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骤然凝固。
    “......你什么意思。”
    方游盯着他。
    “字面上的意思。”安倍晴明说道，“阴阳师和猎魔人，你必须选一个加入。既然你拥有不同寻常的实力，而且还主动步入了普通人不该涉及的领域，那就应该做好最基本的觉悟”
    “我没得选？”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除非你打算让阴阳寮发布通缉。包庇妖魔，这件事可大可小，你说呢？”
    安倍晴明笑眯眯，眼神柔和，似乎跟刚才没什么不同。
    但方游却从中读到了丝丝寒意。
    “.......我明白了。”
    方游认命的接过名片，看了一眼，上面写的是几个地址。
    “那就好，我还在想你要是不肯接受我该怎么办呢。”安倍晴明笑着伸了个懒腰，“今天又招收了一个新成员，我果然有当推销员的才能！”
    方游把名片揣兜里，忽然想起安倍晴明在街机厅疯狂针对他的举动。
    他自己都说了，在那期间他一直在用读心术窃听他的心声。
    所以，那是一个测试？
    “你果然悟性很强，我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安倍晴明笑着说：“人在愤怒的时候，往往会暴露一些本性。就算不露在脸上，也会在心里发泄。”
    “这时候就轮到读心术出场了？”方游说道。
    “就是这样。”
    原来阴阳寮也有政审啊......
    方游想道。
    “即便是狩猎团那样规矩少的佣兵组织，也不会随便招收劣质人员入团，更别说是阴阳寮了。”安倍晴明解释道。
    “加入这个圈子，就意味着未来能够拥有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武力和权利，不谨慎挑选的话，以后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再怎么说，名义上我们也是为了社会稳定而奔走的黑暗英雄，败类当然越少越好。”
    方游挑了挑眉头，没说什么。
    “加入阴阳寮和狩猎团，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首当其冲的，当然是.......这个了。”
    安倍晴明搓了搓手指，意味不言而喻。
    “........”
    说实话，方游并不缺钱。
    死去的父母留下的遗产不少，足以支撑他挥霍到出社会工作。
    但家里一直是赤字状态也不会好受，现在家里又多了一只猫娘要养.......
    怎么说呢，方游有点心动了。
    既然是除妖退魔这种高危工作，报酬一定很高吧！
    不过他很快想到昨晚跟梦魔的殊死搏斗，登时又打消了心里的想法。
    方游对妖魔了解实在太少了，打个梦魔都能差点死在梦里，还要别人来救。
    像他这样的弱鸡，还是不要自大到以为能跟鹤卷雪步那样潇洒除魔了。
    “总之，我找你的目的已经完成了。”
    安倍晴明的身上突然飘出许多巴掌大的纸人，身体跟沙子一样开始迅速剥落。
    “记得近期到阴阳寮去登记，是加入阴阳寮，还是成为猎魔人，就交给你自己来决定。”
    “既然拥有这样的能力，这个世界就不能允许你再继续做一个普通人，我衷心希望你能跟我们一起，为守护这个和平的世界尽一份力。”
    “记住，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相信你不会逃避。”
    用一句经典的超级英雄名言作为收尾，安倍晴明的身躯消散，留下落了一地的纸人。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吗。”
    方游呢喃了一声。
    “用这种话来哄骗我，有个毛用啊，我又不是蜘蛛侠。”
    他没有那么高的道德标准，也没有那么多的正义感。
    方游更想践行自己的意志活着。
    是好是坏无需他人评判，只要自己良心过得去。
    社会安定？
    这种事情有更适合的人去做，轮不到他一个穷学生瞎操心，安倍晴明完全就是对牛弹琴。
    想激起方游的积极性，起码给点实质性的东西。
    空口一句鸡汤就想骗他当英雄，真是见鬼了！
    方游第一个遇到的妖魔，是小夜，而不是梦魔这样凶残的妖物。
    第一印象注定了方游不会对妖魔这个群体产生多大恶感，跟阴阳师等退魔人士也产生不了同理心。
    他甚至还跟裂口女关系不错！
    哪怕他未来真的当上了阴阳师或是猎魔人，也不会是什么正经家伙。
    像他这样的人，放在美漫里应该叫.......反英雄？
    方游将地上那一堆纸人处理掉，然后用神威直接传送回家。
    到家里的时候，小夜一如既往还在看电视。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找零食，环抱双膝坐在懒人沙发上，手里抱着方游藏在柜子里的几包薯片边看边吃。
    连零食碎片撒在地毯和衣服上也不自知。
    “猫不是很爱干净吗，怎么到了你这就这么邋遢！”
    方游叹了口气，低头帮小夜收拾。
    没想到，小夜突然看着他喊了一声：“礼物！”
    “嗯？什么？”方游茫然抬起头。
    “礼物，礼物！”
    小夜双手使劲比划。
    “啊.......”
    方游突然想起来，之前出门的时候他是跟小夜说过回来要给她带礼物来着，没想到她真的听懂了。
    结果回家路上撞见安倍晴明，把这件事全忘光了！
    “呜.......”
    大概是察觉到方游没有带礼物回家，小夜失望的垂下头，两只猫耳都耷拉下来，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方游最见不得人这样了，连忙说道：“礼物有，礼物有！我现在就出去买！”
    他夺门而出，以最快的速度到便利店里买了一盒草莓大福回家。
    小夜啃着大福，这才喜笑颜开起来。
    “唉.......”
    跑来跑去累得脚软的方游，叉腰看她笨拙的吃相，颇有种养女儿的感觉。
    “一会儿要吃晚饭了，不能吃太多，知道了吗。”方游摸着小夜的头说。
    “唔唔.....嗯！”
    小夜嘴里嚼着大福，含含糊糊的点头应声。
    方游看着她乖巧的样子，默默笑了一下，但很快笑容又隐去。
    他想到安倍晴明对他的警告，以及冲着小夜而来的那些妖魔。
    为了小夜，而去踏入一个危险的世界，真的值得吗.......
    方游摇头。
    这种事，还用想吗。
    他掏出放在衣兜里的名片，眼神闪烁。
    阴阳寮吗........
    明天，去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