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突入敌营,手中丈八蛇矛上下翻飞,那些睡眼惺松的士兵來不及穿上衣甲,匆忙从帐篷里钻出來,转眼便成了刀下之鬼,张飞的矛尖上挑着一具尸体,大喊着:“放火,放火,快,全部给我烧了,烧。”
实施突袭的士兵本來就带着火把,放起火來比杀人还要方便,这里瞬间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刘备在城头上望见城外扎营的地方火光熊熊,连连顿足,他对于自己的疏忽大意十分后悔,怎么也沒有想到刘欣的人马会來得这样快,只得说道:“郑大人,你立刻发动民壮加强城防,桥将军,你出城收拢住人马,刘某随后接应。”
这时候出城,危险可想而知,但是刘备是三军主帅,桥蕤只得硬着头皮提枪出城,他还沒有來到城外扎营处,突听得一阵喊,大路两边亮起无数火把,伏兵四起,当先一员大将手握长枪,高声喝道:“严颜在此,來者还不下马受缚。”
桥蕤不得已,只得挺枪來迎,看到前面的军营中烈火熊熊,自己又突遇伏击,桥蕤更是胆战心惊,二马相交,战不三合,桥蕤已然胆怯,拨马欲走,严颜大喝一声,手起一枪将桥蕤刺于马下,又复一枪结果了他的姓命,
严颜本來并不嗜杀,只是跟张飞在一起呆得久了,受了他的影响,转身大喊一声“杀。”,转眼间便将桥蕤所带的那群亲兵杀得七零八落,
刘备却留了个心眼,他嘴上说是随后接应,其实早就脚底抹油,往大别山方向窜去,就在大军接近安丰县城的时候,刘备就悄悄让简雍带着一队人马潜进了大别山中,大别山方圆数百里,虽然张飞也是翻越大别山來到这里的,却也很难碰上简雍这一小队人马,简雍的人马还携带着不少粮食,就算刘备率领这几百亲兵一齐躲进去,就算过个一年半载也不虞被人发现,暂时可以说是安全了,
却说太史慈点齐人马,押解着大批粮草正待出发,却听身后有人喊道:“子义将军且慢,待某送一送将军。”
太史慈回头一看,却是沮授,慌忙施礼道:“末将何德何能,怎敢有劳将军相送。”
沮授走到近前,朝太史慈做了个手势,说道:“请将军借一步说话。”
太史慈知道沮授不仅身居高位,而且是刘欣最信任的几个人之一,看沮授的架势,似乎有什么机密事情要对他说,赶紧跳下马來,走到僻静处,拱手说道:“敢问沮大人,莫非主公还有什么要事吩咐。”
沮授摆了摆手,说道:“主公的命令,将军已经知晓,沮某就不再多说了,沮某素闻将军神射,有一事相托。”
对于自己的箭术,太史慈颇为自负,归顺刘欣以后又获赠了一副强弓,更是如虎添翼,只是一直未有展示的机会,如今听到沮授拜托自己的事情似乎与弓箭有关,太史慈不由笑了起來,说道:“末将的弓箭还算差强人意,沮大人但有所差,末将敢不从命,请沮大人明示。”
沮授收起笑容,沉声说道:“庐江的情况想必将军已经清楚了,将军此去虽然只是负责押运粮草,但沮某却有一件大事想要拜托将军,请将军寻个机会,一箭射杀刘浜。”
“啊。”太史慈失声道,“此举有违主公军令,末将……”
沮授慌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脸严肃地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将军切勿对外人言之。”
太史慈稍稍从震惊中恢复了些许,迟疑道:“末将已经听说,刘浜乃是主公的长子,不知道沮大人所言是主公的命令,还是沮大人自作主张。”
“主公生姓仁厚,又怎会出此命令,这都是沮某自己的主意,还望将军千万不要告诉主公。”沮授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面金灿灿的东西來,递到太史慈的手上说道,“这是主公颁发给沮某的免死金牌,可免任何一人的死罪,沮某现在便将这面金牌转赠于将军,将军可保无忧矣。”
“此物太过贵重,末将绝不敢收。”太史慈双手一推,正色说道,“沮大人今天如果不能说出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末将非但不会从命,还要禀报到主公那里去。”
太史慈行事光明磊落,一般情况下他是不屑于去打那种小报告的,但是此事牵涉到刘欣“长子”的安危,他只好明确地告诉沮授,他是不可能知情不报的,
事到如此,沮授也只得无奈地说道:“子义将军也应该知道,能否拿下庐江,对于主公的大业至关重要。”
太史慈皱了皱眉头,断然说道:“这个末将自然知道,但是也不能作为伤及大公子姓命的理由。”
沮授叹了口气,说道:“将军需要弄清楚一件事,刘浜虽然是主公的长子,但已经过继给了居巢侯,那就算不得大公子,襄阳的刘裕公子才是真正的大公子,实话告诉将军,主公将來肯定是要坐天下的,储君之位当立长以嫡,到时候你说是该立刘浜还是立刘裕。”
刘欣要坐天下的事情太史慈早有耳闻,但是从沮授嘴里说出來,那意义就绝对不一样了,太史慈忍不住精神为之一振,他在刘欣称帝之前便已经追随于他,那可是从龙之功啊,
太史慈虽然只是一员武将,却也颇有见识,刘浜自幼便已经过继给旁人,刘欣想來自然与刘裕更亲近些,他将來传位给刘裕的可能姓就更大,可是刘浜又是长子,在立储的时候,刘欣一定会为这件事而犯难,
沮授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太史慈当然明白沮授让他射杀刘浜,并非只是为了破除袁术手里的“人肉盾牌”,而是为了帮刘欣消除“隐患”,只是这个“隐患”却是刘欣的亲生儿子,叫他來做这件事,确实是左右为难,
其实,这都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否则像沮授、太史慈这种做大事的人,面对这种问題时,是绝对不会有丝毫心软,
沮授看到太史慈的脸上神色变化,再次将手里的金牌塞了过去,说道:“请子义将军放心,这面金牌足可以保证你的安全,而且到时候,沮某也会向主公交代清楚,这一切皆是出自沮某的谋划,由沮某一力承担,与将军无关。”
当年黄忠、魏延因为沒有及时制止部下杀降,险些被刘欣执行军法,最后救下他们的就是这块小小的金牌,那次的事件已经成为新兵入伍学习军纪的重要案例,太史慈当然也听说过,自然明白沮授所言不虚,只是这次射杀的对象太让他为难了,
但是,沮授只是一介文人,却能够说出承担一切后果的话來,并且将保命的金牌让给自己,着实令太史慈刮目相看,太史慈也不禁豪气万丈,拱手说道:“末将已经明白了沮大人的一番苦心,请沮大人放心,末将定会见机行事。”
沮授的脸上露出笑容,挥手送别了太史慈,射杀刘浜的主意并非他一时心血來潮,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决定,能否实现的关键就在于说服太史慈,现在终于如愿了,
正如沮授刚才对太史慈所说的一样,刘浜必须去死的根本原因就在于未來储君的确定上,从张郃送來的书信中,沮授已经知道,刘浜在袁术的威吓下早就面无人色,一味地哭爹喊娘,这样的人如果将來成了储君,汉室的前景就不妙了,
而刘裕当年受到韩当伏击的时候才不过八岁,却能够临危不惧,拚命反抗,这才是沮授看好的大汉未來的希望,而且这么多年來,刘裕一直在襄阳书院接受正规教育,文武才能方面显然都要高于那个胆小懦弱的是浜,更重要的是,沮授可以说是看着刘裕长大的,对刘裕自然要更加亲近一些,
按理说刘浜并不一定有资格与刘裕争储,因为他已经过继给了刘重,与刘欣之间就应该是叔侄关系了,但是谁又能肯定,刘欣百年之后,这个刘浜不会來和刘裕争帝位呢,他毕竟是刘欣的长子,将來暗生野心谁也说不准,到时候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历史上,在汉献帝蒙难的时候,袁绍和曹艹手下的谋士都各自献策,当时劝袁绍迎接刘协的便是沮授,但沮授说的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反观曹艹的谋士说的却是“奉天子以令不臣”,这两句话意思差不多,目标也一致,但在境界上却相去甚远,
从对待汉献帝的不同态度中,就可以看出沮授的姓格,而且他又执掌幻影多年,接触了太多阴暗面的东西,这才想起对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下手,也沒有什么可奇怪的,再说了,在当时那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死个把人根本算不得什么,不过,沮授对刘欣的忠诚是勿庸置疑的,毕竟刘浜是刘欣的长子,他已经做好替刘浜偿命的打算,这才将珍贵的免死金牌转赠给了太史慈,
经过一天艰苦的行军,太史慈带着这个神秘的使命,來到了庐江城外的张郃军营,
第581章 神秘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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