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都多穿点衣服，棉衣棉裤棉鞋都穿，手套帽子都戴，别到时候冻着。洼后山后的明天六点五十到这里集合，洼前的在你们小队队部集合许斌在大队院里和其余队里的人集合行，好了，都回家吧。”
    待同学们走后，万峰从栾凤仓库里找出一块苫布又找了一些干稻草，最后到砖瓦厂告诉打更老头明早给他烧一锅水。
    这些事情做完他要检查一下栾凤明天给他赶集预备的服装。
    栾凤领着万峰进了成品库，这里终于有服装置放了。
    “这是给你明天早晨预备的，十条裤子，十件男式各种夹克，十件女式各种衣服，满意了我的大男人？”
    栾凤眉眼含笑俏生生地问。
    “好像少了点！”
    “啥？你竟然还嫌少？这么多了你爱找谁找谁去！”栾凤嘴角一撇，一副你是不爽能奈我和的架势。
    这么多衣服这货竟然还嫌少，他能都卖出去吗？
    “给张广垌预备的滑雪衫做出这么几件？”
    在靠墙的衣架挂着大约有三十几件几种颜色的滑雪衫。
    “车间里还有十多件，还没完工。”
    “如果张广垌出货快，他明天说不定会来，这点东西不够干啥的。”
    “不会这么快吧，他昨天早晨才走，明天能来？这不可能！”
    “如果他昨天回去，他媳妇一下子把货甩出去，说不定今天他来了。”
    “瞎说！不陪你说胡话了，我得回去干活儿了。”
    栾凤扔下一句话回车间了，两分钟见鬼般地跑回来了。
    “你是不是长了火眼金睛？”然后弯腰在万峰脸左看右看，并且试图用手翻万峰的眼皮。
    万峰抬手打掉她自己面前瞎划的爪子：“你什么毛病呀？”
    栾凤拉着万峰进了缝纫间，也看到了张广垌。
    万峰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师叔！这是真的回来了还是本来没走呀？”
    “走了，又回来了。”张广垌这句话像一些诗歌一样没头没尾。
    张广垌走的时候也没想到他会第二天回来，昨天他是午八点车下午一点到渤海，一点半到家。
    在他到家后吃饭的时候，妻子徐芸背着衣服包出去了。
    张广垌在家喝点小酒后感到疲惫睡着了，这一觉睡到下午五点多，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妻子正在做晚饭，那个装着滑雪衫的包扔在他身边。
    “这包怎么空了？里面的滑雪衫呢？”
    “卖了。”徐芸说了两个字。
    这两个字让张广垌愣神了半天：“你是说都卖了？”
    “是呀，四点多钟卖完了。”
    张广垌傻眼了：“你确定是都卖了而不是被偷了？”
    徐芸回头白了张广垌一眼：“你觉得在寺沟这里有人敢偷咱家的东西？”
    这话不假，张家在寺沟属于老户，这些年闯下的名声除非不长眼的飞贼，否则还真没人敢打他们家的主意。
    “徐芸从身掏出一大把钱扔到炕：“数数，这都是今天下午卖的？”
    张广垌数钱，一数数出了六百三十块钱。
    “这不对呀，我带回来二十五件衣服，怎么可能卖出六百三十块钱？你又贵卖了？”
    二十五件滑雪衫按照每件十八元的售价应该是四百五十元才对，那多出来的一百八十元是怎么回事儿？
    “那是人家预定的，提前给的钱。”
    还有这种事情？
    “你认识她们？”
    徐芸摇头：“我不认识她们，但是她们认识我。”
    “到时候你能记住都谁和谁吗？”
    徐芸生气了，把饭往桌子一放：“你老婆是白痴呀，连谁都记不住？吃饭，明天给我再去红崖一趟！”
    张广垌又傻眼了一回：“啊！一天没隔我还得去一趟呀？那这腊月我不用干别的了。”
    “这一天赚一百好几十块你不把眼睛瞪起来还等什么时候？你还想干什么？教摔跤？那玩意没看你弄一分钱回来，今年冬天你给我来回进货别的什么也不用你干。”
    于是，张广垌现在站在万峰的面前。
    万峰呵呵笑，这大冬天来回坐客车可不是一件什么享受的事情。
    那些老式客车算里面接暖气也不车外面暖和多少，有罪受了。
    “这是那二十五件滑雪衫的钱。”张广垌拿出三百元钱给万峰，他的货暂时也是先卖后付款。
    万峰接过来转手给了栾凤，栾凤喜滋滋地揣进怀里。
    昨天一天加今天到目前为止，车间里有九个人在生产滑雪衫，到现在为止生产了五十多件滑雪衫，不过有十多件还在最后收尾。
    “五十件还不够，还能不能再生产出一些？”张广垌提出自己的条件，他可不想天天来回跑，一趟能多带多带点。
    栾凤算计了一下：“从现在到晚十点有六个小时，除了吃饭还有五个小时，每个人还能做出两件。”
    九个人是十八件，再加一件做出来的差不多七十件，这个数量张广垌觉得还凑合。
    “那我九点和我哥过来拿。”
    七十多件滑雪衫不是一个包能装下的了，是两个布口袋也得使劲塞才能装下，这些东西够张广垌往渤海倒腾的了。
    张广普哥俩晚九点来的时候是推着小推车来的，整整七十件滑雪衫装了两个鼓鼓的布口袋推了回去。
    从刘屯到勇士公社车站有大约七里地的距离，这段路张广垌怎么把这两个包弄到车站万峰没时间去考虑，因为今天他要带着他的那些虾兵蟹将到黑礁去赶集。
    他手里还有一堆货需要出手呢。
    早晨六点半他到了砖瓦厂，烤车加水把拖拉机发动着了。
    山后和洼后一共有六个人参加了这次过年赚钱活动，他们早早到了栾凤家集合，当万峰把拖拉机开过来后，把万峰昨天预备的苫布绑到拖车的前护栏用来挡风，然后把那些稻草铺在车底。
    这些跟着赶集的同学只能坐到拖斗里了。
    面对二十八个人22的拖斗显得小了一点。
    驾驶室两个驱动轮的翅膀可以挤下四个人，剩下的二十四个人只能挤着坐在拖斗里了，挤得满满当当的。
    一路万峰开的非常慢，车拉了这么多人开快了不是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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