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沫离开后，林止风一直在思考她还有什么底牌。
    光环只剩下了百分之十，冯墨更是只剩百分之五，两人加起来都不够看，更不要说现在得不到冯墨的帮助。
    姚沫从前凭借的是好运和男主，抛开这两样，她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艺人，到现在还黑料缠身，人见人厌，没有翻身的可能。
    这样的人，哪怕撂狠话说要同归于尽，都只会显得很蠢。
    “岑岑，你有没有什么照片在她手里？”露姐是经纪人，思维方式与娱乐圈里的人同化，第一反应就是会被曝出私密照。
    林止风眉心一跳，听到她的话才想到确实有这个可能。
    “以前经常跟她住在一起，洗澡换衣服都是全光状态，也没想到要防着彼此。有时候她在床上玩手机，说不好拍没拍照。”
    女艺人的私密照和视频，永远都能吸引大量猥琐群众的眼光。如果被二次制作成小电影，肯定能引起全网讨论。
    除了私密照，艺人的丑照也是一大杀器。
    光鲜亮丽的明星总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镜头前，就算拍到素颜，也不一定是真素颜。
    不管多漂亮的人，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也有可能被抓拍到变形的丑照。
    这两样加起来，足以半毁掉一个人。
    “不过光是爆照应该还不够，因为想澄清实在太容易了。她的语气，好像是要让我走上绝路。”林止风觉得不会有那么简单。
    露姐皱着眉目露担忧：“那这段时间我天天接你工作，我们两个人总比你一个人安全。”
    “好。”林止风没有拒绝她的好意，要是独自出门，岑爸也不会放心。
    饭后，林止风让露姐在家里休息一晚，第二天直接前往工作地点。
    两人一觉睡到大天亮，岑爸已经留下早餐上班去了，林止风一边刷牙一边打开手机，果然又上了热搜。
    露姐猜测的没错，姚沫确实把私密照和视频卖给了营销号。
    这些专吃流量的号也确实二次制作了，主演正是岑沁和一个业界肥头大耳的大佬，钱康。
    钱康年近五十，是圈内出了名LSP，见到异性，不管年纪、不管场合、不管身份，全都要顺手揩油。
    如果是大牌，他就只轻微触碰，让对方吃个闷亏又没有张扬开的必要。如果是普通艺人，全看他心情好坏。
    他是高美娱乐的大股东之一，还在海外开了一家国际知名的娱乐公司，手里的资源多不胜数，就连方勋雅这样的大牌都不敢轻易跟他闹翻。
    “沁沁！你快看网上！”
    露姐在卧室惊呼出声，显然是刚醒来就看到了消息，彻底炸毛了。
    “看到了。”林止风倒是淡定，刷牙洗脸护肤流程一个不落下。等做好一切，她才不慌不忙坐到沙发上，开始观看二次制作过的照片和视频。
    一丝不挂的身体，确实属于岑沁。那张脸更不用说，哪怕光再暗，也能认得出来。
    照片和视频里的钱康也是赤膊上阵，油腻猥琐，动作很涩情。
    目测是钱康流在外面的真实视频，被营销号换上了岑沁的脸和身体。
    林止风一一看去，都记得拍摄的地点和时间，确实是姚沫假装玩手机时偷拍。
    “钱康不在乎这种事，说不定还觉得有意思，不可能追责。姚沫还算得挺准。”林止风再一刷新，服务器都炸了。
    等过了一会儿，服务器恢复，营销号发布的视频和照片被删除，但还有数不清的私人账号在转发。
    评论区里，全是喷岑沁献身上位、假装清纯无辜、终极绿茶婊等等。
    难听的话太多，满屏幕都是侮辱性词汇，几乎没有人怀疑照片和视频的真假。
    “今天的工作......被延后了。这段时间的所有行程都取消了。”露姐收到一条接一条的信息，全是在委婉拒绝敲定的工作。
    人火的时候，人人趋之若鹜。一旦有了不可挽回的黑料，人人都敬而远之。
    这是常情，林止风没有感到意外。
    “没关系，工作以后会有的。”
    林止风打算先找律师走诉讼，再去见一见姚沫，趁这次机会把她光环彻底崩坏。
    正打算关掉APP时，林止风余光看到了一条私信，引起了她的注意。
    【岑沁你好，我是视频里的女方，身体和脸被你换掉的人。我想和你谈谈。】
    接着是一条联络方式，有手机号码，社交账号。
    林止风点开她的个人网页一看，三十六岁，退役网红主播，目前在娱乐圈摸爬滚打。
    演了两部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网剧，还在一堆电视剧电影里打过酱油，不过完全没给人留下印象。
    她的粉丝很少，四万多，还有一部分是买来的。
    发布的照片很日常，除了自拍、闺蜜合拍，余下都是炫耀包包、手表、高跟鞋和护肤品等等。
    唯一一张出现异性的照片，是一道矮胖的男人背影。冷不丁看上去像是她爸，但林止风从这体型就看出，九成九是钱康。
    林止风根据她提供的电话打了过去，对方接得很快，声音有些颤抖。
    “喂......”
    “你想在哪里见面？”
    林止风隐隐有一个猜测，打算亲自去验证一下。
    对方很快意识到她是谁，似是捂住嘴，低声说了一个地址。
    市中心的一家湖上餐厅，私密性很好，每一间都是隔音雅间。林止风提前订好位置，通知了她一声，带着露姐一起出了门。
    抵达餐厅雅间不久，一名戴着帽子、大墨镜、口罩的女人走进门，许是为了低调，风格跟网上的浮夸网红风截然不同。
    黑白灰为主，朴素得不像话。
    等取下伪装，露出硕大的眼睛和厚重的睫毛，才能看出她确实是网上那个人。
    “你们好，我叫安妮。”
    “你好。”
    林止风才不管她用真名还是艺名，直入正题问道：“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想澄清视频里的人是你，借此机会敲定你和钱康的关系，是吗？”
    安妮大大的眼睛瞪圆，看上去十分惊悚。
    “你怎么知道？！”
    她还有点紧张，不知道怎么开口，没想到对方直接就猜中了她的目的。
    “我......怀孕了。如果这次不能公开敲定，这孩子，肯定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