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瑞尔提着械念剑，沉沉的倒在地上。
    刚才的战斗中，最后的斩击给他的身体造成了巨大的负荷。
    殷红的鲜血从剧烈起伏的躯体上不断溢出，这具身体的每根骨骼，每块肌肉，都像被碾碎般溢散着剧烈的痛楚。
    尽管瑞尔意志过人，【表达】技能疯狂发动，不断催眠着身体。
    但数据面板上跌落10%，并还在不断下降的生命值，却是无法掩盖的事实。
    “嘶——呼——嘶——呼——”
    每一次呼吸，都是撕心裂肺般的痛楚，这一次，瑞尔遭受的创伤前所未有的糟糕。
    这似乎成了瑞尔每次战斗后的日常状态。
    他脆弱的身体，总是难以承受过度强大的战斗负荷。
    刹那境界的能力虽然能让自己迸发出强大的力量，却无法真正让身体与这些力量相匹配。
    回想起自己当初在第二个副本时的经历，那时的他虽然角色体质和现在相差无几，但却能够承受这股极强的力量。
    混沌之力像是现实与意念的桥梁，承载起了精神与物质间转化的力量。
    [看来得想出一个办法，找到一条可以提升身体承载能力的道路……]
    尽管瑞尔不止一次有这种想法，但想要做到却并不容易。
    目前为止，虽然他从混沌之力中借鉴到了一些思路，却还没有具体可行的方法。
    艰难的吞下一片绿色的药片，一股大地回春万物复苏般的生机在体内勃发。
    细腻的暖流流淌在碎裂的痛楚中，瑞尔的生命值缓缓停止了下降。
    在缇伽尔倒下后，红绿色的血液发散出淡淡的木腥味飘散在空中。
    伴随着这股气息的，还有一种隐晦的躁动。
    渴血的獠牙，在疯狂颤动。
    感受着这股躁动不安的感触，瑞尔咬着牙，勉强从包中取出一把黯淡的匕首。
    这把匕首出自那片地下遗迹中，是他发现的第一批遗物。
    由于需要杀戮来发动仪式，此前瑞尔迟迟没有使用它。
    在击杀缇伽尔后，瑞尔手持匕首，静静感受着其上传递的波动。
    淅沥沥——
    血液流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恍惚间，一种氤氲在空气中的血色气息被其吸纳，似在呼吸般，匕首上的躁动感愈发强烈。
    一种炽热、躁动不安的冲动从其上传来，催促着瑞尔收集更多这种血色物质。
    [这感觉和之前那种混沌能量有点相似，原理相同么……]
    尽管缇伽尔死后飘散出的血色气息非常浓郁，但仪式需要的杀戮量，单靠缇伽尔一人的分量远远不足。
    突然，他的身后传来了莫莫歇斯底里的哭喊。
    “瑞……瑞尔，死……死惹好多人哇！我……我们该怎么办？我们是杀人犯哇，整个世界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惹！”
    之前战斗时，这家伙不知道缩到哪里去了，现在居然毫发无损。
    只不过从她一脸菜色的面容来看，应该也是一段惊心动魄的经历。
    把匕首放进背包，瑞尔强忍着身体撕裂般的痛楚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擦试着被血浸染的镜片。
    “你大可不必穷紧张，这里没有和外界联通的通讯设施，和秩序联邦有关的人已经全部死亡，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毁灭痕迹。”
    莫莫小脸煞白，哆哆嗦嗦的指着自己。
    “呃……毁灭痕迹？那……那我呢，我算痕迹嘛……”
    瑞尔重新戴上了眼镜，镜片下的目光锐利如剑。
    “不用提醒我，如果你死了我还不知道你会在哪复活，所以我不会杀你，你得一直跟在我身边。”
    “呃哇！”
    被识破诡计的莫莫打了个寒战，强颜欢笑道。
    “别，别哇！强扭的瓜不甜！你放我走吧，我保证一个字都不透露出去，而且跑得远远的……”
    然而瑞尔根本不吃这套，对方的鬼话他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
    但他还是得和对方虚与委蛇一番，至少在有足够的能量应付这里事情东窗事发的后果前，他是不会放这只白毛离开自己身边的。
    眼中锋锐之物逐渐收敛，瑞尔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标准的职业化笑容在脸上展露。
    他轻轻按着对方瘦削的肩膀，语气温柔的承诺道。
    “你放心，跟我们一起玩游戏，我们不会亏待你的，肯定会让你吃饱穿暖，而且你还不用干活，如果你觉得不满意，一个月后可以自行离去，如何？”
    瑞尔寻思着一个月后，以自己的实力应该能轻松摆平这些破事的利益相关者。
    到时候随这张大嘴巴爱怎么说，爱跟谁说都没关系。
    听到瑞尔的承诺，莫莫目光闪烁起来，她的大眼睛眨巴了几下，掰着白嫩的小手指说道。
    “那……那你不能打我，不能骂我，每天都要让我吃饱饱，不能强迫我干活，要保证我的人身安全……”
    对方的要求似乎也不是太过分，瑞尔点了点头，权当封口费，全部应下。
    “可以，但你也不能故意妨碍我做事。”
    “没问题！”
    莫莫伸出一根白嫩的小指头，眨巴着大眼睛道。
    “拉钩。”
    虽然很幼稚，但……这也算一种契约精神的雏形，通过肢体相连的简单仪式，强调契约的真实性与有效性。
    瑞尔向来遵守诺言，他毫不犹豫的伸出小拇指勾住了对方的小拇指。
    “拉钩上吊，永远不许变！”
    当二人大拇指扣在一起时，瑞尔似乎心有触动，脑海一阵恍惚。
    （ps.拉钩上吊其实是两个动作，拉钩是指小拇指勾在一起，上吊是指大拇指相扣，将两个人的手连成一个环）
    可当他仔细感应时，却又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刚才的战斗太费神了么，头好痛，看来精神值还是有些不够……]
    在整个行动中，瑞尔获取了270点战斗经验和140点社交经验，这些经验在瑞尔眼中有些不够看，只能当做蚊子腿。
    他期待的是这里的消息扩散后，所获的混乱经验，那才是能让他笑而不语的东西。
    招呼莫莫搭手，瑞尔拖着疲惫残破的躯体，清理了整个据点的现场。
    现在已经是半夜时分，普兰特秩序联邦实行宵禁，夜晚12点至凌晨4点严禁外出。
    所以此刻据点内并不会有人到来。
    昏迷过去的米斯特仍未苏醒，算算时间，离下线的时间也不远了。
    瑞尔没有急着释放被关押在据点内的人们，现在他的状态实在太差，不适合再进行演说之类的活动。
    他打算在这里过夜，第二天一早再处理关于这些人转移的各项事宜。
    这些游离在秩序联邦之外的人，不出意外将会成为他开拓世界的第一批助（gong）力（ju）。
    怀表的滴答声在耳边响起，瑞尔闭上双眼陷入沉睡，在另一个世界，他将以另一个身份再度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