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海听了陶妃的问话，又沉默了，低头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在手指间使劲碾压，好半天才开口：“我和柳燕从小一起长大……”
    像普通的青梅竹马一样，孙大海一直默默的喜欢着柳燕，上学帮她打跑起哄的小流氓，，也会偷偷的跟着她一路。
    遇到好吃的，总会偷偷的放在柳燕房间的窗外。
    只是那时候的喜欢单纯而又美好，那时候的柳燕天真活泼。
    孙大海喜欢看着柳燕坐在窗前摇头读书的模样，柳大年唯一的优点就是支持闺女上学，因为他想柳燕读书好，将来有机会嫁给城里人，他也跟着进程享福。
    他还喜欢柳燕弯眼笑眯眯的喊他大海哥，那双漂亮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月芽儿一样迷人。
    那会儿的柳燕估计也是喜欢的孙大海的，放学的时候也会跟着孙大海去地里给羊割草。
    那时候他们的想法都很天真，柳燕想好好学习，考上城里的大学。
    孙大海的想法就是能天天看一眼柳燕，他就知足了。
    可惜从柳燕十五岁那年，一切都变了，那个活泼开朗像小燕子一样的女孩不见了。
    每次心事重重的，脸上再也没了笑容。
    柳燕生孩子的事情，自以为瞒过了很多人，其实早就被孙大海偷偷发现，他跟踪柳大年和柳燕进山，听到山洞里孩子的啼哭声。
    那一刻，他觉得天空失去了颜色，人生再也没了追求。
    柳燕考军校走的那一年，孙大伟还是按耐不住心里的秘密，去找了柳燕。
    他想问柳燕那个孩子的事情，可是面对柳燕清冷的眼眸时，到嘴边的话说不出口。
    只是问了句：“你体检怎么过关的？”
    柳燕当时非常震惊，看着孙大海：“你知道什么？”
    孙大海苦笑：“我都知道，那个孩子的父亲是谁？他为什么不管那个孩子？”
    后来柳燕走了，只告诉孙大伟一句话：“不要提那个孩子，我只想他立马死掉！”
    柳燕顺利的考上军校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和孙大海联系过。
    孙大海却不甘心，跟踪柳大年，看着他带着那个孩子找村会计要钱，不但没有要到钱还被村会计的儿子毒打了一顿。柳大年回家把心里的仇恨发泄在一岁多的孩子身上。
    柳燕上军校时成绩优异，参加了很多次任务，毕业就分到了边防部队，紧接着就接到任务去了周苍南那个部队，也是那一年跟陶妃认识的。
    陶妃皱眉：“不对啊，我们看见柳燕的时候，我觉得她已经二十四五岁了，照你这样说，她今年才二十六岁？五年前她才二十一岁，她几岁读的大学？”
    孙大海倒是知情：“她不到十八岁时，她的班主任就帮她参加高考了，那会儿边疆分数线低，而且她成绩又十分优秀，是破格录取的。她体检怎么过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她今年二十六岁。”
    陶妃看着安静的净一：“他的眼睛……”
    孙大海继续说道：“当初我知道这件事后非常生气，看着柳大年打净一，还一口一个小畜生的喊着，觉得痛快极了。如果不是他，柳燕不会变的那么冷血陌生。如果不是她，说不定我能娶了柳燕呢。看着柳大年一脚一脚踢在净一身上，心里竟然觉得无比的痛快。可是看到蜷缩在地上不敢哭的孩子，那时候他不到两岁吧。心里又有些难受。”
    “这些心魔压着我喘不过气，最后逃离了那里，来到这个地方开始生活，只是为了逃避那一些恶心。后来我回去给我父亲上坟，听人说柳燕被分在几百公里的边防上，我又忍不住想去看看。”
    孙大海再见柳燕时，心里更加的自卑，这时的柳燕穿着军装清冷高贵，让他更加觉得高不可攀。
    只是站在街上远远的看过一眼，然后恋恋不舍的准备回来，安静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却没有想到在车站碰见形色匆匆的柳大年，心思一动，忍不住跟着柳大年去，看着柳大年进了医院，又抱着个孩子出来。
    急匆匆的去了车站。
    好奇心让他又跟着柳大年上了车，车子开到中途，柳大年抱着孩子下车。
    孙大海怕柳大年发现，等车开出去一截路才下车，远远的跟着柳大年往荒凉的山坳里走，又悄悄的跟了过去，看着柳大年抱着孩子一个大石头后，嘴里喃喃自语：“不要怪我啊，是你妈不想你活着，你看你这个样子，跟个鬼一样，还不如死了算了呢。你说你个小畜生命还挺硬的啊。不过你死了后，要赖也赖你妈心狠，哪有给自己孩子下毒的。”
    孙大海震惊，没有想到柳燕竟然会下毒弄死她自己的孩子。
    虽然他也不喜欢这个孩子，却也不相信柳燕竟然会投毒弄死这个孩子。
    听着孩子微弱的哭声，孙大海突然大吼一声，吓的柳大年扔下孩子，连滚带爬的跑远。
    孙大海过去蹲下身子看着这个瘦弱的孩子，心里竟然动了怜悯之心，伸手去摸净一的小手，却被求生欲很强的净一反手握住，如细小枯枝一样的手指仅仅攥着他的手指不放，嘴里哦哦的喊着。
    就是这么一握让孙大海起了收养净一的心，抱着净一直接回了几百公里外的托海县，从此再也没有出去过。
    陶妃有些好奇：“如果是这样，柳燕怎么说你什么都知道？她对这件事应该是不知情的啊。”
    孙大海扭头看着净一，有些羞愧：“当时看着天天受病痛折磨的净一，我忍不住去给柳燕打了个电话，打到了她们卫生队，告诉她净一在我手里，已经病的快死了，希望她能过来看看。她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话。死了正好，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
    陶妃看着净一，心里有些矛盾，之前站在柳燕的立场上，想着让她不要认这个孩子，各自为安的好好生活吧，毕竟柳燕已经够可怜了。
    可是现在面对净一时，又觉得柳燕真的冷血，这么鲜活可爱的小生命，怎么说抛弃就抛弃了呢？
    林萌萌突然开口：“如果是这样，那说明净一眼睛中的可能不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