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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一切似乎就发生在昨天

    “妈,这么晚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儿打个电话,我们过去就行。”天雪乖乖的给潘婉卿沏了茶,然后在她身边坐下来。
    “还是雪儿孝顺,我是没白疼你。”潘婉卿拉着天雪的手,眉眼间都是慈爱的笑,转而看向慕东霆的时候,神色却严肃了几分,“你最近是不是又惹你外公生气了,他打电话给我,说请不动你,让我亲自来请。”
    慕东霆一笑,手中端着精致的咖啡杯,优雅的抿了一小口,“我哪儿敢惹他老人家生气,他让我交出恒宇集团,我可是二话没说就卷铺盖走人了。躇”
    “究竟怎么回事?你不是恒宇集团的总裁吗?”潘婉卿一头雾水,她一直把自己封闭在老宅里,两耳不闻窗外事,这江山易主了,她都不知道。
    慕东霆不急不缓的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妈,这事儿您就别插手了,我自己可以处理好。”
    潘婉卿紧抿着唇,既然慕东霆不愿多说,她也没有追问。但毕竟是在大家族里长大的,潘婉卿心中清楚,慕东霆是外姓人,想在潘氏立足的确不易。
    “东霆,你明天还是去见见你外公,看他到底怎么说,老人家既然开了口,你总不好一直避而不见。”
    慕东霆慵懒的靠坐在真皮沙发上,手中打火机噼啪一声响,点燃了一根烟蒂,烟雾袅袅间,他极淡漠的回了声,“好。”
    母子两人不知从何时起生疏的几乎无话可说,潘婉卿心中哀叹,然后便起身准备离开了狸。
    “妈,这么晚了,不如今晚留下来吧。”天雪出声挽留,从小,她和潘婉卿就很亲。
    潘婉卿一笑,轻拍着她的手背,“我可不能留下打扰你们小两口,明年我还想抱孙子呢。”
    “妈。”天雪羞怯的笑,但笑靥之中夹着着淡淡的苦楚。
    慕东霆让家里的送机送潘婉卿回老宅。在她离开之后,天雪才询问道,“外公让你去见他,也许是有心让你重新接管恒宇集团,我听说自从潘东明接任后,股东们纷纷退股,现在公司已经人心惶惶了。”
    慕东霆平静的吸烟,不以为意的牵动唇角,“终于开始关心我的事了?还以为你永远都不打算过问呢。”
    “我现在不是问了吗,慕总裁,这件事你怎么看?”天雪嘻嘻哈哈的笑。
    其实,天雪不问并不是不甘心,也不是不担心,而是不想让慕东霆烦心而已。既然是不开心的事,又何必再提呢,所以,自从两个人离开公司,天雪对关于恒宇集团的事,只字不提。而现在,峰回路转,她才询问慕东霆下一步的打算。
    不得不说,天雪是一个很合格的妻子,懂事又贴心。
    慕东霆随手熄灭了指尖正在燃烧的烟蒂,伸出手臂,把天雪搂入怀中,俢长的指随意的把玩着她垂在胸口的一缕发丝,“类似的事,我只允许发生一次。恒宇集团倾注我太多的心血,理应归我所有。”
    “付出就一定要得到吗?霸道。”天雪没想到慕东霆居然有这么大的野心,想要把恒宇占为己有。不过,他从小就是这个性子,她早习以为常。
    慕东霆是翌日午后才去见了老爷子,恒宇乱作一团,老爷子一股火压在心头,血压直线上升,在家卧床休息。
    慕东霆直接开车来到潘家大宅,并且买了大包小包的燕窝人参等营养品,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孝顺的外孙。
    “外公,听说您病了,医生怎么说?有什么大碍吗?”慕东霆语带关切的问道。
    潘老爷子冷哼了声,示意看护出去,屋内,只剩下祖孙二人。“你不是巴不得我这个老不死的早点儿躺下,以后再也没人压制着你了。”
    “都是一家人,外公说这话就见外了。”慕东霆唇边扬着一字号的笑,态度恭谦,只是眸底一片薄凉,眼神精明而睿利。
    潘老爷子靠坐在床头,哼笑了一声,继而说道,“恒宇集团目前的状况想必你也清楚,本来打算给东明一个锻炼的机会,可他压根不是这块料,才接手几天就搞得一团糟。恒宇是我当初一手创建的,我不希望它就这么垮掉,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继续担任恒宇集团总裁。”
    慕东霆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神情不温不火,“外公,两年前恒宇面临破产,我记得您当初让我接管恒宇时,说的也是这一番话。”
    “是啊,当初我说完这番话,你就答应了。”
    “外公,您可能上了年纪,所以有些健忘,我当初答应接管恒宇是有条件的。”慕东霆笑意温温,一侧的剑眉却轻挑起,透出几丝冷傲。
    潘老爷子微微一愣,他自然记得,当初慕东霆从他手中拿到了20%的股份,才接任了恒宇集团那个烂摊子,而现在,他的话虽然委婉,意思却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他要的还是股份。
    “我现在可没有20%的股份给你。”潘老爷子温怒着回道。
    而慕东霆不温不火的一笑,继而又说,“东霆自然不会强人所难,我知道外公手中还有10%的恒宇股份,我要的只有这些。
    tang”
    听完他的话,潘老爷子冷冷的笑了起来,“你小子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不错,你别以为恒宇是你在管理,我就什么都不知道。这几次恒宇集团增资扩股后,你手中已经掌控了40%多的股份,我把这10%转到你名下,就意味着把恒宇集团都交到了你手上。”
    潘老爷子一语点破,慕东霆却没有半分慌乱,俊颜依旧悠闲含笑,轻飘飘的一句话,把潘老爷子堵得半死,“把恒宇集团交给我,也总比给潘东明败掉强。恒宇集团是你一手创建,倾注了您半辈子的心血,是眼睁睁看着它破产,还是让它在我手中逐渐壮大,就看您的选择了。”
    慕东霆说完,优雅的站起身,随意的拂了下外套上的褶皱,“外公,我还有些其他的事,就不打扰了。这事儿呢也不急,您可以慢慢考虑,只是不知道东明那边还能撑多久,万一直接宣布破产,到时候可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潘老爷子冷着一张脸没说话,慕东霆恭敬的低头行了个礼,然后转身离开。
    他刚走出主卧,迎面,潘东明急匆匆而来。
    “表哥可是很少踏入潘家,真是稀客。”潘东明不冷不热的丢出一句。
    慕东霆温笑,并不把他放在心上,“外公病了,我来看看他。东明,什么事儿这么急?”
    “没什么,我也是回来看爷爷的。”潘东明说完,与他擦身而过,焦急的向主卧走去。
    的确是发生了大事,但他绝不能让慕东霆看了笑话。
    今天上午各大报刊杂志都刊登了恒宇集团股东纷纷要求退股,连续十几个跌停板,股票已经暂时休市了。铺天盖地的报道,无疑是雪上加霜,让潘东明无力招架,只能回来找老爷子想办法。
    他把情况和老爷子一说,老爷子差点儿没气吐血。抡起床上的枕头就向他砸了过去,怒吼着,“你是管干什么的,这种消息怎么能流出来呢?各大报社都上了头版头条,难道事先你一点儿风声也没听到吗?”
    “爷爷,现在也不是骂我的时候,您先帮我想点儿办法,渡过这次的难关再说。”潘东明讨饶的说道。若不是走投无路,他才不会来找老爷子,就知道免不了一顿骂。
    老爷子抢压住怒火,愤然道,“你给我滚回你的建筑公司去,我已经决定把我名下10%的股份交给东霆,让他重新接管恒宇集团。”
    “爷爷,您没搞错吧。”潘东明瞪大了眼睛,“您这就是在养虎为患,慕东霆手中握着恒宇集团40%的股份,你这10%的股份一旦落入他手中,恒宇集团就是他的了。”
    “把恒宇集团交给他,也比被你败掉强,你给我滚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老爷子气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潘东明不敢再激怒他,灰溜溜的离开了。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潘老爷子躺在床上,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却止不住的唉声叹气。他潘振东好强了一辈子,却教出这么个没用的孙子,等他百年之后,潘家不被他败光了才怪。
    而同样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早就看出慕东霆非池中物,可惜了,他不姓潘,否则,还有潘东明那个败家子什么事儿。
    慕东霆开车回去的途中,心情格外惬意。他笃定老爷子一定会把恒宇集团交给他,目前来说只有他能挽救恒宇,那毕竟是老爷子半辈子的心血,他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
    只是没想到老爷子的动作比他想象的更快,当天,潘氏的律师就把相关的过户资料都交给了他,翌日,他就回到恒宇上班。
    早上,天雪早早的起床,亲手给他做早餐,并献宝似的捧到他面前,说是要庆祝他第一天回公司上班。
    “这有什么好庆祝的,傻丫头。”慕东霆伸手捏了下她粉嫩的脸蛋,然后随手把领带绕上脖颈。
    “我来吧。”天雪站在他面前,伸手替他系领带,一双柔软白嫩的小手十分灵巧,领带系的整齐而漂亮。“我在网上学的新系法,好看吗?”
    “我老婆系的当然好看。”慕东霆温润一笑,低头在她侧脸轻落下一吻,“不和我一起回公司吗?”
    天雪摇了摇头,撒娇的说道,“就让我再偷懒一段时间吧。”
    天雪不去上班,当然不是想要偷懒,而是因为她要去看医生。趁着年轻,当然要趁早治疗,拖得越久,希望就越渺茫。
    “好吧,不勉强你,乖乖的在家等我回来,知道了吗?”慕东霆搂着天雪,又腻味了一会儿才出门。
    白色劳斯莱斯幻影刚刚驶出别墅区,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慕东霆拨通了接听键,电话那端的林若寒痛哭失声,“姐夫,姐姐突然晕倒了,已经被送入抢救室,你快过来吧,也许,也许还能见姐姐最后一面……”
    挂断电话后,慕东霆转动方向盘,车子调转方向,向医院疾驶而去。
    林初夏的情况并没有林若寒所说的那么严重,慕东霆赶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被送回病房,只是因为缺氧昏迷。此时
    ,人已经醒了过来,只是,这几日她似乎又消瘦了许多,病人服穿在她身上,看起来有些空荡荡的。
    “东霆,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回公司上班吗?”林初夏躺在病床上,看着他的时候,眸中含着盈盈泪光,虽然极力的掩饰,但看得出她非常的痛苦。抗病毒治疗的副作用很大,她已经出现了头晕、恶心、腹痛等不良反应,几天下来,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顺路过来看看你,一会儿就去公司,最近感觉怎么样?”慕东霆在床边坐下,手掌温柔的轻抚过她额头,居然抚了一掌的冷汗。
    林初夏扬着下巴看着他,唇角吃力的挤出一抹笑,伸手把额前零乱的碎发抿到耳后,“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吧?我已经好久不敢照镜子了。”
    慕东霆淡笑着,摇了摇头,修长干净的指帮她捋顺凌乱的发丝,“没有,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
    林初夏笑着点头,泪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又何尝不知道,慕东霆不过是在安慰她而已。
    “东霆,你忙工作要紧,不用担心我,我挺好的。”
    “嗯,那我先走了,晚上再来看你。”慕东霆又嘱咐了几句,让她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然后走出了病房。
    当房门合起的一瞬,他听到病房内隐约传来林初夏痛苦的呻吟声和林若寒惊慌失措的哭喊声。
    慕东霆剑眉紧锁,透出深深的无奈。抗病毒治疗虽然效果很显著,但产生的不良反应却很大,林初夏在他面前一直故作坚强,可慕东霆心中清楚,这段时间她活的很痛苦,有时实在是挨不过去,甚至哭着说不想活了,干脆让她死了算了。
    而林初夏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多少是有责任的。
    慕东霆站在病房外的长廊上,沉默的吸了一根烟,然后才离开,他守在这里也无济于事,而公司那边潘东明还留下一堆烂摊子给他回去收拾。
    他回到公司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组织各部门高管开会,针对公司的现状,进行了一系列的危机处理。会议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结束后,他刚走出会议室,秘书蒋钦迎面走来,把手机递给了他。
    “慕总,医院那边拨打了十几通电话,希望您能过去一趟。”
    慕东霆剑眉一蹙,冷淡的点了下头。而顾子扬从身后走上来,语带不满的说道,“东霆,公司现在这个状况,你还要往医院跑?”
    “我的方案不是已经提出来了吗,剩下的你完全可以处理。林初夏现在进行抗病毒治疗,我要多抽出写时间陪着她,等她的情况好转一些,我会送她到国外治疗,国外的医疗条件和治疗艾滋病的经验都比国内要成熟。”慕东霆有条不紊的说着。
    而顾子扬哼笑一声,却一语切中要害,“得了,别说的冠冕堂皇的,你是怕她留下来会影响到你和沈天雪吧。”
    “的确是有这方面的顾及。”慕东霆淡然的说了句,然后吩咐司机备车。
    他并没有直接去医院,而是先回了趟别墅。天雪并没有在家,连冯妈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姑爷您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需要打电话给小姐吗?”冯妈询问道。
    “不用,我回来取些东西。”天雪不在家,反倒是省了许多口舌。
    他从储藏室把那副林初夏的自画像拿出来,放入后备箱中,然后,驱车赶往医院。
    病房内,林初夏萎缩在床角,身体蜷缩成一团,痛哭不止。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照过镜子了,今天无意间从护士那里拿了个镜子来照,而镜子里面的人,连她自己都要不认识了,眼泡红肿,面颊凹陷,肤色灰暗,憔悴的不成样子,不,那不是她,不是……
    女人天生都是爱美的,林初夏天生就是美人痞子,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她把自己关在病房里,不再接受任何资料,林若寒苦劝无果,无奈之下,医生才给慕东霆去了电话。
    他走进病房,并没有出声安慰,因为此时此刻,任何安慰的话都会显得苍白无力。他只是把那副画放在了林初夏的床头,然后静静的坐在床边陪伴着她。
    林初夏或许是哭累了,抬头的瞬间,泪眼迷蒙中,她看到了那幅自画像,画中的女子巧笑嫣然,如盛放的水莲花一般,那是她曾经最美的样子。
    “这,这幅画怎么会在这里?”她擦掉眼泪,哽咽着问道。
    林初夏记得,这幅画完成之后,拿到画展上去展出,当天就有人以五万元的价格买走了,而现在,这幅画却在慕东霆手中。
    “一个慈善拍卖会上看到它的,就买回来了。”慕东霆轻描淡写的说道。他自然不会告诉她,他是以五百万的天价把画买回来的,还因此和天雪闹了不愉快。
    林初夏穿鞋下床,来到那幅画面前,颤抖着伸出手,轻轻的触摸着画面,而画面上的女人,让她觉得既熟悉又陌生。“这真的是我吗?我再也不是当初的模样了。”
    她哽咽着,再次潸然泪下。她无法继续自欺欺人下去,自从那件事之后,她就
    再也做不回当初的那个林初夏了。曾经的林初夏,柔弱而天真,她的世界中单纯的只有画笔和慕东霆。可是,现在,她颤抖的双手再也无法拿起画笔,而慕东霆也已经娶了她人为妻。
    慕东霆从一旁的盒中拿出纸巾,温柔的帮她擦掉脸上的泪痕,并安慰道,“初夏,在我的记忆中,你永远是画中的样子,美丽、善良。别再自暴自弃了,医生说抗病毒治疗的效果很好,现在药量已经慢慢在减少了,不会再那么痛苦。初夏,你要坚强一些,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真的吗?”初夏睁大了空洞的眼眸,但眸中却闪烁着期望的光。
    慕东霆点头,温笑,“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林初夏又哭又笑的扑入他怀中。是的,他的确从未欺骗过她,当初他要出国的时候说,不会丢下她一个人,结果,他真的带她一起去了英国。后来,她发生了意外,他说不会嫌弃她,会娶她为妻,他同样做到了,如果不是她的逃离,她早已经是慕太太了。
    慕东霆就是那种一言九鼎的男人,他说得出,一定会做得到。
    “东霆,我突然想画画了,只是荒废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拿得起画笔。”林初夏抹掉了脸上的泪,唇角扬起笑容。她要坚强起来,她一定要做回他曾经爱着的那个林初夏。
    “好,我去买工具给你。”
    慕东霆离开病房后,林初夏一个人呆呆的看着那副自画像,她还清晰的记得当初画这幅画时的情景,她的画室中有一面很大的穿衣镜,她就是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模样,画了这幅画,那时,她和慕东霆正沉浸在爱河中,无论是镜中,还是画中的女子,脸上都洋溢着甜蜜的笑靥,所以,她把这幅画取名为《恋爱少女》。
    正是沉思间,林若寒推门而入,看到那幅画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愣,继而说道,“这幅画是姐夫拿回来的吧,他对你真是有心呢。”
    林初夏苍白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笑而不语。没想到兜兜转转,这幅画还能回到自己身边。那么,她在慕东霆生命中空缺了三年,他是不是也会像这幅画一样,重新回到她的身边呢?!
    “若寒,你去告诉医生,我想要继续治疗。”
    “真的?”林若寒喜出望外,继而又调笑了句,“还是姐夫有办法,我这个妹妹无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可姐夫一个眼神看过去,你就服服帖帖的了。”
    “死丫头,少贫嘴。”林初夏红着脸,娇嗔了句。
    而此时,正好慕东霆买完东西回来,推开门,只见姐妹二人正有说有笑着。“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只有提到姐夫的时候,姐姐才会这么开心呢。”林若寒嘴快的回答。
    林初夏脸皮薄,羞得无地自容。“东霆,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慕东霆只是淡然一笑,没有过多的情绪,把买来的工具一一摆放好,并把画夹递给林初夏。
    而他淡漠的反应,不免让林初夏有些失落。以前的他并不是这样的,每次若寒拿他们玩笑,慕东霆都会和她打趣几句,“小丫头是不是羡慕我和你姐姐恩爱,那你也赶快找一个,到时候姐夫帮你把把关。”
    一切似乎就发生在昨天,却永远的一去不返了。
    “想画什么?我去找一些静物给你。”慕东霆温声询问,他待她一直很温和,只是,礼貌之中,总让林初夏感觉到淡淡的疏离,再也不似曾经的亲近。难道,时间真的能把两个相爱的人变为陌路吗?!
    林初夏摇了摇头,试图摇掉不安的情绪。她伸手指了下慕东霆,笑着说道,“我想画你。”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林初夏不止一次想让他当她的模特,起初慕东霆是觉得无聊,后来是没有时间,总之,她一直也未能如愿。
    “好吧,今天我给你做回模特。”慕东霆淡然回道,在一旁的软椅上坐了下来。
    林初夏已经整整三年没有动过画笔,难免生涩,费了半天工夫,才调好色板,在画纸上简单的勾勒出轮廓。
    慕东霆难得的如此有耐心,他姿态慵散的坐在那里,不笑不动,却偏生有种焕然天成的贵气,英俊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林初夏的手有些微微的抖,画的很艰难,却很是认真,可正是此时,一道急促的手机铃声在病房内响起,慕东霆看了眼来电显示,然后抬眸,目光下意识的从林初夏身上扫过,“稍等,我接个电话。”
    他说完,起身离开病房。
    模特走了,林初夏突然间就没了兴致,她发呆的看着刚刚勾画出雏形的画纸,手颤抖的越发厉害了。
    而此时,夜晚空旷的露天长廊上,慕东霆握着手机讲电话,头顶是漆黑的天幕,而他一双墨眸,比夜色还要深沉。
    电话那端,传出天雪娇滴滴的声音,“老公,饭菜都热了两次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是你做的吗?”慕东霆问。
    “徐嫂做的,不过我
    有帮着摘菜。”天雪调皮的笑着。
    “今晚,可能会加班到很晚,你自己想吃,不用等我。”慕东霆温声说道,低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倦怠之意。
    而天雪的情绪也明显暗淡了许多,小声应了句,“哦。”
    “今天跑到哪儿去了,我回家的时候没见着你。”慕东霆又问。
    “整天憋在家里有些闷,所以出去转转。”天雪随口搪塞,她今天去了医院,又做了一次检查,医生说吃药之后有明显的改善,让她继续坚持,或许还是有希望的。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天雪心情明显大好,迫切的想要见到他,想扑入他怀抱。
    她回到家之后,一直眼巴巴的等着他下班,可饭菜冷了又热,热了又冷,他还是没有回来,无奈下,天雪才拨通了他的电话。
    “既然一个人在家无聊,那就回公司上班吧,特助的位置我还给你留着,如果再不回来,我可要换人了。”慕东霆邪魅的笑。
    “那慕总裁可不可以考虑给我加工资和奖金?”电话那端,天雪单手托腮,调皮的吐了下舌头。
    “我人都是你的,钱当然也是你的,你想给自己开多少钱,还不是你说了算,老板娘。”
    慕东霆的这句‘我人都是你的’似乎很受用,电话那端传来天雪娇娇怯怯的笑声。
    “宝贝,一个人在家要乖乖的,我要忙了,先挂了吧。”慕东霆虽有些不舍,却不得不挂断电话,只是挂断之前,又温柔的呢喃了句,“天雪,我想你。”
    这一句,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深情,忧伤,更多的是无奈,全部出自一颗真心。这些天他们几乎都腻在一起,只有抱着她柔软馨香的身体,他才能安然入睡,而现在这样硬生生的分开,慕东霆只觉得心里像长草一样,扰乱了情绪,浑身都不自在。
    “我也想你,那你现在就回来,好不好?”天雪撒娇的说道。
    “好啊,那你现在去洗干净了,然后拖光了躺在被子里等我。”慕东霆邪魅的勾动唇角,他几乎能想象得到此时天雪娇羞脸红的模样,然后,毫无意外的听她娇嗔了一句。
    “流氓。”
    “好了,这次真的该挂断了。潘东明丢下一个烂摊子,现在公司乱作一团,很多人都在加班。”慕东霆说谎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但声音中却透着太多的无奈。
    “嗯,你多注意身体。”天雪叮嘱道,她怎么会听不出他声音中的疲惫。
    “好。”慕东霆淡声应着,然后,挂断了电话。
    天雪握着话筒,听着里面传出嘟嘟的忙音,心里多少有些失落。慕东霆不在家,偌大的别墅显得越发清冷空旷。天雪毫无睡意,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傻傻的,等着他回家,然而,慕东霆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
    天蒙蒙亮的时候,冯妈起来准备做早餐,发现天雪半躺在沙发上小憩,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裙,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让人看着都十分心疼。
    “小姐,小姐,你怎么睡在这里了呢?这要是感冒了怎么办。快回卧室去睡。”冯妈晃了几下她身体,才把她叫醒。
    天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意识的看了眼窗外,东方一抹鱼肚白,天亮了,可慕东霆依旧没有回来。
    天雪在沙发上坐了一夜,眼睛发涩发疼,脑袋也很沉,意识都是模模糊糊的,她含糊的应了声,趿拉着拖鞋回到卧室,或许是太疲惫,天雪一头栽倒在床尚,直接睡了过去。
    慕东霆是早上七点钟回来的,他在玄关处换鞋子,冯妈趁着递拖鞋的空挡,不免抱怨了句,“姑爷昨晚不回怎么也不提前告诉小姐一声,小姐昨儿在沙发上等了一夜,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慕东霆听罢,虽没有说什么,一双剑眉却蹙在了一处。
    推开卧房的门,床头的壁灯还亮着,天雪小猫一样的缱绻在柔软的大床尚,一张精致的小脸略微苍白。
    慕东霆轻声走过去,关掉了床头的灯,然后走进浴室,冲洗掉一身的消毒水味儿。
    他围着浴巾从浴室中走出来时,天雪睡的很沉,依旧没有醒来。他掀被尚床,在她身侧躺了下来。柔软的床垫深陷,睡梦中,天雪辗转身形,下意识的靠近温暖的源头,小脸埋在他肩窝,继续安静熟睡。
    痒痒的气息吞吐在他胸膛的几肤上,慕东霆只觉得气血不断上涌,他搂紧了她,利落的翻身,便把她困在了身下。
    身上沉重的重量让她喘不过气,天雪娇滴滴的嘤咛了一声,随后悠悠转醒,映入瞳眸的就是慕东霆放大的俊脸。
    “东霆,你回来啦。”
    “嗯,回来了。”他低头看着她,眉宇间都是邪魅的笑,“冯妈说你一直在等我,我现在回来了,雪儿想做什么?”
    “加了一夜的班,慕总裁还有力气和我做吗?”天雪玩味的笑着,挑衅的伸出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儿。
    慕东霆喉中发出一声闷哼,迅速的抓住她不安分的指尖,困着她的
    力道又重了几分,恨不得把她融入身体血脉之中,“你那个,完事儿了吗?”他用低哑的声音问道,看得出在极力的隐忍着,多挨一分钟,对他来说,似乎都是一种折磨。
    “嗯。”天雪羞怯的点了下头,而后缓缓的扬起下巴,粉嫩的唇瓣贴上他刚毅冰凉的薄唇,任由着他欲所欲求。
    也许是因为这阵子大姨妈来了,一直给他禁欲的缘故。所以,预望的闸门一但打开,他就像一头苏醒的雄狮,格外疯狂而激烈的要着她,他紧紧的抱着她的身体,头埋在她发间,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唤着她的名字。
    仅仅是一次,天雪就觉得自己快要被他弄得散架了。
    当狂风暴雨般的洗礼结束之后,慕东霆背对着她,坐在床边穿衣服,而天雪裹着被子躺在床尚,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莫名的有种恍惚感。
    “早上才刚回来,又要去上班吗?”
    慕东霆已经套好了衬衫,转身看向她,唇角忽而扬起一抹极暧魅的笑,“不然呢,你还想再来一次?”
    “不要。”天雪脸颊一红,把身上的被子扯过头顶,捂得严严实实。
    慕东霆失笑,起身到衣帽间去了套新的西装,一边换衣服,一边对天雪说道,“这阵子我可能会很忙,你一个人在家,记得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不许让我操心,知道了吗?”
    “哦。”天雪仍然躲在被子里,乖顺的应了一声。
    洗漱之后,慕东霆整个人看起来都是神清气爽的,他来到床边,拉下天雪脸上的被子,俯下身,蜻蜓点水般的在她粉嫩的侧脸上落下一吻,“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先走了。”
    昨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根本没怎么睡,一大早又被慕东霆折腾,天雪困的要命,身下的大床又格外的舒服,被褥间似乎还残存着独属于他的味道,天雪被这熟悉的味道包围着,很快陷入了梦乡。
    这一觉,一直睡到午后,她是被一阵咚咚的敲门声吵醒的。
    “小姐,你醒了吗?刘芸小姐来了。”冯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马上就来。”天雪抻了个懒腰,到浴室中匆匆的洗了澡,换了身舒适的家居服后,走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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