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钝剑、狂豪、巨斧和花娘只是微微侧目之外，其他正修炼得热火朝天的数十杀手，均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上动作，数十双目光却是齐刷刷地瞧向凌九霄。
    不言而喻，他们早就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凌九霄一来就闭关五日，他们早就急不可耐了；一来就拿走杀神代号，他们心中很是不平。
    要知道，这可是一举斩杀萧让、吴不可等五大顶级银牌杀手的狠人啊！这可是以一人之力，强硬打脸大光明寺的杀神啊！这可是不畏强权，让岳友群颜面扫地牛人啊！
    虽然萧让、吴不可等人并非牛头山分舵之人，但好歹也是袍泽不是？虽然他们不能为其报仇，但给个下马威总归不过分吧，让他们饱饱眼福总是可以的吧。
    ……
    今日牛头山分舵的杀手之所以到得如此齐整，就是为了检验一下凌九霄的成色。
    新人加入时，都会经历这一关。
    新人是什么武功等级，就由同样级别的杀手出马。
    这，是牛头山分舵不成文的规矩。
    如果新人是金牌杀手，分舵主牛占军会在暗中观战。
    他观战之目的有两个：一是大致了解新人的战力；二是防止出现‘试金石’失手重伤新人的意外事故。
    作为袍泽，切磋可以，伤人可就不行了。
    这样容易产生仇恨。
    一旦杀手之间产生了仇恨，对执行团队任务很不利。
    ……
    这些情况，华景涛去邀请凌九霄时，已经跟他说明。
    要不然，凌九霄说不定还不会前来演武场呢。
    即便要修炼，那也是去林木茂密之处啊？
    光秃秃的演武场，哪有什么天地灵气可吸收？
    既然是牛头山分舵的规矩，凌九霄当然不能不来。
    他一向是个讲规矩的人。
    而且，他也想瞧一瞧袍泽的战力到底如何。
    毕竟将来是要并肩战斗的。
    多一分了解，就会多一分配合，执行特难任团队务时也就多一分生存之机。
    ……
    心念电转之间，酒坛已是呼啸而至。
    见来势猛烈，凌九霄也是不敢托大，他可不想在人前出丑。当下浊世混沌神功、神魔手双双全力运转，在酒坛堪堪奔近面门时，右手食指倏点出，刚好顶在酒坛底部。
    酒坛如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在凌九霄指尖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呜咽的风声，响彻整个演武场。
    凌九霄并未急于就口饮酒。
    他正在以浊世混沌神功吸收推动酒坛而来的暗劲：一道、两道、三道…
    一道更比一道猛，一道更比一道急。
    确定再无暗劲之后，凌九霄顶着酒坛的食指微微一震，一股酒箭突地从坛中飞出，不疾不速没入口中。
    约莫喝了一碗之数，酒箭方才缩回。
    整个过程，酒水未有点滴洒出，凌九霄也未移动分毫，只不过两只鞋底却是下沉了三分。
    浊世混沌神功的吸收能力虽然生猛，但到底还是不能完全吸纳由四品大成境全力发出的三道暗劲。未能吸收部分，被凌九霄硬生生的扛了下来，转移到了足下。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后退卸力。
    只不过那样一来，就算输了半招。
    ……
    表面上看起来，凌九霄这一招接得轻松自如，全程都潇洒无匹，其实却很考较功夫。
    要想做得云淡风轻，指力、内力、眼力、硬功…
    这四者缺一不可。
    指力不够，顶不住高速旋转、重逾千斤的酒坛。
    内力不足，无法支撑两大神功同时运转。
    眼力不准，既不能准确顶住坛底，也不可能恰好饮够一碗酒。人家说了请一碗酒，凌九霄当然得给面子。
    既不能多喝一滴，也要把一碗酒喝足。
    硬功不强，扛不住那三道暗劲余波的冲击。
    ……
    银牌以下杀手或许不清楚其中道道，九名金牌杀手和隐身暗处的分舵主却是门儿清。除了钝剑、狼豪、巨斧和花娘仍然不动声色之外，其余五位金牌杀手俱都轰然叫好。
    嗯，叫好之人包括酒鬼在内。
    喝彩声未毕，凌九霄突地一声轻喝：“感谢方兄敬酒！凌某借花献佛，回敬方兄一碗。”
    喝声不大，却盖住了如雷的喝彩声。
    伴着着轻喝，凌九霄左掌轻轻一拍，兀自滴溜溜旋转的酒坛顿时停下转动，并缓缓飞向方礼江。
    速度比之来时，要慢上许多。
    不疾不速，匀速飞行。
    这一次，就连尚未入品的铁牌杀手都瞧出了名堂。
    顿时掌声雷动、彩声震天。
    即便不算坛中之酒，仅仅酒坛就有六斤重。让酒坛疾速飞撞并不难，准九品的铁牌杀手都能办到，但要让如此重的酒坛缓缓飞行，而且还是匀速飞行，却是难上加难。
    慢，有时比快更难做到。
    快只需要劲力强横即可，慢除了劲力要求更高之外，还得考较对劲力的掌控力。
    更重要的是，凌九霄只是那么轻描淡写地随手一拍。
    ……
    这手功夫一露，就连花娘龙映雪也是怵然动容：此子内力、掌劲都极其了得，当得杀神代号！
    花娘、方礼江都已服气，更遑论他人？
    至于钝剑、狼豪和巨斧是否服气，不得而知。因为三人仍是一副淡然之态，看不出丝毫表情波动。
    在这之前，花娘、方礼江等人对于分舵主牛占军将‘杀神’这个代号给予凌九霄，心头很不服气。
    身为杀手，哪个不想拥有杀神代号？
    只可惜，每一处分舵都只有一人能拥有这一代号。
    而牛头山分舵，这个称号已空置两年了。
    钝剑石胜刚一直想获得杀神代号，却未能如愿。他虽然武功不弱、战绩不俗，但仍未达到牛占军的要求。
    这一代号，既是分舵主对杀手的充分认可，也是王牌以下杀手的最高荣誉。
    凌九霄寸功未立，凭什么一来就获得这一荣誉？
    就因为他是金牌令主华叶枫亲自招揽的么？就因为他战力强横、战绩彪炳么？就因为他天资卓绝么？就因为他两次登顶悬赏榜却仍然活得好好的么？就因为他敢跟大光明寺和云义山庄叫板么？
    如果仅仅只是这些个理由，他们绝不认可！
    噫，貌似这些理由…
    都很不错的酱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