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心思，凌九霄根本不屑于揣度。
    他的壁垒已经大为松动，再不突破，已经要压制不住了。而且，此时突破晋阶正好有利于他上位帮主。
    这一次，他准备连升两级，直接晋阶六品！
    所以，他的时间很宝贵。
    凌九霄双目凌厉地看了红黄标记的七家帮派首脑一眼，直接分派任务——
    红色标记的四家帮派，负责将满地的尸身，包括断体残肢，全部运送至乱葬岗。此次死的人较多，就不要让官府操劳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任务完成后，各自回家待命。
    黄色标记的三家帮派，负责打扫战场，所有的兵器，无论品质好坏，无论是否受损，全部收集堆放于此。
    此外，战场上所有的血迹，都要冲洗干净。所有战斗所形成的土坑，都是填平。
    任务完成后，同样回家待命。
    蓝色标记的五家帮派，平分天狼帮的地盘和生意，并负责封存天狼帮的一切物资。
    各帮派要安抚好民心，尽快恢复正常的生活秩序。
    即日起，十二家帮派都是黑虎帮的附属帮派。
    具体章程，日后再议。
    ……
    赤条条的区别对待！
    肆无忌惮的当众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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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红黄标记的七家帮派首脑连怒都不敢，更遑论争辩！凌九霄不秋后算账，他们就算是烧了高香，哪里还敢奢望捞取好处？
    自家事自家知。
    你做得了初一，别人就能做十五。
    ……
    任务分派完毕后，凌九霄径直起身离去。
    同行者，还有威战堂600余众。
    此次大战，斩杀对方近五千人。
    虽说战绩喜人，但自身死伤却也不小：血战坛亡247人，预备队亡358人。
    余者皆有伤在身。
    重伤致残者，也有155人。
    只有并未真正投入战场的亲卫队无一伤亡。
    血战坛和预备队共计1300人，战损达到了760人之多，损失超过了五成。自凌九霄入主威战堂以来，这是伤亡最为惨重的一次。
    当然，也是双方投入兵力最多的一次。
    仅仅是入品高手，就是近百之数。
    可以说，这是江汐府近百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帮战。
    而这，由年仅十六岁的天才少年凌九霄制造！
    ……
    返回威战堂后，凌九霄连庆功宴都未参加，带上手下三位九品匆匆前去探望张老黑。
    至于已方阵营那四名重伤的堂主，早就在凌九霄有意无意的‘纵容’下，死于乱战之中。
    妥妥的尸骨无存！
    见凌九霄血衣未脱、血脸未洗就赶来探望，半躺于卧榻上的张老黑激动得老泪纵横，右手死拉着凌九霄的左手轻轻摇晃：“小凌有心了！”
    凌九霄左手任其紧握，右手则覆盖住张老黑右手背，一脸自责地道：“帮主受苦了，都是我之过。”
    张老黑脸色一正：“凌兄弟何错之有？是我学艺不精。还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呐！若不是你拼死来救，若非你大发神威，我怕是已经不在人世了啊！现在还能保留住九品的武功等级，已经很是欣慰了！”
    “什么？帮主降了两个等级？”
    凌九霄一脸的惊诧与痛惜。
    内心却是乐开了花，差点笑出猪叫：果个了然！
    ……
    张老黑微微一叹：“混江湖哪有不挨刀的？凌兄弟无须自责！能捡回一条命，我已经很满足了。唉，终究还是小看了郎安武。对了，战况如何？”
    被郎安武击飞之时，张老黑已经昏死过去，而大长老、二长老又一起护送他回帮，四位堂主更是被踏成肉泥，因此后续战况他毫不知情。
    “柯守雄、郎安武、对方所有八品尽皆授首，天狼帮、毒牙派等三帮一派，均已覆灭。”
    凌九霄的语气很是平淡，好似陈述一件寻常事。
    不过，他也留了个心眼：那就是报喜不报忧。
    在他未就任帮主之前，张老黑死不得啊！
    张老黑先是大笑，接着大咳，直弄得自己满脸通红，方才罢休：“好好好！我黑虎帮终于可以称雄老街了。”
    见张老黑精神略显疲惫，凌九霄当即站起身来：“帮主且好好养伤，属下告退。”
    张老黑无力地挥挥手：“去吧，好好休整一下。”
    ……
    凌九霄对张老黑，既有几分真心，也有几分功利。
    说真心——
    是因为没有张老黑的照拂，没有入住‘小黑屋’后的丰厚待遇，凌九霄别说修炼武功了，恐怕连小命都很难保住。
    温长安、顾振兴、于大勇和牛家兄弟之流，岂肯让他无忧无虑地成长？
    因此，凌九霄是真心感激张老黑。
    说功利——
    当然是想利用张老黑推自己登上帮主之位。
    凌九霄很自我。
    不是唯利是图的真小人，不是循规蹈矩的老古董，也不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更不是舍己为人的大丈夫。
    他有自己的行事风格：不做违心之事，不行逾规之举。若能和风细雨地达成目的，就绝不刀兵相向。
    就拿上位黑虎帮帮主这件事来说，以凌九霄如今所拥有的战力、功绩和威望，完全可以强势上位。
    ……
    但逼迫张老黑退位，跟他主动推自己上位，影响大不一样——
    前者，让人畏惧之余，会看轻于他。
    居功自傲、拥兵自重、忘恩负义…这些大帽子，私下里会毫不犹豫地送上凌九霄的头顶。
    而这，是混帮派之大忌！
    后者，则恰恰相反。
    行事低调、知恩图报、知进退、懂规矩，且有大本事和大智慧之人，更容易获得别人的敬重和拥护。
    也会在道上博下一个好名声。
    而好的名声，有时就是通行证。
    ……
    其实，凌九霄并不在乎黑虎帮帮主之位。
    以他如今的威势，完全可以直接整合那十二家帮派，另起炉灶创立一个准一流帮派。
    奈何第二支线任务如此要求。
    只得委屈恩人张老黑了。
    不过，张老黑能体面地退居二线，能安然地度过余生，也并不见得就是坏事。
    想想武功强于他的柯守雄、郎安武、丁震岳，再看看武功不及他的温长安、余明、丁小泉…
    这些人，如今哪个不是命归黄泉？
    或许，这就是善有善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