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圣人,民妇恳求成全,民妇恳求成全。奴家愿意与他永远在一起。”
此时,随着一个娇柔的声音,一个女人从外面进来。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任丽琴。
由于她是赵家庄熟人,外面之人也没有拦截她,放她进来。
此时,她跪在赵平面前,一边磕首,一边不停哀求。
“任家娘子,汝想过没有,他只是一个和尚,除了念经,还会什么?”赵平目光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摇摇头:“可能他自己都无法养活自己,怎么能够养活尔等母女两个?”
“民妇早已考虑这些,民妇愿意养活他,民妇自己养活女儿。”任丽琴打量无机一眼,又抬头望着赵平万福一礼,苦苦恳求。
赵平眉头一皱,盯着任丽琴,摇摇头说道:“汝自己都不能养活自己,又如何能够养活无机与汝的女儿?”
“小圣人不是有一个羊毛坊吗?民妇愿意在羊毛坊织毛衣,养活无机与女儿。”任丽琴一边磕首,一边哀求。
原来这个女人打的是这个主意,赵平忘记了她以前也在常州马氏作坊打工过。
不过这个女人就是好吃懒做,觉得当织娘太辛苦。
她后来干脆走了一条捷径,给马荣当外室。
她以为榜上常州首富没有问题,自此就一飞冲天。
万万没有料到,在赵平新式织布机面前,加上马荣钱大部分用在女人身上,忘记了经营,最终还是垮掉。
难道这个女人终于变了一个人,不再好吃懒做,竟然想通过自己努力养活一个男人与女儿?
现在她知道自己有一个羊毛坊,竟然在主意打在这里。
难道,这个女人贼心不死,还想走以前的老路吗?
在常州马氏织坊当外室是丢人是她父母的脸,在这里给别人当外室却是丢自己的脸。
想到这里,赵平打量无机一眼,把目光放在任丽琴身上,沉声说道:“织毛衣可是非常累的活计,汝可吃得这一份苦不?”
“民妇吃得这一份苦,民妇也是有手有脚之人,民妇愿意用自己勤劳双手,给自己挣属于自己的血汗钱。”她知道自己有不光彩的过去,看到无机脸色一变,急忙辩白。
说完,她抬起头来,望着赵平,希望给她一个答复。
这个女人不惜用自己身体挣快钱,难道她说话自己能够相信吗?
赵平想到这里,并没有理睬她,而是把目光投向种华。
种华明白赵平的意思,是希望监督此女人。
他上前拱手一礼:“小圣人,下官会看管她的,保证不会出现意外之事。”
说完,他的目光冷冷打量任丽琴一眼,仿佛一头猎物。
任丽琴看到种华凶猛的目光,吓得脸色苍白,急忙把头低垂下去。
赵平让种华在这里当众说话,摆明有些羞辱。
她眼泪泫然欲滴,急忙用手擦拭眼泪。
她也没有法子,谁叫她有不光彩的过去呢?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不由得望向无机。
她已经表态了,现在就看无机。
无机现在也知道这个女人有不光彩的过去,她进来就一直观察她。
无机没有料到这个女人有给别人当外室的经历,一时犹豫不定。
虽然无机为她进来求情而感动,但是听到她以前的经历,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毕竟嫁人与当外室是两个概念,一个是正正当当,一个是自甘堕落。
起到听到小圣人要安排专人监视她,心里终于放心。
无机此时来到赵平面前,与任丽琴一起在赵平跪下。
“贫僧愿意与任女施共渡此生,这是佛祖的安排。贫僧不管她过去如何,贫僧愿意与她共患难。”无机此时出来,一字一句沉声表明态度。
赵平与梁山秋互相看了一眼,如果无机如此对待任丽琴,也让任丽琴终身有了依靠。
“人谁无过,只要改之,必善莫大焉。”赵平点点头,欣喜看了两人一眼,“无机,既然汝已经不在佛门,就不能叫贫僧。汝应该有姓有名吧?”
“贫僧,贫僧无机已经不在佛门,贫僧自幼被父母遗弃,不知父母是谁,也没有姓名。恳请小圣人给贫僧,不给小人取名。”无机一时还没有转换过来,结结巴巴说出一番话语出来。
赵平与梁山秋、种华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由得露出同情之色。
原来无机由于家里无法养活,可能是父母遗弃在云顶寺。
云顶寺方丈不忍让其活活饿死,在寺庙养育长大,可以说云顶寺养育他一切。
“无机,原来如此。看来云顶寺对你有养育之恩。既然有恩,就不能忘本。姓名还是叫做吴机,不过姓吴,乃是口天之吴。”赵平顿了顿,接着说下去,“汝能够识字,就在羊毛作坊当一个小工头吧。这样,汝与任娘子也可以互相照应。”
无机,不,已经改名吴机不禁大喜,立即与任丽琴双双磕首感谢。
吴机不知道赵家庄羊毛坊的待遇,但是任丽琴是知道的。
只要一人已经勉强能够养活一家人,更何况两人,吴机还是一个小小工头,收入自然不少。
赵平给他们两个的待遇,绝对是一条康庄大道。
梁山秋不禁大喜,赵平纯粹是看在他的面子上面,给他义妹与义妹夫一个安排。
“小圣人,下官代妹妹妹夫感谢。”他也走上前来,深深一礼。
说完,他转向看着还在地面跪着的两人。
两人抬头望着梁山秋,急忙一礼。
他欣喜打量两人一眼,一边还礼对着吴机与任丽琴说道:“义妹,义妹夫,既然你们在一起,没有家怎么能行?小圣人,恳请一个按揭指标,下官给义妹购买一套住宅。”
赵平打量梁山秋一眼,果然此人是一个书呆子。
作为一个小圣人,岂能不给你的面子吗?
“这个倒不用,看在山秋的面子之上,我就送一套住宅,作为安家之用。”赵平看了梁山秋一眼,摇摇头,接着对着任丽琴及吴机两人说道。
两人不禁大喜,赵平不但解决两人生计,而且还解决安家的问题。
任丽琴与吴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把头部磕首砰砰直响:“谢谢小圣人,谢谢哥哥。”
“无相,汝觉得如何”赵平做完这一切,还是征求小沙弥的意见。
毕竟,小沙弥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是代表云顶寺。
无相看到这里,终于从严肃的表情露出一丝笑容。
无相上前,双手合十:“小圣人,阿弥托佛,云顶寺没有意见,谢谢小圣人安排。”
他感谢小圣人之后,又祝贺吴机。
梁山秋有些不解,吴机不是已经被云顶寺除名了吗?
既然已经除名,应该与云顶寺无关,无相为何还要感谢呢?
难道,方丈安排他出来,就是想想小圣人如何安排无机呢?
无相也不管梁山秋去想,双手合十告辞之后,飘然离去。
他这次走并没有在金堂县留下,而是直接回到云顶寺。
“这个无相,看到事情完圆满,自然回到寺庙。”种华打量逐渐远去无相的背影,发出一声感叹。
赵平点点头,深有同感:“如此看来,方丈虽然是方外之人,但是也不是无情之人。”
“无机是他一手养大的,当然有感情,如今方丈也可以放心。”原来有些木讷的梁山秋的竟然也发出这个感叹。
灵泉县醉春风茶楼 。
茶客张三一边喝茶,一边对着旁边的李四问道:“听说这个新来的知县乃是当朝徐相公的侄孙。”
“就是,徐相公乃是朝廷参政知事,看来来头不小。”李四点点头,一边喝茶一边回答。
张三揭开茶盖,放在桌子上面,闭着眼睛美滋滋喝了一口。
他此时睁开眼睛,突然发出感叹:“现在已经是深秋,茶叶依然鲜嫩。以后不知还能够喝到此茶?”
说到这里,他不禁叹息一声,好像以后再也不能喝到这种茶叶似的。
“三郎为何这样说?”李四放下手里的茶杯,不明白望着张三。
张三并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汝想想,徐相公为何要把他的侄儿放在灵泉县来?”
“难道他瞧上这一声肥肉?”李四低下头部,右手挡住嘴巴,悄悄对着张三,轻轻问道。
张三又轻轻啜茶一口,斜视看着他:“汝觉得呢?”
李四想了想,最后摇摇头:“灵泉县被胡人杀得几乎人间地狱,是小圣人把它恢复成人间天堂的,难道就放任徐知县宰割不成?”
“小圣人虽然与成都府的主簿及盐司副使,在朝廷面前只是一个芝麻大点的小官,他敢与徐相公对抗吗?”张三也是摇摇头,对于李四说法不屑一顾。
“山高皇帝远,这里离京城差不多四五千里。”李四想了想,觉得张三的想法没有那么厉害,“更何况,小圣人后面还站着余学士。”
“吾也觉得汝是为小圣人着想,吾也希望小圣人能够获胜。可是小圣人的对手是哪个,是徐相公,还有当朝宰相谢相公。”说到这里,张三忍不住发出一声沉重叹息。
李四更加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小圣人的对手还有谢相公?”
“当然,听说徐知县的夫人不是别人,乃是当朝谢相公的侄女。”张三放下茶杯,双手卷起,悄悄对着李四说道。
“小圣人这次麻烦了,没有想到当朝朝廷两个相公对小圣人懂得又如何。”听到这里,李四再也不争辩,忍不住叹息一声。
张三点点头,语气极为沉重:“小圣人一心一意为灵泉县着想,朝廷有人看着小圣人太肥,想宰割一把。”
“看来吾等的灵泉县首当其冲,没有料到灵泉县的好日子没有过几天,又要过苦日子。”李四放下茶杯,再也没有心思喝茶。
张三语气也沉重起来,望着张三说道:“汝与吾都是在赵家庄作坊做事,依靠是赵家庄作坊发的俸禄,如果赵家庄日子难过了,吾等自然日子就难过。”
说到这里,他恨恨盯了衙门一眼。
“小圣人一心为百姓办事,难道也有错吗?”李四愤恨不平望了临安一眼,“不知朝廷是怎么想的?”
“朝廷穷呀,想到小圣人身上捞一把。”张三摇摇头,按照自己推理说了下去,“朝廷的两位相公看到小圣人虽然没有他们有权,但是比他们有钱,当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朝廷这些相公也太不厚道了,如果没有小圣人,现在灵泉县及成都还在胡人手里。现在看到小圣人有钱,就想从小圣人手里大捞一把。可惜我们这些百姓,刚刚过上一点好日子,朝廷的相公又想来大肆搜括一番。”李四说到这里,情不自禁拍了拍八仙桌,茶杯差点跳了出来。
张三急忙按照李四的手,悄悄说道:“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小心这里有官府之人。现在吾等不要来喝茶了,钱要一点一点存起来,避免到时没有钱用。”
“谢谢提醒。”李四点点头,拱手一礼,放下茶杯,再也没有心思喝茶。
五百九十九、灵县新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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