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门，再次来到牛经理那辆破面包前，龚自强松了一口气。
    传单还在，而且几乎都没动过！
    李翔打了无数个电话，结果却只叫来了一个人。
    加上痘脸阿廖和他自己，满打满算也就三人，而剩下的传单却足足有七千之多。
    这么多的传单，李翔是放弃了，但为了不显得啥也没干，他就招呼了阿廖他们一起站在美食城门口发传单。
    可惜美食城门口发传单的人多了去了，前来吃饭的学生们早就熟悉了怎么拒绝他们。
    要么两眼直勾勾盯着前面，打死不对视。
    要么掏出手机假装打电话，直接越过。
    脸皮厚一点则当场拒绝，甚至破口大骂，即使偶尔发出了一两张，两步路之后也被人当面扔进了垃圾桶。
    龚自强看了几分钟，摇了摇头。
    这个地段即使人流量再大也没用，根本就发不出去，不过让他意外的是牛经理竟然也蹲在了一边，掏出他那台镶金的手机左拍拍右拍拍的，就是为了多几个角度，显得很忙很热火。
    可惜每次都能拍到李翔他们被拒绝的样子，别提有多恼火了。
    “牛经理……”
    “嗯？你是……”牛经理回过身，愣了愣。
    “我就是之前打电话给你，说来兼职的那个……”
    “哦，是你啊，怎么，你也要在这里发传单吗？正好，过去帮忙，让我拍几张照片交差！”
    牛经理仔细看了几眼，果然有些面熟，只是龚自强的变化实在太大，他到现在都有点难以置信。
    不过这么帅，正好，总有些妹子会看在颜值的份上接传单的。
    “牛经理你误会我了，我的传单已经发完了，现在是过来问你要新的。”
    “发完了？”牛经理看了下时间。
    这才过去不到一小时，跟他说发完了岂不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行吧，扔就扔了，你再去车里拿些过来……”
    “不是扔，是发完，我再帮你发，是要额外收钱的！”龚自强扳起脸道。
    吃亏的事他可不干。
    “额外收钱？哼！你们这些学生我还不知道？假装发完，不就是为了坑钱吗？那可是五百张传单！李翔他们三个到现在都没发出五十张，你一个人凭什么发完？”
    “小伙子，虽然你长得帅，但再帅也要讲究脚踏实地，就你这上下嘴唇子一碰就想拿钱，也太小看人了吧？”牛经理冷眼笑道。
    “他说的是真的！呼呼呼……”一声大喊，龚自强回过头。
    又是马尚飞那个家伙。
    “这是视频和照片，我作证，他都发完了！”
    马尚飞将手机递给牛经理，后者一看，嘴角顿时抽了抽。
    还能这样？
    那摊主该不会是龚自强的母亲吧？居然帮发传单？
    不过看了下视频，牛经理还是点了点头。
    “行，视频发给我，我转钱给你。”
    龚自强摇了摇头：“这个不急，牛经理你车里不是还剩很多传单么？干脆一起给我发了算了，你按照数量给我结算就好。”
    “里面可是有七千多份，你确定？”
    牛经理有些错愕。
    其实剩下的传单他已经打算待会随便找个偏僻的地方扔了算了，虽然当废纸卖也能有几个钱，但和他赚的报酬比完全没必要。
    可这个龚自强竟然说他要把剩下的全都发了？
    开什么玩笑？！
    果然，在看到龚自强时就凑过来的李翔，听到龚自强的话后也是一脸不信：
    “牛哥，你可别信这种家伙，这些传单卖废旧都能卖个二三十块，他肯定是想直接打包拿去卖！你可不能便宜了他！”
    “李翔，你小看谁呢？我们两都把传单发完了，你再看看你自己！”马尚飞挺胸道。
    “哼！姓马的，他是你骈头吗？这么护他？我说的是事实，难道不对？！”
    “行了！”
    牛经理喝了一声，然后看向了龚自强。
    “传单可以给你，不过千万别让我在废品站和垃圾桶里看到，环卫的那些人举报过我好几回了，再被发现东门这边我就不好干了，明白吗？”
    “钱呢？”龚自强问。
    “原价给你，80块500份。”
    “成交！”
    龚自强把电动车直接停到面包车后，开始搬起了传单。
    一次当然搬不完，但他可以多来几次。
    “牛哥……”看着龚自强的背影，李翔满脸不对味。
    这不是说，他今天不但没赚钱，还要倒补给痘脸阿廖和另外一个舍友五百块？
    “别叫我，有本事你也把这些东西给发了！好了，我现在去宾馆睡觉，下午两点结算，没事别吵我！”
    说罢，牛经理直接抬步走向了一个廉价酒店，打算去那里开个钟点房吹空调。
    至于那面包车，反正车上没什么贵重东西，车子更是不值钱，也没人敢在西州大门口的摄像头下犯案，留在那他一点也不担心。
    “哼！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发！”
    李翔见状，干脆把手里剩下的传单往车里一甩，抱起手就站在了一边。
    然而龚自强并没有理会他，在电驴的踏板、坐凳还有后车箱里塞了两千多份传单后，嘟嘟嘟地就再次开回了菜市场。
    这一次，不用自己招呼，那水果摊大婶自己就过来乐呵呵地抱走了一沓，甚至其他那些菜摊的老板也挤过来问还有没有袋子。
    龚自强自然是没有的，不过还是有不少摊主抱走了一些传单。
    说多不多，一人三五十份这样。
    他们并不是拿来发，而是这正强集团的传单实在是用料太好，设计得也好看，贴在有些脏旧的摊位瓷砖前会显得更为的漂亮一些。
    然后问题就来了，当一家摊位贴了这些好看的传单之后，不贴的那些摊位就显得特别脏，这谁能忍得了？
    于是越来越多的老板又挤了过来，问龚自强要传单。
    龚自强也不含糊，又运了两千份传单过来这才满足了大家。
    而在这时，整个市场的摊位几乎都贴满了那天蓝色的传单，只不过这样一来，水果摊的专供营销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不过那摊主阿姨倒也不恼，说好了专供，总不能烂大街了还那么卖，反正她也没说谎，提价卖的那些的确是经过自己挑选的好果，没人会找她麻烦。
    “菜市场这边已经饱和了，四千张，虽然大部分都是用来贴的，传单也变成了海报，但应该不会有问题。”
    龚自强盘算了下，车里还剩下三千张，得另外找个地方发了。
    可等他回去，却看到了一辆骚包的白色小电动，连牌照都没上，新得不能再新，而车的主人则是马尚飞那个家伙。
    “怎么样？我刚买的，帅吧？！”
    马尚飞拍了拍车子，嘻嘻笑道。
    有了这车，龚自强还想甩开他？
    门都没有！
    然而龚自强却是白了他一眼：“发个传单而已，你买3000块的车，没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