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一听，有些诧异地看向蒋卿，结舌道：“当，当做不知道吗？”
    也就是说，要对这件事不闻不问？
    那阮设计师的服装怎么办？
    蒋卿看穿了助理的迟疑，她视线倏地一下变得凌厉起来，眯眼看向她，含笑地问：“怎么？你看起来对我的决定抱有质疑呢。”
    “……”
    助理一愣，察觉到蒋卿话中暗藏玄机。
    她心脏狠狠地跳动了起来，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立即慌忙摇头，说：“不！不敢，我会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
    说完，助理就准备转身离开。
    但是她刚一回头，蒋卿便将她叫住。
    “站住。”
    “……”
    助理脚下一顿，有些紧张地慢慢回头，看向蒋卿，小心翼翼道：“蒋总，请问你还有事吗？”
    蒋卿施施然从沙发椅上坐起来，她朝着助理一步一步走过去，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和善至极的微笑，伸出手，轻轻地拨了下助理的发梢，慢条斯理地说：“我选择你做我的助理，就是觉得你是个聪明人。”
    “……”
    助理没吭声，继续惴惴不安地看着蒋卿。
    蒋卿继续说：“你初来乍到，对公司很多事还不了解，我不怪你，人都有个慢慢适应的过程嘛，你不用想太多，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办事，就不会有事。”
    在这个社会上混的，大家都不是傻子。
    蒋卿的话助理也明白了一二，不要管这件事正不正确，只要听从老板的吩咐行事就够了。
    她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说：“蒋总，我明白了。”
    “嗯。”
    蒋卿点头，对助理微笑道：“那你去忙别的事吧。”
    “好的。”
    助理慢慢退了出去。
    蒋卿脸上的笑容顿时垮掉，她拧着眉，神情有些不耐。
    果然新来的人用起来就是不顺手。
    之前那个助理是蒋卿用了好几年的老人，两人做事一直很默契，即便当初才见面时，对方也能快速理解她的意思，不会让她浪费口舌专程去提醒。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这个新助理，果然跟之前的比，差了很多。
    这么一想，蒋卿对阮小冉的怨恨又添了一层，她不过是在监控录像的事上拖了一天，结果那个女人就对厉总吹耳旁风，逼着她辞退了原来的助理。
    那个贱人，从她来戈兰开始，她做事就没顺心过！
    这次的事件，蒋卿已经大概了解一二。
    肯定是有人瞒着她，跟分店的人打了招呼，将阮小冉的服装全部下架，至于是谁，蒋卿不关心，只要结果是能让阮小冉不顺心，这就足够了。
    反正阮小冉也没闹，那她就当不知道。
    就算以后厉封爵追究起来，也完全可以将责任推到那个实施的黑手上，她装作毫不知情就完事了。
    蒋卿重新回到沙发椅上坐下。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惬意地品了一口。
    希望动手脚的人能够聪明点，这样她的乐子也能多一点。
    ……
    连续一周，阮小冉的销售依旧为零。
    阮小冉彻底沦为众人的笑柄，关于她的争议声越来越大，就连当初拥护她的人也开始动摇起来，甚至还有不少人倒戈相向，对阮小冉满腹怨恨。
    沐莎的办公室。
    “哈哈哈……”
    沐莎大笑不止。
    这些天可以说是她打出生以来最开心的日子。
    顾璃走进来，就看到沐莎趴在桌子上大笑，她有点无奈，提醒说：“沐莎，你别笑得这么大声，外面都能听到你的笑声了。”
    “怕什么？”
    沐莎不以为然，她挑眉说：“现在整个戈兰上下，谁不笑话那个女人？她敢说一个不字吗？”
    顾璃叹气。
    虽然沐莎说的都是真的，但也没人像她这样，成天正事不干，闲着没事就一直大笑，就好像恨不得穿过办公大厅传到阮小冉的办公室去。
    “总之，你还是收敛点吧。”
    顾璃提醒说。
    “我才不要！”
    沐莎直接拒绝，撇嘴冷笑说：“这次我非要让阮小冉的业绩创下戈兰创立以来的历史新低不可，这样一来，一定会引起厉总的注意，我就不信这样她还能不滚出戈兰！”
    “……”
    顾璃对沐莎的话不置可否，她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不是一直说阮小冉背后有金主吗？
    那么在服装上架时，好歹也应该买几条裙子给阮小冉撑撑场面，一旦派人去店里排查，立刻就能发现端倪，可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阮小冉那边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就很异常了。
    阮小冉不是个傻子，不可能这么长时间都发现不了。
    但她至今都毫无作为，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肯定在暗地里秘密计划着什么，等着绝地反击。
    不过这些事，沐莎这个蠢货肯定是想不到的。
    她现在每天都等着看阮小冉的笑话，别的事都抛之脑后，连本职工作都不做了。
    沐莎说要不了多久，阮小冉就要滚出戈兰。
    顾璃却反倒觉得，大概要不了多久，沐莎就要跟戈兰说再见了。
    “你怎么又在发呆？”
    沐莎见顾璃站在一边，眼神不知道游离到了什么地方，顿时不满起来，说：“我跟你说过吧，要是再在我面前发呆，我可不会轻饶你！”
    顾璃猛然回神，看到沐莎不悦地瞪着她，赶忙道歉说：“沐莎，对不起，我昨晚上没休息好，现在没什么精神，不是故意发呆的。”
    “哼！怎么就没休息好？做贼去了？”
    沐莎说话格外难听。
    “……”
    顾璃不自禁地捏了捏拳头，继续道歉，“抱歉……”
    沐莎还是垮着脸，说：“给我捶会儿肩。”
    “好。”
    顾璃赶忙过去，给沐莎捶肩膀。
    结果刚下手，沐莎又叫起来，说：“疼死了！”
    说着，她转身就顾璃推开，气恼道：“你有病啊，想疼死我？”
    “……”
    顾璃抿唇不说话，脸色有些难看。
    沐莎却毫无所觉，没好气地瞪着顾璃，道：“真不知道你一天在干嘛，让你做点事简直要你的命似的，吩咐分店的事也是，统统做不好，全都要我来，赶紧给我滚出去，看见你就心烦！”
    “……”
    顾璃眼神阴晴不定。
    她低着头，再次道歉，“对不起，沐莎……”
    “滚！！”
    沐莎厉声呵斥道。
    顾璃捏了下拳，然后退出沐莎的办公室，替她把门给合上。
    当门关上的那一刻，顾璃脸上畏缩的表情消失了，她回头看了门一眼，仿佛要透过门看穿里面的沐莎一般，嘴角挑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
    她倒想看看，这个沐莎还能嚣张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