他眼睛一眯，才将自己存放的纸笔掏出来。
    连连吐出几口血沫，身体中的淤血亦不断被徐直排斥出来。
    此时的他亦不断念咒，医疗魔法不断往身上覆盖。
    藏素心和汤四方来的时间很好，他此时还剩下近半的魔法值，勉强医疗一番没有问题。
    骨骼受损，肌体受创，徐直面对藏素心的打击受损并不小。
    近二十次施法之后，身体没那么疼痛，徐直才重新走向藏素心，抛出取出来的纸笔。
    “写吧，有多详细写多详细，想写几万字都行，用笔写不死人。”
    “几万字……”
    听了徐直的话，藏素心摇了摇头，开始在纸张上誊写名字，偶尔又备注上一些文字。
    除了自己执行和指挥的事项，她亦难知其他苦教高层所做之事。
    “您这连小学生作文的字数都没达到，让我很为难啊，亏我给您准备了这么厚的笔记本。”
    眼见对方签名，按上手印，徐直甚是不满意藏素心的笔录。
    就这种人名带一些含含糊糊不确定的标注，他能拿去干什么？
    “苦教的行事风格一向如此，高层少有留把柄”汤四方忍不住道：“我们都是接到指令后被逼迫行事，不得不做。”
    “行行行，知道你是被逼的，你们全家都是被逼的。”
    接过藏素心的苦教记录，徐直看的连连摇头。
    让他去查，他能查出个锤子。
    这种头疼的事情只有赵牧能去做。
    个个都是大佬的存在，反正他不干这些破事，太得罪人，都是他难以节制的存在。
    “我所知只有这么多，一些事情也是处于迷雾之中，并不完全了解，以免误导到你们。”
    若有节制对方或者翻盘的手段，他们也不用如此亡命奔逃。
    藏素心的神情中充斥着不甘和无可奈何。
    这份按手印和签名的笔录就是撕开与苦教联系的证明。
    在苦教耳目众多的东岳，难有不透的风。
    交出这份投名状，他们便会成为苦教的弃子。
    除了要防范巡查司成员可能的打击，他们也要防范苦教缓过来之后的行动。
    他们能在中间运转的时间并不算多。
    本就是一条不归路，慢慢的走，也便走到了绝路。
    藏素心沉默了数秒，双手在流云飞袖上按动，抽出四卷绢帛。
    她脸色有一些苍白道：“今日一别，不知将来能否有机会回归故里，我那两位小女甚是年幼……”
    说到此处，藏素心看向徐直，忽地记起徐直与藏幽和藏灵都是同一年龄，口中悲情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我们青花宫传承数百年，一代不如一代，如今凋零之际，只想拜托您给我们留下一份传承。”
    “一卷《青花秘典》属于内气传承，一卷《流云飞袖》是武技传承，一卷《幻影分身》属于轻身术传承，还有一卷秘术。”
    ……
    藏素心此时更像是托孤，连最重要的传承都送了出来，让一边的汤四方沉默不已。
    “您可尽情参阅，只望您参阅悟通后能教导幽幽和灵灵一番。”
    落难之时，落井下石者多，能信任和雪中送炭者少。
    此时她能靠的是徐直还能念着和两个女儿的一份情。
    徐直此时战力与一些宗师并无多少区别，若是宗师之后更难言。
    徐直背靠燕家，青花宫的传承份量并不足，属于锦上添花。
    接过四卷绢帛，徐直沉默了一下才道：“看来你是想逆天改命，那只有一条路可走。”
    “成则生，败则死，希望我们以后还有能相见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