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
    手指愈发用力的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
    “来。”
    老太太很快就回来了。
    她递了一杯热水给男子。
    “喝些热水。”
    “会舒服些。”
    ……
    男子没有吭声。
    他接过水杯。
    他现在的确喉咙干的厉害。
    隐约间，他好像都能闻到喉咙里泛起血腥气了。
    ……
    “咕噜咕噜～”
    男子大口灌水。
    很快，一杯水就被他喝的见底了。
    ……
    “还要吗？”
    老太太嘴里这样问着，手已经伸过去接过杯子了。
    男子犹豫了一秒，然后点了点头。
    他很口渴。
    ……
    老太太笑了笑。
    很快，老太太就拿着装满热水的水杯回来了。
    ……
    “咕噜咕噜～”
    男子再次一饮而尽。
    男子摸了摸嘴角的水渍。
    对于老太太是否还要喝水的询问摇了摇头。
    两杯水已经够了。
    他现在更难受的是脑袋像是炸开似的疼痛。
    他不由得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
    老太太皱着眉头拉住男子的手。
    “别敲。”
    “脑袋是能随便敲的？”
    老太太的另一只手从男子手里拿过水杯放到了一边的柜子上。
    ……
    男子眉头紧皱。
    脸色难看。
    倒也顺着老人的力道放下了自己的手。
    ……
    老太太忍不住老生常谈。
    “现在知道难受了，当时喝酒的时候怎么就不克制一些？”
    “小严……”
    ……
    男子忍不住有些走神。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脑袋的胀痛。
    他又伸手按住了太阳穴。
    手指下太阳穴在一下一下的跳动着。
    这让男子有种自己下一秒就要爆炸的错觉。
    ……
    很熟悉的感觉。
    男子不是第一次宿醉了。
    体验却没有比第一次好到哪里去。
    虽然如此…..
    他仍旧无法拒绝酒精带来的麻痹。
    即使那只是一时的。
    醒来后，全身都在叫嚣着难受。
    胃里恶心翻涌。
    头痛欲裂。
    口干舌燥。
    总之，他所有的感官……就没有一处是舒坦的。
    ……
    老太太停下了自己的絮叨。
    她注意到了男子的走神。
    她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男子不是第一次酩酊大醉了。
    大多数都是晚上。
    这次难得是白天。
    她理解。
    今天的日子特殊。
    ……
    她也算是费劲了口舌。
    苦口婆心。
    甚至想要倚老卖老。
    但最后都是无功而返。
    小严只是沉默。
    不反驳。
    不争辩。
    却也不改正。
    ……
    老人很无奈。
    她无计可施。
    但小严真的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太伤身了……
    ……
    见老人面上的神色变换，男子知道他又让老人操心了。
    但是……
    他是成人了。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短时间里，他不想改变。
    他找不到改变的理由。
    他无法说服自己。
    他的情绪需要宣泄口。
    不然……
    他会憋闷至发狂的。
    ……
    这是他的选择。
    但是，他也不想让眼前这位善良的老人为他忧心太多。
    他转移了话题。
    “张阿姨，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
    男子的眉心刻出深深的褶痕。
    他喝了不少的酒。
    但其实他的大脑还是清醒的。
    谷憽
    他的酒量也算是被自己练出来了。
    他记得……他去前台结账……然后离开餐馆……
    他表现的很好。
    根本不像是一位醉酒的人。
    ……
    “……下雨了……”
    男子喃喃。
    他想起来了……
    他走出餐馆，雨丝飘到了他的脸上。
    很凉。
    但他的脸很烫。
    他的大脑像是一团浆糊。
    ……
    “是啊，早上就开始下雨了。”
    老太太点头。
    “你出门没带伞吗？”
    ……
    男子摇了摇头。
    嘶～
    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脑袋。
    他现在的脑袋很脆弱。
    经不起一点的刺激。
    “……我出去才发现下雨了……”
    “雨不大。”
    “我就懒得回去拿伞了。”
    他是直接冒雨去了餐馆。
    出来察觉到雨没有停，他也不在意。
    就这样径直走进了雨中。
    ……
    “你怎么没有懒得出去喝酒？”
    老太太一脸的不赞同。
    “都知道下雨了，这么几步路也不肯走。”
    “要是后面感冒了。”
    “难过的还不是你自己……”
    …..
    男子苦笑。
    他知道老人关心他。
    但对于此时状态不好的他而言，老人不间断的话语真的像是机关枪的子弹一样射向他。
    他觉得自己的头好像又痛了几分。
    “张阿姨。”
    男子扯了扯嘴角。
    打断了老人的话。
    “您还没有告诉我，我怎么会在您这里的？”
    ……
    “……”
    自己的长篇大论被打断，老人有一瞬的愣怔。
    随即，老人没好气的瞪了男子一眼。
    “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
    男子深吸一口气。
    手指愈发用力的按压太阳穴。
    他……
    记得自己走进雨里。
    他应该是要回家。
    他专挑人少的路。
    他的状态很奇特。
    有种又酩酊又清醒的矛盾感觉。
    他感觉自己走路的脚是飘的。
    脚下也是软软的。
    他的面色却很平淡。
    带着惯有的冷肃。
    让人一点都看不出他此时其实已经醉的相当的厉害了。
    ……
    “啊……”
    男子想到了那次未遂的车祸。
    他摔倒在了地上。
    其实还蛮痛的。
    但当时的自己被酒精侵蚀了一切感官。
    他很迟钝。
    各个感官也很麻木……
    ……
    “怎么了？”
    老太太追问。
    “想起什么了吗？”
    ……
    男子摇头。
    他自然不会告诉老人自己差点出了车祸。
    免得让老人担心。
    反正他安然无恙。
    这件事便这么过去吧。
    “……我想起我从餐馆出来……”
    “雨还在下……”
    “后面……”
    他差点出了车祸。
    再后面……
    再后面是什么？
    男子的眉头都要打结了。
    ……
    “想不起来了吗？”
    老太太不是很意外。
    醉成那副样子，还能想起什么？
    “你啊。”
    老太太叹气。
    “这次运气好。”
    “有人发现倒在路边的你-”
    “哎。”
    “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你还告诉了人家自己家的地址。”
    “让人家给你送回来。”
    ……
    “啊？”
    男子张大嘴巴。
    “我倒在路边？”
    他有醉的这么厉害吗？
    他……
    男子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一点都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