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秦无双俏脸惊慌，匆忙将手从凌霄掌心抽出。
    可此时，她心底确实有些迷惑了。
    秦无魄不知凌霄的手段背景，可她却是知道的。
    不说别的，就单单宁天策的百万大军，萧北伐的血龙卫以及乔云礼等人，一旦攻打大秦，怕是她当真很难正面抗衡。
    她的身后，是站着两位神帝，一位五品，一位六品。
    可那大周老祖，修为已是七品巅峰，不还是被眼前少年挥刀斩了么？
    就很莫名的，秦无双觉得…难道自己和弟弟，真的错怪他了？
    “凌霄！这里也没有别人，你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
    最终，秦无双深吸了口气，问出了心底最大的疑惑。
    既然无法揣测，索性直接一些。
    他到底想要什么？
    江山？
    大周明明已是他囊中之物，他却未曾看在眼里！
    难道…他真的对自己…
    “砰砰。”
    秦无双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两下。
    而凌霄只是仰头，看向苍穹。
    “其实…是我对不起你…”
    “嗯？”
    秦无双俏脸一寒，对不起我？
    难道他…真的与我的杀父仇人有关系？！
    “本该给你一世繁华，无上尊荣，却连你的家族都没能庇护，本该给你一份安稳，一顶凤冠，却在你最悲伤绝望的时候消失了整整三年，我知道，你的坚强只是你的伪装，这乱世凶险，你一个弱女子，一定很累了吧。”
    凌霄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抚摸着秦无双的俏脸。
    “无双，我回来了，帝位于我而言，如过眼云烟，我的路，是登天之路，西疆困不住我，圣州困不住我，我求的是大道巅峰，而非一朝帝主，但…既然你喜欢，我会努力将整个西疆打下来，算是…给你的聘礼。”
    “轰！！”
    秦无双周身，突然有灵光冲霄，一双眼眸中早已泛起泪光。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如海潮一般的回忆，渐渐汹涌。
    此时的秦无双，并非是因为几句话爱上了凌霄，只是他眸中的温情，像极了那个…曾经用生命保护她，疼爱她的父亲。
    整整十年了，秦无双的厌世，是对父亲陨落的绝望，对自己无能找出真凶的自责。
    原本坚如寒冰的心，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是啊。
    我曾见过你持刀斩帝，亦见过你于百万军前淡然而立。
    我曾以为你拥有一切，到头来却只是我自己的鼠目寸光。
    战神俯首，国师称臣，凶将认主。
    他的天下，怎么可能是一方江山？
    他的路，又怎会止于帝位。
    这一刻，秦无双突然悟了。
    无魄的猜测，合乎情理，但终究是他姐弟两人，小觑了眼前的少年。
    大道巅峰，以西疆为聘！
    何等霸势！
    他…明明才十七岁啊。
    “无双，你怎么了？”
    凌霄眉头轻皱，有些心疼地看着秦无双脸上的震撼，呆滞以及悲伤。
    “没…没什么，若是无事，无双告退。”
    莫名的，秦无双原本身上的帝威，竟无端消失了踪影。
    在这样一个志向远大，以天地为征伐的少年面前，她所有的强势霸道，都显得苍白无力。
    甚至！！
    此时秦无双再难对凌霄生出一丝的怀疑。
    终究是两个层次的人，她的目光，如蝼蚁般短浅。
    “我会帮你找到杀父仇人，我会弥补这三年对你的亏欠！无双，有我在，你再也不是一个人。”
    凌霄温和轻笑，那一张清俊无韬的脸庞，仿佛蕴含仙意。
    抛开自己的原因，秦无双觉得，这个少年，大概就是所有人女人心中，最执着的梦吧。
    可惜，我不配。
    从秦无魄传给她那门功法的一刻，她便知道了，自己的下场，终究不会是善终。
    只是实力快速增长的满足，已经令她顾不上什么妖名邪名。
    只要变强，只要能保住无魄的性命，掌控大秦，找出真凶，就算有朝一日，她受世人唾弃，也无怨无悔。
    嗯？
    那门功法…
    突然间，秦无双心底生出一丝寒意。
    原本她从来没有怀疑过秦无魄，可今日听了凌霄所言，她竟有了那么一丝的动摇。
    毕竟，那种以死尸为媒，掌控亡灵的手段，实在是太过诡异。
    无魄，又是从哪得来的？
    “多谢…公子。”
    秦无双神色迷茫地走出血龙圣殿，远眺着远处帝宫的方向。
    此时她似乎犹豫了，她很想当面问问秦无魄，究竟有没有隐藏秘密。
    可，她又很怕知道结果。
    两人自小相依，母妃早逝，令秦无魄更加依赖她这个长姐。
    说是姐弟，可在秦无双眼里，弟弟更像是她的孩子。
    不会的，无魄能有什么秘密。
    他一直在我眼前长大，他有什么秘密怎么可能瞒得过我？
    最终，秦无双叹了口气，抬脚朝着帝宫方向走去。
    可就在她的身影出现在宫殿之前时，远远地却见秦无魄坐在木辇上，正神色阴沉地看着她。
    “你去哪儿了？”
    “无魄，你怎么又出来了？”
    秦无双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主动推着秦无魄，朝着殿中走去，“我去宫外办了些事情。”
    “你去见凌霄了？”
    秦无魄的声音充斥森冷，那一张苍白脸庞上，隐隐透露杀意。
    “我…嗯，无魄，其实可能你误会凌霄…公子了，他不可能是杀害父王之人。”
    秦无双心底叹了口气，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与秦无魄解释。
    告诉他，此人诛杀神帝，手段通天？
    那样岂不是更符合了秦无魄的猜测？
    邪魔冷血无情，心机深沉？
    可他方才的霸道直接又不像是装的！
    “不可能？！你才见了他几次，就认定了他不是杀害父王的凶手？！”
    秦无魄豁然起身，腿脚利索，哪还有平日里病怏脆弱的模样。
    一时间，秦无双有些愣了，心底又想起凌霄方才所说的…
    往往装的越脆弱的人，身上会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无魄…你…”
    “姐！他是邪魔，你小心中了他的圈套，我有预感，他很快就会露出马脚的。”
    秦无魄深吸了口气，眼眸中似有魂光闪烁。
    看来，是该将计划提上日程了。
    否则，这秦无双怕是要被凌霄给拿下了。
    女人，哼，果然见识短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