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柏·史塔克和战士们看着城墙下，风呼啸吹过城墙，寒冷如刀。
    长城下，战死的自由民的尸体是一只一只的黑色小蚂蚁。
    而夜王和他的冰蛛队伍消失得无影无踪。
    “必须要下去点燃野火沟。”罗柏·史塔克自言自语。情况不乐观，要挖开黑城堡的隧道大门并不容易，坚冰硬得如岩石。
    长城的军团需要一个较长的时间来做准备，以阻挡夜王的第二次进攻，野火沟是目前最好的阻挡夜王大军进攻的办法。
    *
    国王堡，威尔的脸色冷峻。
    冬之号角被夜王掠去了，夜王只要吹响冬之号角，长城就会倒塌。
    长城的军事堡垒里面，还有一万五千战士。
    艾莉亚·史塔克率领三千步弓撤离了。
    如果长城倒下，这一万五千战士都要死。
    这是自由民、守夜人、辖地居民、狼林山脉，各国联军在绝境长城的最后一支力量。
    威尔向天空吹响了军哨。
    狮鹫烈焰呼啸而来。
    “我去点燃野火。“威尔说道。
    “你的伤？”曼斯·雷德说道，“威尔大人，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点火队，弓箭队，长枪兵，一共两千人，这次势必会点燃野火。”
    “我们恐怕没有时间了，冬之号角丢了。”威尔说道。他跳上狮鹫背，罗索和波德瑞克为他拿来了一袋野火弹。
    火术士公会里，大智者亚度尼斯制造出来的野火弹，根据固体野火弹改良的拳头大小的野火弹，稳定性极高，需要强力撞击下，才会引燃爆炸，变成一朵巨大的绿色的烟火。
    野火弹的数量有限，火术士公会正在大规模的制作中。
    一切都需要时间。
    而夜王，不再给长城军时间。
    威尔带着野火弹升空，烈焰狮鹫飞越长城，向野火沟飞去。在鬼影森林的边缘，威尔早早的就修建了野火沟。
    一颗野火弹扔下，噗，射进了野火沟。
    没有火花，没有爆炸，没有野火弹的影子，什么都没有。
    积雪太厚了。
    野火弹需要撞击力量才会破坏它的稳定性。在以前，野火只有液体状态，稳定性很差。固定野火就好像被寒冰冻起来的火种，需要力量的激活。
    威尔扔下第二颗野火弹，依然无声无息，石沉大海。
    积雪下面是树枝，树枝下面是野火和火油混合的液体，在极端寒冷的天气，火油表面都凝结成了冰霜。
    威尔想到了一个办法，他的目光看向狼林山脉，他需要一块巨石砸进野火沟，然后野火弹扔在巨石上进行撞击。
    威尔发出轻叱声，烈焰狮鹫转向、拔高。突然，一根黑色的长枪从鬼影森林里射出来，带着啸音，从狮鹫和威尔的身侧飞过。
    威尔吃了一惊，长城顶上，罗柏和将士们大哗。
    黑色长枪力量强劲，掠过狮鹫身边，射上了如白昼的夜空，直到变成一点黑点，最后完全消失不见。
    好强大的力量！
    确定是夜王无疑。
    威尔惊出一身冷汗，如此夜王，无人可以匹敌。
    狮鹫继续拔高，飞过长城，飞向狼林山脉的山峰。
    夜王如此强大，为什么昨晚明明他的异鬼大军突破了长城，来到了长城这边，而他并没有通过隧道进来，为什么？
    威尔脑海里念头急转？
    长城是一个巨大魔法阵，为什么异鬼和尸鬼能顺利通过？既然异鬼和尸鬼都能通过，为什么夜王不能通过？
    他为什么一定要盗取冬之号角？
    他想让长城倒塌？
    长城倒塌，冰霜巨人出现，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题。是让冰霜巨人继续沉睡，还是让长城倒塌，夜王做出了选择，他想让长城倒塌。
    冰霜巨人是对付冰蛛和异鬼尸鬼的最强大盟友，是夜王所忌惮的，尽管如此，夜王依然选择让长城倒塌，为什么？
    长城这个巨大魔法阵，难道有一种力量还没有被破坏，并且是专门针对夜王的力量？
    威尔心中一动：长城不倒，夜王并不能过来！
    夜王的小兵小将能过来，很可能是他们不够强大，还不能够触发长城的终极魔法阵。
    而长城的魔法阵，是否至少有一个力量，是专门针对夜王设置的。目前估计，那魔法力量依然令夜王忌惮。
    不然，为何夜王会令九只侏儒来盗取冬之号角？
    威尔觉得自己想到了关键点！
    烈焰狮鹫抓起巨石，飞向绝境长城。
    夜王在黑城堡方向的鬼影森林里，威尔决定避开夜王。
    刚才的那一飞枪，令威尔无法忘记。他第一次见识到如此强劲的力量，要不是他需要一块巨石来砸穿野火沟上的冰雪和树枝层，他不会令狮鹫突然转向并拔高，而刚巧避开了夜王的致命一击。
    那不是战技闪避，那就是纯粹的运气。
    和夜王的几个手下大战一场，威尔损兵折将，连他自己和詹姆、艾莉亚都纷纷负伤，要是夜王出手，格斗战，威尔确信没有任何人能是他的对手。
    那一枪的威力，不是人类能够承受的。
    威尔骑着狮鹫飞向影子塔。
    飞向长城的西边，而不是中段。
    避开夜王在的地方，这是稳妥的做法。
    呼！
    巨石丢下，咔嚓，砸穿了雪层和雪层下的树枝层，砸碎了野火和火油上面的一层寒冰。
    威尔手里的野火弹投掷了下去，正中巨石。
    嘭！
    绿色火焰炸开成巨大的一朵焰火，点燃了野火和火油。
    绿火燃烧起来。
    绿火一旦燃烧，不把这种物质全部燃烧干净，是不会熄灭的。
    噼噼啪啪！
    火焰顺着长沟燃烧起来，令表面的冰层炸开，并点燃了上面覆盖的树枝，树枝是红色火焰，野火是绿色火焰，红绿相间，很快拉成一条长长的火焰带！
    但要燃烧到黑城堡一道，还需要较长的时间。
    长城上，新驻守的数名斥候发出了欢呼声。
    威尔心情不错，心情一松，肩膀的贯穿伤疼痛起来。本来伤口一直在疼痛，但他的注意力在野火沟上，就忽略了。这任务一达成，疼痛的感觉就占据了上风，酷寒如刀，令他受伤的肩膀更加难受。
    威尔一声轻叱，狮鹫腾空而起，飞向长城，向每个军事城堡上驻守的哨兵和斥候打招呼。
    咻！
    一道黑影从野火沟的边缘射过来，噗，正中烈焰狮鹫，黑色长枪整个射进狮鹫的身体，巨大的冲击力带着威尔和狮鹫向前一冲，狮鹫悲鸣，威尔如中雷击，全身巨震。
    狮鹫轰然砸下，落在了长城顶上，惯性力量横扫冰雪，激起漫天的雪雾。
    几名斥候战士大惊失色，目瞪口呆。
    狮鹫带着威尔在长城顶上冲出，掉落到长城的内侧。
    威尔从狮鹫背上滑落，如一只断线的风筝。
    战士们大喊：“威尔大人……”
    威尔口鼻灌满了寒风，眼睛无法睁开，腾云驾雾，无所倚靠。
    轰！
    狮鹫砸落地面，积雪飞扬，冲起十几米高的雪雾。
    嘭！
    威尔砸落，落在了狮鹫的身上，弹跳起来，再次砸落雪地。
    在他晕迷过去之前，他隐约听到狮鹫烈焰的最后一声悲嘶！
    *
    鬼影森林。
    夜王和他的冰霜妻子骑在战马上奔行如飞，影子闪过，风起，树上雪花飘落，夜王和妻子已经飞掠到前面十里。
    快捷如风已经不能形容他们的速度。
    夜王一枪，杀死了狮鹫。
    “克莱尔·史塔克，吹响冬之号角吧。“
    夜王的后背上，背着冬之号角。
    “好！”
    夜王在飞驰的战马上取下冬之号角，他的冰剑在飞掠中，幻化出五彩缤纷的折射光线，就好像钻石。
    野火沟向前燃烧的速度被夜王远远的甩在身后。
    夜王和妻子的身后，扬起一条雪白焰尾。
    夜王和妻子过去很久，焰尾散开，雪花弥漫到树木那么高。
    夜王和妻子所到之处，鬼影森林亮如白昼。
    冬之号角被夜王拿在手里，他吹动了冬之号角。
    突然之间，他的战马停下。
    冰霜女子的战马也停下。
    “假的冬之号角。”夜王说道。两颗蓝色的瞳孔里映照出野火的绿色。
    野火顺着沟渠，飞快的燃烧过来。
    冰霜女子的战马也停下，马卷起来的风雪向两人扑来，却好像遭遇到了某种压力，散开，回旋，无法接近夜王和他的妻子。
    不远处的野火迅速前行，燃烧成了猛烈的大火。
    “我们还是低估了威尔。”冰霜女子的眼睛看向长城，那长城上，燃烧起点点星火，有人影在长城上走来走去。
    “他会不会摔死？”夜王看着长城顶。
    “不会！他可能是被诸神遗忘了的人，比如，死神。”冰霜女子淡淡说道。她的语气比寒冰还冷。她的肌肤也同样如此。
    “这还真是一个我早该重视的对手，他竟然做了一个假的冬之号角。他欺骗了他身边的所有人，我们都被他骗了。“
    冰霜妻子沉默了好一会：“长城不倒，我们无法过去。”
    夜王沉默。
    现在不是异鬼和尸鬼不能过去，是他不能过去。
    长城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夜王被这长城阻隔，无法过去。
    异鬼和尸鬼能过去，但南行的距离也非常有限。超出一百里的距离，异鬼和尸鬼就无法再向前。他们需要夜王一起才能继续前进。
    夜王无法过长城，这是绝境长城的最大作用。
    长城只要不倒，夜王就永远只能呆在这一边。
    他的手下，也只能屠杀长城数十里远的人和动物。
    “我的先祖布兰登·史塔克还真是一个天才。”夜王感叹。
    “是啊，他修建了长城，布下了魔法阵，他怕长城倒下后人族无法阻挡我们，又和冰霜巨人取得了联系，如果长城倒下，魔法阵破裂，却引动另外的一个魔法阵，复活冰霜巨人来对付我们。”
    “人族，最脆弱的小昆虫，就是阴谋诡计太多，令我们难以防备。”
    “野火沟已经点燃，他们将有充足的时间来准备下一次大战了。”
    “我们没有多少战士了。”夜王扔出冬之号角，冬之号角旋转着，落进了野火沟，瞬间被大火吞没。
    两人策马，向北方而去。
    瞬间，鬼影森林里消失了他们的身影。
    *
    黑城堡学士塔
    “威尔大人怎么样了？”艾莉亚·史塔克的声音。
    “昨天醒过来一次。”山姆·威尔抱歉的眼神看着艾莉亚·史塔克。
    “烈焰呢？”
    “……它死了……”
    “不要烧了它，我想它会想和蓝晶在一起。”
    “没人知道蓝晶在哪里！“曼斯·雷德缓缓说道，”威尔大人出事，我的责任。“
    “威尔大人会知道蓝晶在哪里。先不要动烈焰，它现在在哪里？“
    “在霜雪山。”
    艾莉亚看着哥哥罗柏：“罗柏，传令下去，保存好狮鹫，我知道威尔大人醒来，一定会想知道烈焰在哪里，至少给他最后看一眼的机会。”
    “小妹，我们决定把烈焰烧毁。”琼恩·坦格利安伸手臂抱着艾莉亚，“夜王就在外面的鬼影森林里，我们不知道他为什么并没有吹响冬之号角，但我们需要防备他复活烈焰。”
    “复活烈焰？”
    “梅丽珊卓认为夜王有可能把烈焰复活成异鬼。”罗柏说道。
    “狮鹫在长城这边。”艾莉亚的声音里有了抽泣声。
    “夜王如果要复活狮鹫，就一定能复活的。”玖健的声音在大门口响起，“我们目前不知道夜王为什么没有吹响冬之号角，野火沟已经被威尔大人点燃，三天内不会熄灭。也许夜王离开了这里，但他一定会很快回来。他一回来，狮鹫一定会被他第一时间复活。”
    艾莉亚看着玖健，无言以对。
    大吉莉也出现在了门口，还有小威尔，卡特·派克。
    一个很高大的男子出现在玖健、大吉莉、小威尔和卡特·派克的身后，他的光头、脸、嘴唇、手臂、衣服上满是火焰纹。他的腰间是一把巨大的刀柄，艾莉亚认识这种刀柄：亚拉克弯刀。一种前半截是弯刀，后半截是直剑的武器。
    “卓戈·卡奥！”艾莉亚又惊又喜。
    “我已经不是卡奥，艾莉亚。”卓戈说道。声音很沉雄，带着一股粗犷之气。
    “丹妮莉丝陛下也来了吗？”
    “很快就会来到。”
    “你们来了多少人？”
    “三千火焰圣手。”
    “你又在路上发展了两千人？”
    “我穿过多斯拉克海的时候，多了两千新的红神信仰者。火焰圣手都是多斯拉克人，他们全部来自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