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在看什么?”
穿着工作服的菊男走了出来,看上去像个粗犷的伙夫。
“问这个做什么,食物搞定没,今天可是热闹的一天,我还指望着赚点钱,你别给我掉链子。”收回目光的伯杰白了他一眼。
吃瘪的菊男赶紧说道:“少爷放心,都准备得妥妥当当的,您就等着收钱吧。”
“收个毛线,这事让银星去干,爷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说完,伯杰的目光从新回到那位少年身上。
菊男只能用尴尬的笑容回应,他顺着对方的视线也看向了那位少年。
在一根信号柱下,那少年正哆嗦着身子紧紧靠着,他披着一件破旧的袍子,枯黄的头发已经被雨水打湿。
模样实在不敢恭维,皮肤呈青灰色,双眼凹陷,鼻梁歪斜,一张大咧嘴占据了半张脸。
“少爷,这个丑八怪有什么好看的,恶心。”菊男忍不住说道。
“怎么说话的,你以为这里人人都像你长得英明神武帅气逼人,那少年可以算是这些歪瓜裂枣中长得还不错的了。”伯杰恶狠狠地训斥道。
“嘿嘿,少爷我一点也不好看,您才英明神武,还有银星也好看,漂亮,听您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那少年长得还可以呐。”菊男憨厚地赔笑着。
“这还差不多,以后凡事不能光看表面,内在的才是最真实的。”意味深长地说完这句话后,伯杰继续看着那位少年。
菊男识趣地没再打搅他,不一会儿便回到作坊内。
信号柱下,饥肠辘辘的少年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咕咕咕。
人在极端饥饿的时候,总是容易陷入疯狂,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余风的目光始终紧盯着不远处那家小商品店,眼中蠢蠢欲动的光芒不停闪烁着。
对现在的他而言,任何诱惑都太过太强大,让人无法抗拒,脑海中仅剩的理智在奔溃,渐渐的,外界的声音越来越弱,视线中画面不断在重叠。
就在这时,那家小商品店的店家突然走了出来,矮胖的身材顶着颗锥形的脑袋,鼻孔中的那两束长鼻毛被他扎成了辫子缠绕在脖子上。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店主的目光竟然转向了伯杰。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我擦喇!”伯杰没有回避对方,而是怒目而视。
“哼!捏咯小赤佬!”店主嘀咕一声随后指着信号柱下的余风大骂道:“看到你这个丑八怪我就来气,还想来偷东西是不,给我离开那里!”
听到这话,精神恍惚的余风瞬间被拉回了现实,他急忙背过身去,伯杰这才注意到对方的后背上居然长着一小段肉质背鳍,一看着这个,他的脸上顿时出现了惊异之色。
这个暴躁的店主余风并不陌生,上次的经历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那是几天前,为了偷点食物,余风当场被抓直接挨了一顿毒打,店主丝毫没有留情,直接将他打了个半死,没想到最后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有需要朵子草的吗?”
这时候,街道上传来了极度虚弱的声音,只见一位消瘦的女子正摇摇晃晃地走着,她的手上拿着一些藤状植物。
看上去二十岁左右,有一头金色的头发,模样有些凄惨,脸上长满了黑色的小斑点,浑身脏兮兮,仅穿着一件粗糙的亚麻大衣,身上尽是深浅不一的淤痕。
女子在雨中瑟瑟发抖,面对无声的回应,她始终没有放弃,继续在叫卖。
“克斯琳快点回去吧,这样淋雨你会死的。”
一位年老的店主于心不忍,她拿了些食物换走了女子手上的朵子草。
“谢谢您,谢谢您,万分感谢您。”
女子连连感恩,手里紧紧抓着食物,眼中水气弥漫,雨水顺着她的金发不停滴落,此刻她只想赶快回到自己的住所。
“拿来!”
早已等候多时的余风这时候拦住了女子的去路。
女子眼中充满恐惧,如临大敌,紧紧将食物捧在怀里。
“拿出来!”
此时,已经陷入疯狂的余风眼里只有食物,他将女子推到在地,直接开始抢夺。
“住手,你不能这样做!”女子护着食物极力反抗着。
“去死吧。”余风怒吼一声,对着她的脑袋就是一番拳打脚踢。
周围的店主不约而同地走出店铺,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
“还给我。”
女子心生绝望,无力地看着余风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猩红的血水瞬间模糊了眼睛。
“有意思,菊男、银星我出去一下,你们好好看着作坊。”
当够了看客的伯杰交代一声之后,匆匆忙忙地朝着余风逃离的方向追去。
10号街的西面,这里的住所东倒西歪着,看上去像是经历过大地震,其实这就是它的原本样貌,当中住着许多贫民。
余风很快就找到了废墟中自己的住所,那是一个由几块钢化板堆起来的小空间,他稍微整理整理就成了自己的家。
一回到这里,他三下五除二就将食物吃完了,在这里任何食物都没法保存,抢走别人生存的食物,余风没有丝毫的罪恶感。
饥饿得到了满足之后,余风倒头就睡,不久之后,某个人悄悄的来到了这里。
伯杰静静打量着这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最后将目光落在余风身上。
“有点冒险了,还是等明天再来吧,得把菊男带着。”做好了决定后,伯杰环顾四周,把这里牢牢记在了心里,随后静悄悄地离开了。
夜幕降临,周围不会平静,哭泣声、惨叫声比比皆是,很多人都是在这种难熬的夜晚里死去的。
嗒嗒嗒。
水滴不停拍打着余风不远处的一颗黑色石头,外表类似某种陨石,只是它时而闪烁出怪异的电弧。
这是余风在一处辐射源内找到的,那里本来是一栋漂亮的房子,有一天突然发生了爆炸,破坏力堪称毁天灭地,几秒钟之内,房子瞬间变成了废墟,几十条鲜活的生命无一幸免。
之后,爆炸的现场成了拾荒者的天堂,但那里辐射严重,稍微待久一点就会失去生命,尽管这样,还是有许多贫民愿意去冒险。
第十章 尾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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