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荫感觉自己一点也不冷。
    两个小不点就跟他的小棉袄一样。
    大点的孩子特懂感恩，人家拉着军大衣，抿着小嘴儿，大眼睛里透着欢喜和信任，一定要把他也拉进军大衣里。
    小一点的抱着关荫的脖子还在哭，孩子被吓坏了。
    关荫想了一下，觉着得在车里找点好吃的。
    服务站的同志们抄起一件大衣过来先给这家伙包上。
    呃——
    本来一件紧张也很正能量的事，这会儿群众差点笑弯腰。
    关荫连忙一看，这咋还是一件粉红色棉衣？
    群众都忙着拍照呢，有手快的一边拍照一边给附近的卫生点打电话呢。
    难得这货穿一粉红啊！
    “好，不过这谁衣服？你得给我写个证明啊，要不然这一别的女人的香水味，我老婆还不以为我犯了罪？”关荫连忙跟人家贫嘴。
    人家是把自己价值上千的衣服给他穿的。
    那衣服上还带着不知谁的体温呢。
    就刚才俩加油的大姑娘，高个子抱着胳膊跺脚呢还拍照。
    她的。
    “放心，我是你家我们天后们的粉丝，我一定给她们介绍说咱们邂逅一面然后发生了点啥。”大姑娘笑嘻嘻说，还抄起自己的小包找吃的给孩子们喂呢。
    大孩子很信赖关荫，关荫没让吃人家不接受。
    小一点的有点儿嘴馋，拿过好吃的但是立马又把小脸蛋儿藏在关荫怀里继续哭。
    “没事，咱以后不去冰面上玩了。”关荫安抚两个孩子，还有点奇怪，“两只小可还认识我啊？”
    大孩子吸溜一下鼻子，连忙往棉衣里面缩了一点说起自己的生活。
    原来，两个孩子的父母都在津门那边打工，今年赶上事工厂加班都没回家，在老家上学的两个孩子想父母了，而且津门那边的务工人员子弟小学也修好了，就过去和父母一起生活，在此之前人家是在老家云的希望小学上学的。
    关荫帮忙修的学校，孩子们心里都是感恩的。
    “关大叔派人来修的学校，可暖和了。”大孩子说着忽然有些胆怯，小声说道，“学校很好的，可是爷爷不喜欢我和妹妹，要不然都不想去外地，”孩子怯生生地问道，“那是人家的学校，不喜欢我们去，关大叔能跟人家说说话，不欺负我们吗？”
    谁？
    哪个王8蛋把一座城当自己家？
    “放心，没人敢欺负咱们，谁敢欺负咱们咱就揍谁，天底下的学校，本来就是为了咱们学习用的，谁要当自己家的不准别人去，咱抓住狠狠抽他。”关荫回头问，“孩子家长呢？”
    他都明白了，这是两个嫌弃孙女们的老人。
    人群外头站着个老头，这会儿见没啥大事还有些生气。
    “让你们不听话，出来之前咋说的为啥往车下跑？”老头过来挥舞着巴掌就往孩子们脸上打。
    关荫一怒站起来骂道：“你动手试试？”
    试试就试试你敢把我咋的？
    关荫也没把他咋的，既把巴掌还了回去。
    “你是明星，我不跟你嚷，不就是两个赔钱的吗金贵啥着呢。”老头悻悻往人群外头跑，还撂狠话说，“有本事你领去养。”
    你咋知道我想领回家自己养？
    关荫正要问大孩子的父母喜欢不喜欢她们，老头儿忽然一声惨叫捂着脸就跑。
    俩大姑娘动手了。
    咱津门大姑娘吵架跟说相声似的，动手能力那也是很强的！
    四只手疯狂一顿挠差点把老头儿抓个满脸花，大个子姑娘气得眼泪往地上掉。
    这人咋能王8蛋成这样？
    啥叫赔钱的？你说这话你老娘从地下跑出来打死你个老孽障！
    “这都是啥人嘛，都是啥人嘛。”小个子姑娘打的头发都散了，抄起电话就要报警。
    多好的两个孩子啊，你看人家多知道感恩。
    关荫抱着两个怯生生的孩子，一边木嘛一个。
    小姑娘愣愣看着关荫，忽然咧着小嘴儿呵呵一笑，抱住关荫的脖子，吧唧一下，又害羞地藏在他怀里，小手手剥开的玉米饼一个劲往关荫嘴里塞。
    这时，不知从哪跑出来个女人。
    那打扮可真不赖，一万秀服装手腕上还有钢筋粗的金镯子。
    “谁打我爹？谁把我爹打了？”那家伙过来叉着腰就吼。
    关荫一看，立马把俩大姑娘往后一挡。
    咋？
    打架？
    想挨揍？
    生死局吗？
    群众看着都怒了，一拥而上把那女人围在间。
    一附近的大妈还提着篮儿呢，抄起篮子差点扣在那厮头上。
    “我打的，咋吧，想咋你说。”大妈痛斥，“你这个当妈的就不像话……”
    结果人家还真不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我要生那么两个赔钱货早就一把掐死了。”事已至此那女人还有点不怕事儿。
    好！
    大妈的撩腿，大爷的反耳光，一大哥从后头来了一脚，他老婆仗着自己是个女人上去就掐脖子，还有俩小朋友在人群还伸腿踹。
    关荫气得想把那王8蛋扔进河里淹死算了。
    “她是谁啊？”关荫抱着两个孩子问。
    大姑娘低着头悄悄说：“是我姑姑。”
    小姑娘很愤怒地告状：“大叔能帮人家把镯镯要回来嘛？妈妈给的钱，说要给人家和姐姐交伙食费，姑姑拿去给自己买了镯镯。”
    关荫这下真的震怒了。
    希望小学从来不收任何孩子的伙食费！
    “老子一张口多少人来送钱，这钱全部拿给孩子们上学，吃饭，你们谁负责的那个城市，你给我找出来，收伙食费？谁他妈的收孩子们的伙食费，老子收谁的脑袋！”关荫暴跳如雷立即打电话找小书包基金会的财物负责人。
    那边很震惊：“我们的学校哪个狗的敢收伙食费？”
    关荫道：“五分钟把对方的资料传到我手机上，他妈的，咋不来找我要抚养费？”
    然后，关荫才让群众别打那个王8蛋。
    “先给孩子的父母打电话，我估计他们猜到孩子们在家里被虐待了。”关荫找大个子姑娘帮忙，“你找一下皮皮团的电话号码，让他们给我联系一下专门管这种事的部门，这件事别人管不了，我是个流氓我就乐意跟这种王8蛋打交道。”
    大姑娘吸溜一下鼻子闷闷道：“你要是流氓我们就女流氓咱们就都是流氓。”
    这下可真把事儿办大了。
    皮皮团一听这事儿二话没说，当即找妇女儿童工作机构要求彻查。
    同时，云那边也查出了当地有人强收希望小学的伙食费的事。
    节度使刚被关侍郎骂的狗血淋头，一听这件事二话不说亲自下去彻查。
    那人骂咱那是让人不爽，可但凡有点良心你看看那人为了孩子们做的啥。
    自个儿舍不得吃一顿牛，三十8块钱一斤的五花还要犹豫半天。
    可他为了给孩子们修个学校，一顿饭能有点，他那钱就当不要钱一样往出花。
    “全国所有的希望小学从没有悬挂那货的照片，也从没一句话介绍他的付出，可孩子们知道啊，人家看电视就指着那货说，这是关大叔，派人给我们修学校的人。”云布政使气得哆嗦，抄起官微一顿骂，“这个希望小学我去了三次，吃了三顿饭，没有一粒米是孩子们自己交钱吃的，有些人你死皮不要脸脑袋也不要了吗？你还敢收钱，你敢收孩子们的钱我让你这辈子也赚不到钱，罚，有谁参与一概彻查，哪怕你是皇亲国戚这次也要重点从重从严从快处理。”
    关荫没觉着有啥失望的，他觉着还是我们发展
    的不够好。
    “这学校咱还得修，得让全国的老少边穷每个乡镇都有一所国立小学一所希望小学，有些人不要命那咱处理这些人，要是因为有人搞事就不修学校了，孩子们能有啥盼头？修，这学校还得继续修，我看还是要加强老百姓对学校的监督。”关荫想了一下，给二小姐打电话，二小姐心疼的打哆嗦，那可是他连裤衩子都舍不得买攒的钱拿出去的，她以为这家伙会沮丧，可电话里那家伙竟然更加精力充沛地要求，“你给各方开个会，学校，坚决不能修好不管了，我们不插手不代表没有话语权，我估计这是那个乡镇有些人当了王8蛋，当地人敢怒不敢言可我们不能视而不见，再遇到这种事立马往我这送。”
    二小姐拿起基金会的纪律要求又增加了几条。
    很快的事完全彻查清楚了。
    “一家8个兄弟8个光棍汉，啥待遇都享受上了，现在又觉着希望小学这条线他们吃不到很不高兴，乡里也有几个人，包括七个主要负责的，全部卷入征收‘营养费’的事里了。”当地县令已经到乡里了，抓住人一彻查完全真相大白。
    关荫让大姑娘帮他在微博上回复：“意思就是所谓的‘宗族’和当地的土皇帝有共识？”
    县令鄙夷：“一帮小毛贼这会吓得尿了一地他们算啥宗族，不过有个负责人很牛啊，人家让我问一下关侍郎，那跟你无亲无故的你凭啥修学校？修个学校就得让他们吃油水，人家还威胁我知道我收钱的证据，要举报，我真被人家吓住了，咋办？”
    关荫建议：“干脆灭口算了。”
    噗——
    群众又被这家伙逗乐了。
    “来，咱烤火在这说，得把这事儿办好。”服务站的同志们送来水，旁边有村民拿来火炉。
    关荫擦了下眼角抿起了嘴唇。
    他看得见那么多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他们此刻围成一圈，给他把寒风挡在外头，还有几个司机开着车过来，给群众把寒风挡了。
    多好的人民啊，咱何德何能才出生在有这么多可的人生活的国家？
    “别起来了，垫着这个。”有几个大爷跑回家抄起棉大衣回来，垫成棉垫让这家伙坐着，还把自己的呢子大衣给披在腿上。
    关荫就觉着就为这么多好人，他也不能觉着做了好事委屈自己有啥了不起。
    你就是个大明星，天生就该把钱放在该去的地方。
    “不要把这件事当成太大的事，因为这肯定是一个例，不要矫枉过正。”关荫叮嘱云节度使，“解决那几个人容易，普法教育千难万难啊。”
    节度使想了一下才回复：“还有一些传统观念必须改变。”
    网友已经把那老头连亲孙女都不管的事曝光出了。
    多可的两个小姑娘呀，你看那小手手还一直给关大叔拉领子呢。
    关荫就让云想办法联系一下孩子的父母。
    他相信这么好的两个孩子肯定有两个很好的父母。
    他能理解那两口子的难处，他们能做的只有把孩子接到边。
    虽然子弟学校收费的，可总比放在家里好啊。
    不过，现在网友关心的是两个孩子怎么跑冰面上了？
    关荫就问大孩子为啥要下车去冰面上。
    “脚痛。”小孩子悄悄跟关大叔说，“车上那会姑姑一直踩着人家的脚，姐姐说趁他们下车跑，寄几找爸爸和妈妈。”
    关荫沉默了。
    他在两个孩子腿上轻轻捏了一下，冷水泡过后孩子们的大腿竟然都有好几处凹陷的地方了。
    人要坏到啥地步才能变成那种王8蛋？
    他油然对那女人说：“我两个姑姑也很不成器，但我小姑从我小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地让我在安全的地方待着，出门我走不动了她至少会站在旁边等一会，像你这种泯灭人的畜生，你就是穿上金缕衣也是个畜生。”
    那女人骂道：“你管这个管那个也不怕把你累死。”
    关荫嘲讽道：“我就是变成鬼也不稀罕找你这种畜生吓唬，你这种人，我估计这辈子得到老了孤苦无依，等死了无土掩埋，变成骨头连狗都不乐意啃两口。哦，我有个律师叫蓝冰洋，女魔头一个，我等会找她过来，你手上的金镯子之类的，那我得问你是哪来的，你放心，我就是个流氓，你死了我不折腾你，因为我嫌你臭，你要敢活着我让你下半辈子闹心死，你还别说你弟弟或者哥哥不敢对你咋样，我这个人你估计也是听说过的，很擅长的一点就是蛊惑好人打死坏人，你看，我要不把你弄的走到哪都让人唾骂，我变成鬼一定上你家挨个整死你们。”
    他这人就乐意跟这种人对掐。
    打那帮一又错误就承认的蒜啥？
    打那帮节度使也显示不出本事。
    就这些社会大量存在的王8蛋打起来才有意思。
    因为这些人是杀不尽的贼，打不完的蝗虫。
    跟这些人斗那才叫其乐无穷，关荫精神百倍去战斗的力量来源就有他们的功劳——世上还有这么多欠打的货消停干啥？
    揍他们这帮狗娘养的再说！
    关荫想到了一个很不错的主意。
    “我仙儿拍了一部《失孤》把多少人给看哭了，我再拍一部《失心》让大家看下人心，我就以这种想要个孙子传家传那玩意儿的人为素材和原型，我要不把你们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我是你爷。哦这是我认为最耻辱的事之一，毕竟你们这种东西我都不认为是人。”关荫再开大招。
    他又把那女的拉进来：“我要不把你拍成一个在娘家啃老嫁出去啃娘家的除了恶心再没特点的货色你来问我。”
    他回头木嘛两下两个孩子问：“等咱们长大了想干啥呀？”
    “当小苹果老师！”小女孩举起小手手连忙汇报。
    小苹果老师是她的班主任，刚从师范大学毕业的小丫头。
    小丫头自己过得也不好，可她想让孩子们过得比她好。
    那是基金会还奖励过的好人啊。
    关荫又问大孩子想干啥。
    大孩子想了一下才说：“挣钱让爸爸和妈妈回家，爸爸和妈妈在家就没有人欺负我们。然后，”她有些羞涩地说，“要请别的小孩子念书，请他们不花钱就能吃饭，要向关大叔家的小可学习，挣的钱钱都请别人家的小孩子念书了。”
    关荫当时眉开眼笑，既为孩子们的善良也为小可的行动。
    我家小宝贝儿已经是小朋友们的偶像啦！
    介个偶像小可阔以接受！
    人家喜欢呲好呲哒，可是人家现在都不辣么想呲好呲哒。
    有爸爸做惹面面就阔以惹，省钱请小朋友们念书呀！
    念书才是小朋友们乖乖长大不犯错哒最好哒方法！
    介个也是爸爸教人家哒哦！
    但是现在小可没空想介些，人家在懒觉觉！
    今儿一早，小可醒来之后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主要是昨天晚上茜叽妈妈回来惹，一定要抱着人家觉觉，都辣么辛苦惹早上必须懒觉觉！
    小可原本打算亲自做饭饭来着。
    那为啥就木做成饭饭呀？
    小可很烦恼，赵家哒灶台太高。
    “都够不上，小手手都抓不到抹布。”小可蹲在门槛上看惹半天，打呵欠哒时候就在想，“说以人家现寨只好乖乖懒觉觉惹，要不然介么好哒天气用来干啥呢？”
    至于说人家成惹小伙伴们哒偶像，介个事暂时不考预的。
    偶像？
    就系爸爸辣个样叽哒好人嘛？
    “人家就向爸爸学习，先从懒觉觉开始，介个程序一般系木问题哒。”小可咕哝着踩着高矮不等的凳凳爬上炕头，小脚丫往妈妈手里一踹，人家又睡着惹。
    关荫这个时候就想小可了。
    “我看今天把两只小可送到她爸爸和妈妈手里，我得赶紧买票回家，都几天没见我家小可了，居然都想偷介么俩小可回家寄几养了。”关荫念叨着。
    大姑娘嘲笑：“我看你就是想老婆们了——是应该加个们字吧？”
    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