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侧耳听到前殿的声音，老人又检查了一下贵重的丹药，发现只少了一颗明神丹，这才放心，“这小贼一定是内部人，每次只拿最贵重的，而且很分寸从不多拿，如果不是我今天来查库，还真不会知道被人偷了，看来这里的阵法也应该改改了，免得有些人监守自盗。”
    老头怀疑时不时丢丹药是内部人所为。
    他猜得不算太错，莫晴也算是内部人的家属。
    只是这个内部人怕是也不知道莫晴就是那个盗丹贼。
    过了一会儿，大殿的门被合上。
    江宁和莫晴这才从后殿里出来。
    “时辰过了，我们要怎么出去？”
    现在他们出去可讲不清，如果被发现，新账老账要被一起算。
    江宁想观察水灵阵必须到大殿外面，只要一出去就会被留影壁录入。
    他们没有进来的记录，到时候被问的时候，很难说清楚。
    江宁转了一下眼珠，拿出两件袍子，“我们罩着跑出去吧，反正他们发现了也不知道是谁？”
    “不行，留影壁会留下进出人的灵力波动，到时候很好找人的。”
    每个修士的灵力波动就像指纹一样，是独一无二的，如果被录下灵力波动，只要在各传送阵中设置一下，就能知道是谁。
    而且他们想出去，还要用到莫晴手中的令牌，这就更好查了，只要一查牌子是谁的，顺藤摸瓜一下就找到了莫晴。
    “这两样都不行，那我也没办法了。”江宁把袍子收起来，他想得简单，可这办法行不通。
    “我也没办法，难道我们只有认错这一条路可走？”
    莫晴瞅着一排排的丹架，这可是她零花钱的主要来源，如果以后再也没机会来这里偷丹药，可要过‘穷’日子了。
    想起和小伙伴们的开心快乐的日子，她就不想放弃这里。
    而且认错后，是不是要补偿这里的损失? 有可能把不是她偷的丹药都算在她头上? 她可不想这样，到时候有口难辨? 说也说清楚。
    她嘟着嘴? “想想办法啊？”
    “要不等下个月这个时间再出去。”江宁笑着说。
    “切，我才不要在这里等一个月? 我过两天还要去漠海呢。”
    她还没忘记去漠海的事。
    “那就把留影壁毁了，这样我们出入就不会被录下来了。”江宁想到一个更暴力? 也更直接的办法。
    “不行? 这样就把事情弄大了，到时候会有人认真来查，只要一统计令牌，我这块一下就会被查出来。”莫晴反对江宁这个做法。
    江宁一摊手? “那就没办法了。”
    “咳? 两个小家伙，你们真敢想。”
    就在江宁和莫晴沉默下来后，从一个丹架后面出来一个小老头，笑呵呵地瞅着他们。
    “啊！你没走。”莫晴吓得藏到江宁身后，瞪大眼睛瞅着老头。
    老头捋着长长的白胡子? 笑着走过来。
    “原来真是两个小贼，莫家丫头? 你是自己坦白，还是让我把你抓到你家长辈面前再坦白？”
    “长老? 我这可是第一次呀。”莫晴一脸无辜，假装自己真是第一次来就被抓住了。
    “少来这一套? 我就说每次丢盗都是每月的今天? 一定有古怪? 今天终于被我抓到了，你不给老头子介绍一下这位？”
    江宁没用莫晴介绍，一拱手，“晚辈江宁，暂时在内府修炼。”
    老头没听过内府中有江宁这一号，打量着他，“你和莫晴是道侣？”
    “不，不是，长老，你可别瞎说，这话传出去，我以后怎么见人。”莫晴急了，从江宁身后跑出来，挽着老头的胳膊摇起来，撒着娇。
    老头轻弹了她脑门一下，“小丫头，你这次想躲也躲不了，我要打莫老弟说说，看他想怎么处理你。”
    “长老，能不能不告诉我爷爷，我个人的事，我自己处理。”
    “好，有担当，老头子我更喜欢你了，那就算一算你要还丹阁多少灵石好了。”
    老头脸上一直挂着笑，拿出了一张纸，上面一条条记录着丹阁丢失的丹药名称和市面上的价格。
    “明神丹五千灵石。”
    “万伤丹六千灵石。”
    “蓝草丹三千灵石。”
    ……
    “一共一百三十六万七千灵石。”老头把纸往莫晴手里一拍，“你准备怎么还？”
    “啊，哪有那么多，我最多只拿了六七次，就算有些价值高的，一共也不过十多万灵石。”莫晴听了价格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这么多灵石，打死也不能认，她自己也记不住一共来了多少次，偷了多少丹药，反正是不少。
    “小家伙，你不认也不行，反正你现在被抓到了现行，是不是你偷的不重要，反正都要算在你头上。”
    莫晴扮了一个哭脸，“长老，我真没拿那么，一百多万灵石，我还不起啊。”
    “哼，听说你在外面很阔绰，还请人去闻香楼里吃喝，一顿就上万灵石的花，现在和我说没钱，是不是太晚了。”
    “哪，哪有，谁能吃上万灵石，长老，你别诬陷我，我一向花灵石很省的。”
    莫晴现在像个可怜的小媳妇。
    “真假不重要，你如果想自己担，就还这么多灵石，要不然我就告诉你爷爷让他来帮你还。”
    “不行啊，告诉我爷爷，他还不把我关起来。”
    莫晴瞅瞅江宁，心里想要不要把江宁拉下水，让他和自己一起来分摊这一百多万灵石，这样自己算上兜里的灵石，差不多还能还上。
    江宁看到她瞅过来，避开她的目光，他可不想趟这浑水，自己只是来拿一些丹方，对其它的一无所知。
    江宁也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么黑，敢黑下丹阁上百万灵石。
    别看他用一件法宝就能兑换几十上百万贡献点，可丹药再贵一颗也不可能上这个价，除非是极北阁独门的丹药，而且上了一品还差不多。
    那种丹药也不会放到这里，一般丹师都会小心收藏起来。
    在丹阁仓库里摆着的最高也就是三品丹，还不是那种极珍贵的，所以一颗几千上万灵石已经很了不起了。
    莫晴一下就搞了上百万，这要多少丹药才能换来。
    江宁也为这丫头的大胆心惊。
    莫晴一咬牙，反正这么多灵石她是还不起，也不敢让他爷爷知道，还不如让江宁和他分担一些。
    “还有他呢，长老只让我还不行，这一百多万灵石，我只占了一个小头，是他逼我来的，每次只分了两成，剩下的七成都被他占去了。”
    江宁看着这小丫头，反手就咬自己一口，贼咬一口入骨三分，自己就算说不是，也不会有人相信。
    谁让他和莫晴一起偷偷进了仓库，现在就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江宁被莫晴咬一口，本应该生气，可江宁却没有，他笑看了一眼莫晴，又看向这位长老。
    “长老，这丫头的债我可不背，不过我进丹阁的目的也不单纯，可以替她承担三十万的灵石。”
    老头听了有些意外，“你真愿意替她承担？”
    “嗯，不过剩下的我就不管了。”江宁有自己的想法，他在仓库后殿收获的丹方非常多，这可是一个宗门的底蕴，这东西不是有灵石就能换来的，所以江宁才愿意付一些灵石，这样自己就不算白拿宗门的东西，到时候心里也不会有什么阴影。
    听说突破金丹时，要做到心无尘垢，在准备冲击金丹时，就要把自己所有做过的能牵动自己心绪的债都了，这样才能心无破绽的去冲击金丹。
    这也是有人称金丹为脱丹期的原因，前尘往事都已了结，就像新生一样。
    江宁不想结金丹时再来了结这事，所以现债现了是最好的。
    莫晴听了，以为江宁手里没钱，只有这么多，才这么说，还有点小感动。
    她也为刚才激动想出的馊主意后悔，可当着老头的面，她不能道歉，只能硬着头皮耍赖。
    江宁从储物戒中拿出三十万灵石给老头。
    老头满意地接过来，之后他看莫晴。
    莫晴眨着眼睛看江宁一下就拿出了三十万灵石，小吃一惊。
    她从老头那里转到江宁身边，“能不能借我点灵石？”
    江宁感慨这个丫头的厚脸皮，刚才还咬他，现在就来借灵石，还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没了，剩下的你想办法还吧。”
    江宁对莫晴了解真不多，刚接处了两三天，哪能了解一个人。
    只是莫晴帮莫彩霈解决了房子的事，也没多要灵石，江宁挺喜欢她的豪爽，才愿意跟她来这里。
    这女人还真复杂，一会一个样，江宁也不想去了解了。
    他想起了万仙城的那个女人，也是他生命中第一个有了肌肤之亲的女人。
    不过现在他连那个女人的样子都记不清了。
    江宁每每回忆起自己走来的这一路，就仿如隔世一样，那些事就像他上辈子的事了。
    他拒绝了莫晴的要求，两个人现在连朋友都算不上，哪有通财之宜。
    “哼，不给拉倒，长老这债我背了，一年之内还清行不行。”
    莫晴以变成这个爽利的人了。
    “丫头，你虽然炼器水平不错，可想指望自己炼器还债可不现实，你还有什么办法还了这么多债？”
    莫晴真没什么好办法，她拿出自己的灵宵剑，一脸的舍不得，摸了又摸，“有这把剑打底，如果我还不上，一年后就拿这把剑抵债。”
    灵宵剑的材料好，上面镶嵌的宝石更好，如果莫晴舍得，其实拿上面的一颗宝石也差不多能抵债了，她现在要用整把剑来抵债，就是不想用这剑来抵债。
    老头从莫晴手中拿过灵宵剑，抢了两次才从莫晴手里拿过来。
    老头仔细打量了一下灵宵剑，满意地点头，“好剑，这水平已经是宗师之境，这样的宝剑，一定不是你师父炼制的，你从哪来的？”
    老头好像很了解莫晴。
    莫晴瞅瞅江宁，用手指着他道，“我收集的材料，让他帮我炼制的，长老，我为了这把剑可是下了血本，把大部分灵石都用来换材料和宝石了，您可不能现在就要去，我怎么也要玩上一年才行。”
    老头只是笑笑，重新打量起江宁，“看来我内府又出了一位宗师，小子，你师父是谁？”
    “洛宗师。”
    “哦，我说呢，原来是洛宗师的弟子，不简单。”
    老头称赞了一句，看向莫晴，“莫丫头，老头子这有个任务，如果你能完成，我就免了你的欠债，你看怎么样？”
    “真的？什么任务？您别太难为我。”
    莫晴可怜惜惜的问。
    “去无常山脉找无常果，这个任务在任务堂挂了很久，也没有人能完成，如果你能搞定我就免了你的债。”
    “啊，无常山脉那么多，又危险，我去哪找。”莫晴听了很失望，这任务很危险，又耗时。
    无常山脉也算一处小绝地，离极北阁有上万里，在极北阁东方。
    无常山脉因此无常而得名，里面不止有数不清的妖兽和妖植，还有些古怪。
    进入其中的人很少有能活着回来的。
    无常果是无常山脉的特产之一，是炼制无常丹的主料。
    人生无常，无常丹吊命，这是一颗保命丹。
    一颗无常丹可以把一个频死的救回来，这就是这种丹药的神奇之处。
    据传，每一个得知无常果的人，是在无常山探险的人，他在无常身受重伤，在快死的时候，看到一棵不高的小树，树上结着紫色的果子，果子不大，只有百香果那么大。
    他摘下来吃了后，伤势很快恢复，并活着走出了无常山。
    这位还是一位丹师，他回来后，就开始研究带出来的三颗无常果，并成功炼制出无常丹。
    经过多年的改良，现在无常丹的效果已经达到活死人，肉白骨得功效。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不管多重的伤，都能救活。
    无常果也成为了战略物资，无常丹更是疗伤的圣丹。
    现在只有南海宗和极北阁掌握着无常丹的炼制方法。
    两宗每年会流出一颗无常丹，引得各大小宗门疯抢，只有钱是抢不到无常丹的，只能拿天材地宝来换。
    由于无常山外围的无常果基本被人摘完，连无常果树都被各宗悄悄挖出，移植到自己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