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陌无涯死了。”
    凌霄淡然点头，而寒清秋眼中却闪过一抹犹豫。
    “公子…我师叔…月筱去哪了？”
    “她也死了，你走之后，月筱突然对我动手，莫名其妙的，不过，我从她身上寻到了一件东西。”
    凌霄突然想到了什么，从乾坤戒中拿出一枚青色古令。
    “我查探了她的魂识，这东西好像是开启此处仙迹秘境的钥匙，清秋，你认识吗？”
    寒清秋的身份，凌霄早已经猜到了。
    这枚仙令，必然关系着那一道魔骨所在。
    能够抵挡此界镇压，这令定是大有来头。
    而他一个反派，想要开启机缘，找寻造化，多半是…有些费力。
    可寒清秋不同，虽然这少女如今已经对他有了臣服之心，愿与魔同行。
    但她却是实实在在的天命之人。
    将仙令给她，才是打开秘境的正确方式。
    当然了，无论那镇压魔骨的秘境中隐藏着怎样的凶险，凌霄都不会让寒清秋贸然进入。
    毕竟，这少女的作用，可绝非一棵韭菜这么简单。
    要…细嚼慢咽。
    “寒月仙令？！！”
    果然，乍见此令，寒清秋脸色变了数变。
    或许她也想不通，这件仙宝怎会在月筱手中。
    只是，对于此令用途，她却是知晓的。
    公子说的不错，这尊仙令，确实是打开秘境的钥匙。
    可，它怎会在师叔手里？！
    有戏！
    看着寒清秋俏脸上的疑惑，凌霄嘴角顿时扬起一抹笑意。
    “清秋，你认识此令？”
    “嗯，公子，这令名为寒月仙令，乃是历代寒月宫主身份的象征，只是此令已失踪百年，就连任月盈也一直在寻它。”
    寒清秋如实说道。
    月筱为人，她根本不曾了解。
    至于月筱跟寒月宫主的感情，更是鲜有人知。
    否则你以为她凭什么能在寒月仙宫活到现在？
    寒清秋拜入仙门之后，月筱一直是一副无欲无求，与世无争的模样。
    哪怕同在仙山，两人见面的机会也少的可怜。
    而月筱为何会对凌霄出手，寒清秋猜到了。
    那一道…成仙造化。
    凌霄明面上的身份，乃是圣教神使门徒。
    月筱隐藏此令，多半是为了找寻机会，进入仙迹，寻到那件造化。
    可这事一旦被圣教知晓，无论她找没找到成仙秘密，走出秘境，皆会被圣教诛杀。
    所以，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放过这仙迹中的任何人。
    当然了，她大概也找不到那一道造化。
    以凌霄的心性手段，根本不可能留下任何威胁。
    所以月筱之死，寒清秋早有预料。
    “哦？那清秋，这令…何用？”
    凌霄眼中闪烁魔芒，而寒清秋却沉默了下来。
    直到半晌之后，她方才抬头看向凌霄，眸中似有悲意，“所以公子，也是为了那道成仙秘密而来，是么？”
    “成仙秘密？这个世间，怎会有一步成仙的造化，但凡站在天巅者，哪个不是一步一步走上去的，一步登天的…那是死人。”
    凌霄负手而立，眸光坚毅。
    一身白衣绽放星辉，身上透露一股莫名的沧桑之意。
    闻言，寒清秋俏脸上闪过一抹诧异。
    有那么一刹，她竟在这个玩弄世人，阴邪残忍的魔身上，看到了一丝孤独。
    是啊。
    他是孤独的吧？
    他选择的路，注定举世为敌。
    哪怕如今他将世人玩弄于掌心之中，亦是处心积虑，步步为营。
    表面的风光，并非是永世的安逸。
    恰恰相反，他活得，或许比谁都累。
    突然间，寒清秋心底似乎又多出一种情愫。
    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看着他那一双黑眸中蕴含的执念，嘴角渐渐扬起一抹笑意。
    “我会陪你的。”
    声音很轻，但蕴含坚定。
    “嗯？”
    凌霄假装疑惑地转头，看着那明眸璀璨，俏脸含笑的女子，突然摇头苦笑了一声，“你最好不要对我动情，你要记得，我是魔，魔是没有真情的。”
    “我不在乎。”
    寒清秋深吸了口气，整个人身上开始有月光绽放。
    从凌霄出现在她身前，挡下陌无涯的那一刻，寒清秋就觉得…自己心底，多出了些什么。
    她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个人了。
    会患得患失，会心有杂念。
    这在以往数百年间，是不曾有过的。
    “我要走的路，艰险万分，不是谁都有勇气走下去，放心吧，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我知道你为何要跟在我身边，圣教，我迟早会灭，剩下的事情，日后再说吧。”
    凌霄仰头看向苍穹，四十五度的侧脸，刚毅英俊。
    臭妹妹，原来，你喜欢的是这个调调。
    心怀大恨的高冷女，对于感情，一知半解。
    所以，当生活中除了仇恨，突然多了些关怀，她们大概更容易沦陷。
    始于感动，钟于装逼。
    你喜欢的样子，我都可以演的。
    “公子，我可以帮你开启最后一处秘境。”
    最终，寒清秋并未在此事上过多纠结。
    她化形成人，本是为了复仇。
    可突然间，似乎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对于正邪，她并没有太多执念。
    这个世间，爱我的即是正义，恨我的…都该死。
    “滴，天命之女逐渐霄化，恭喜宿主获得气运值500点，反派值5000点。”
    “不过…公子，那处秘境中，镇压着一道至凶之物，而且…据我所知，其中还有一位古强者守护。”
    寒清秋看向凌霄，脸上已无犹豫。
    他并未贪图那道成仙造化，所以大概…也就不会失望吧？
    只是其中凶险，就算是宫主也颇为忌惮，一旦遗迹现世，公子…又该如何应对？
    “无妨，你只需帮我找到那处遗迹，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公子…如果那遗迹里并没有什么成仙造化，这般冒险，是不是有些不值得？”
    最终，寒清秋还是问出了心底最大的顾虑。
    可令她感觉诧异的是，凌霄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我来此处，根本不是为了那一道成仙造化，世人愚钝，总是幻想一步登天，可对我来说，那被镇压的魔物，才是最大的造化。”
    这句话，凌霄说的半真半假。
    成仙造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于他而言，魔骨才是此行目的。
    况且，如果成仙这般轻易，那上一任的寒月宫主也不会被人所害，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