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比干问道。
    姜子牙摇了摇头，道：“情势不容乐观，纣王身在险中却不自知啊。”
    比干闻言，皱起了眉头，沉声道：“子牙兄，你和我说实话，情况到底由多危急。”
    姜子牙闻言，也是叹了一口气道：“十万火急啊。”
    比干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他是商朝君主太丁之子，幼年时便聪慧好学，二十余便以太师之高位辅佐帝乙，而今受托孤重辅帝辛，即商纣。
    在位至今，威望和地位皆是极高，亦是与言公一般深受商纣王的器重和尊敬。
    便是现在，在商纣王面前不卑不亢，还能说得上话的，便也只有比干了。
    言公身死之时，比干亦是心生哀念，不过他虽与言公一样直言铮铮，却比言公更会审时度势。
    言公亦逝，比干哀悼之余，便是默默担起了言公的抱负。
    见商纣王对自己说的话左耳进右耳出，虽气极，但也只好作罢，非要紧事不再出声，暗中等待时机。
    比干感觉商纣王便是不思进取，沉迷享乐，也不至于沦落得如此之快。
    而且时而做出的令人震惊的举动，更像是受人教唆。
    他便隐隐觉得是有不好的东西混入了宫内，却又苦于无法鉴别。
    今日见到姜子牙，比干觉得正是天赐良机。
    于是比干闻言情况危急，眉头紧皱，思索片刻后，看着姜子牙的双眼，郑重问道：“妖在何处？”
    姜子牙见比干忧虑之色不似作假，更是朝歌之中第一个愿意相信自己、将自己带入宫中之人，便也直言不讳，四目相对，道：
    “便是纣王身边的三位妃子！”
    “什么！？”
    比干闻言，登时瞪大了双眼，久久才吐出胸中闷气，眼神中倒是松了一口气。
    虽说奇怪三个妖物跟在纣王身边，居然不惧龙威浩荡，但只要能找到病根，商朝的病便能解除了。
    比干想着，又问道：“若是如此，又该如何降妖？”
    姜子牙闻言，也是点点头，知晓比干信了自己说的话，看向比干的眼神中更是多了一份真诚，道：
    “我今日在王上面前直言那三位妃子为妖，引得天子震怒，才被打将出来。加上今夜那等妖物再吹枕边风，我便是再入宫去，怕是难得纣王信任。”
    比干闻言，着急了起来，连忙道：“可是……”
    姜子牙摆了摆手，示意等自己说完。
    “我虽不能入宫觐见，然收妖一事，并非是非我不可。”
    姜子牙说罢，双眼直直看着比干。
    比干心中一动，指了指自己，疑惑地问道：“……我？”
    姜子牙笑了笑，颔首道：“正是。”
    说着，他伸手一招，两道金光显现出来。比干才发现两物分别是金镯和尾戒。
    金镯和尾戒除去有金光流转外，竟然是通体透明的，光泽流转间有法印隐现。
    “这是镇妖镯和镇妖戒，你带上，可压制周身妖物，不得近身。若有妖物在附近，则会头疼难耐。”
    姜子牙说着，将镇妖镯和镇妖戒递了过去。
    比干将其接过，依次带上，惊奇地看着两物光芒一闪后失去了踪影，甚至摸过去也触碰不到，但手上仍是能感觉得到。
    姜子牙见状，思索片刻，又一挥袖，便是六道符纸飞出。黄纸朱墨，其上道印线条缭乱，却又暗藏规律玄机。
    姜子牙双手掐诀，口中喝道：“护！”
    六道符纸登时绕着一脸惊奇的比干，飞舞起来。
    其中两道飞到比干胸前和背后，其余四道则分别悬停在其四肢。
    符咒到位，尔后直接印在比干的躯干和四肢上。
    比干浑身一僵，实则是自己心中紧张，见符咒印上之时并没有什么感觉，便渐渐放松了下来。
    做完这些，姜子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掐指一算，道：“我算出明日那妖物会让纣王上早朝，以做戏证自己清白。”
    “到时你有这些相助，明日上朝时，便不惧于那三只小妖了。”
    比干闻言，心中也是信心大涨，回道：“善！”
    翌日。
    商纣王果然一反常态的开了早朝，一众刚懒惰惯了的官员差点迟到，对纣王所做感到惊奇不已。
    比干则是一脸平静，看着上方故作不悦的玉妃，心中想着子牙兄所言非虚。
    昨日姜子牙闹过一场，夜里云雨之后，小玉便故作不舍和宽容，说让纣王明日重开早朝，免得自己老是被别人指责，说是狐狸精。
    纣王闻言，怒道何人敢职责与你，我让人将其头颅斩了！
    然做戏做全套，小玉声音虽柔柔弱弱，老是挠着纣王的心，但此次所言，看起来却是坚定无比。
    纣王心中郁闷，也只好答应下来，不过要让她第二日陪在身旁，以示地位。
    这才有了今天这久违、且怪异的早朝。
    纣王诉说完此次上早朝，是玉妃的功劳后，下方群臣皆是震惊，比干更是眉头紧皱，暗想这妖物真是好手段！
    “诸位爱卿，有事禀报，无事退朝！”
    纣王说完，还朝玉妃笑了笑，伸出嘴去想亲她一口，却被玉妃躲了开去。
    一众大臣打瞌睡的打瞌睡，闭目养神的养神，总之他们已经知道了多说不如不说。
    比干见状，便走出了位列，持着笏板上前。
    “陛下！”
    “微臣比干……”
    “有话……”
    “要说……”
    比干走出后，每讲一句，便向前一步，略微低着的眉眼实则在偷偷观察玉妃的神色。
    直到他走出最后一步后，异样显现。
    “比爱卿有何……”
    “啊！！”
    商纣王正欲问道，便听自己的玉妃惨叫一声后，从凳子上跌落在地，捂着脑袋痛吟出声。
    比干心中一定，暗想果然如此！
    商纣王则是神色慌忙，连忙让人过来将爱妃带下去，自己也跟着走了，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大臣。
    小玉痛苦之际，瞥见兀自站在下方、微低着头，看不清脸色的比干，便晕了过去。
    夜里缓缓醒来，迎面的便是商纣王的嘘寒问暖。
    小玉一面以虚弱之态应对，一面想着今早晕倒前所见的最后一幕。
    定是他搞的鬼！
    “纣王，为何臣妾一看见比干走近，就头痛欲裂啊……”
    “嗯？那我们……”
    ……
    这日夜里，小玉吹了一晚上的枕边风。
    而商朝的气运，又有了微不可察的下降，金色的龙气又是黯淡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