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洛灵听完韩旭的话，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推测。
    再联想到上次春猎之后，按照韩洛灵的想法，是准备让武皇直接将太子贬为庶民，可武皇却没有听她的话，而是将太子送去了西境。
    那个时候，韩洛灵就已经有所怀疑，所以她也将计划提前了许多，拼命让韩旭上位。
    可后来武皇的表现，又似乎回归到了她的控制之中，韩旭连连越级晋升，直达侯爵，还得了可以免死一次的金麟战甲。
    这些无一例外，都是韩洛灵在背后授意，而武皇也都全部照做了。
    包括这次武皇破境，也是韩洛灵计划中的一环，本来一切也进行得很顺利，直到武修甫的出现。
    “韩旭，如果武烈真的没被我控制，那他就是在演戏。”韩洛灵说道，“能让武烈不惜身份也要演戏的计划，一定非常可怕。”
    “管他呢，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人顶着。”
    或许是韩旭的乐观影响了韩洛灵，她心里的担忧也在韩旭的笑容中逐渐化开。
    毕竟，两个人能一起面对，就什么都不用害怕，大不了就是死在一起罢了。
    有自己在乎的人陪着，黄泉路也不是那么可怕。
    “现在，你老实告诉我，把你送来王城给武烈当妃子，是不是韩立的主意。”
    “你别这样，他毕竟是你父亲，对我也有养育之恩。”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韩旭霸道地说道。
    “是。”韩洛灵老实回答道。
    “他想通过你的催眠术，控制武皇，然后诱导武皇强行突破，被心魔干掉，然后你来暂代朝政，再然后他回来王城摄政，顺理成章掌控天下，凭他的实力和威望，几位皇子根本就不是对手。”
    “不错，他的计划就是这样，他还承诺我，等这件事结束之后，就算偿清了他的养育之恩，给我真正的自由。”韩洛灵说着，眼中还带着一丝希冀，没人知道她这些年是怎样过来的，没有人比她更希望摆脱韩立。
    “哼，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他分明就是在利用你。”韩旭愤怒地说道，“由你暂代朝政，皇子和大臣一定不服，几位皇子会因为这件事情，提前开战，而你一个弱女子，绝对斗不过他们。而且无论谁取得胜利，都一定会牺牲你，还会让你背上祸乱天下的千古骂名，这些韩立会想不到吗？”
    “他不过是想先让几位皇子互相争斗，相互消磨实力，当所有人斗得两败俱伤之时，他再出现，坐收渔翁之利，博得一个平息动乱的美名，而在这个过程中，武烈的血脉一定会被他杀得一个不留。”
    “而最后，他一定会来一招大义灭亲，牺牲你来平息众怒，然后在万人拥戴之下，成就千古霸业。”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让你活着离开。”
    “只要能偿清他的养育之恩，即便最后还是要死，但至少我是自由的。”
    “混蛋，你要是死了，那我怎么办？”韩旭突然吼道。
    “那个时候，我还没想这么多。”韩洛灵低着头说，看她委屈的样子，韩旭又后悔不已，说道：“他当年救你，就是打着利用你的目的，所以养你长大的这点小恩小惠，你已经还得够多了，从今以后，你不欠他。”
    “可是...”
    “没什么可是，韩立先是负了我娘亲，现在又利用了你，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被他害了，所以，这笔账，我迟早要和他算清楚。”韩旭边说边观察着韩洛灵，心想不能一次说得太过，韩洛灵其实是个很重情意的人，是那种滴水之恩必涌泉相报的人，这种性格，跟她说多了一时之间她也理解不了。
    只能凭时间一步一步来。
    “对了，你的镜花水月是哪里修炼来的？”韩旭突然想起这个，便问道，因为他在北境也住了好多年，系统从未检测到镜花水月的存在。
    “也是韩立给的。”韩洛灵回忆着说道，“他说我是魔宫里活着唯一的人，而镜花水月就是魔宫的镇教功法，所以只有我有资格修炼，催眠术就是和镜花水月配套的秘法。”
    “魔宫镇教功法怎么会在他的手上？”韩旭心里疑惑，却没有问，想来这些事情韩洛灵也不知道。
    说起魔宫，韩洛灵曾让白依依专门调查过，发现魔宫曾经是一个盛极一时的超级势力，甚至比现在的圣道宫还要强大不少，魔宫宫主当年也是野心勃勃的枭雄，差一点就颠覆了大武皇朝的统治，正是如今的武皇率领四大异姓王，一举将其覆灭。
    之后，武皇就登上皇位，而韩立四人也因为覆灭魔宫的功劳，被封为异姓王，成为一方诸侯，权势地位仅在武皇一人之下。
    听完韩洛灵的话，韩旭心里的诸多线索终于串联在一起，许多疑惑也都解开了，现在剩下的问题只有一个，这个问题，他得找一个人去核实。
    “洛灵，这段时间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我没事的，而且还有青儿和莺莺可以照顾我。”
    “不行，我就要在这里陪着你。”韩洛灵固执地说道，她不知道生命还有多久，或许下一刻，她们就会共赴黄泉也说不定，所以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不想再和韩旭分开。
    就在这时，莺莺的声音响起：“少爷，小姐，快来看！”
    韩旭和韩洛灵闻声，韩旭立即取出一片万年血参服下，瞬间恢复了不少灵力，然后他和韩洛灵走出门外，透过结界，能隐约看见空中出现了一团团黑影，很快就覆盖了皇宫上空。
    韩洛灵，青儿和莺莺的目力还无法透过结界看清楚，可韩旭却能看见，空中那些黑影有着巨大的翅膀，分明是数以千计的妖兽，妖兽千羽鹰。
    “是西境夏王的飞羽军，看样子，至少来了五千精锐。”
    与此同时，在武修贤府上的密室里，武修仁的尸体静静躺在床上，他脖颈上的伤痕已经消失，突然，已经死去的武修仁猛然睁开了双眼，大口大口喘着气。
    武修贤对这一切丝毫没有意外，他对武修仁说道：“你醒了，记住，你已经死过一次了，下次再死，就是真的死了。”
    “你...为什么救我？”武修仁难以置信地问道。
    “为什么？”武修贤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血缘关系吧，说来也真可笑，我刚才坐在这里，至少想了一百次直接杀了你，不过后来一想也就算了，现在你我都被淘汰，同病相怜，就当给自己留个伴吧。”
    “哼，别以为我会领情，等我出去候，一定东山再起，武修甫那小子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武修甫已经死了，被韩旭杀了。”武修贤说道，“而且现在，太子带着夏王和飞羽军回来了，就在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