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元县委书记汪其成小心地看了看张峰。张峰知道他担心突发村民吵架事件会影响调研情况。当然,他担心的是自己会对他有看法。
张峰虽然对于王成平受到不公正的安排,对海元县委书记确实有些看法,但此时倒是不能流露出来。
一是也许汪其成根本不知道此事,毕竟县委书记不可能事必躬亲,应该是具体负责此事的官员谋了私利。
二是他不能在省调研组成员面前流露出自己的情绪。
于是,他低声地对汪其成说道:“汪书记,我们给调研组成员一个真实的农村情况也无妨。”
汪其成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本来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一阵风吹过,崖底下水库的水起了波纹,有了水拍云崖之音,不大,哗哗声听是演奏的乐声,乌鸦顺着水库的边缘哇哇叫着,飞来飞去,像求偶、又像觅食。
“又要死人了吗?今年的指标完成了呀。”一起陪同调研的里仁村支书抬头看了看,嫌乌鸦叫晦气,便吐了几口唾沫。
“死人还有指标?”徐婷听了村支书的话惊讶地问道。
海元县委书记立即阻止道:“老许,你胡说什么?”
这个姓许的村支书指着水库,激动地说道,看似风平浪静的水库,每年都要吃一个人。
听老人说,当年修水库大坝死了许多人,那些死了的人都变成了水鬼,想找替身从而让自己重新投胎。
其它人没有再出言阻止,最年轻的徐婷笑了笑,摆弄着相机,用镜头在水面上来回逡巡,还开着玩笑:“听说相机能拍到鬼,我给你们捉鬼。”
村支书继续说道,每次要死人的时候,乌鸦就会在水库边上盘旋,一旦指标完成,它们就去山后了,现在又出来了,他觉得很奇怪。
听他说的这么玄乎,连徐婷也不敢再说了。
吵架的声音越来越近,几乎就在身边,却看不见人影。
张峰一行人跟在村支书的后面爬上地埂,发现面前是一男一女,居然是这两个人,吵出了一群人的声音。两个人现在都吵得面红耳赤。
张峰仔细一看,发现要是打起来,这个男人可能还不是女人的对手,但两人并没有打的意向,只是唾沫横飞地谩骂,声音搅和在一起,又说的是方言,大家根本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
“他们吵醉了。”村支书又说了句惊人之语。他说,两个人已经不知道吵的什么事,就是一直在吵,这就是吵架吵醉了。
“吵什么?丢人现眼。”村支书说归说,还是上前把他们拉开,两人的嘴里还在骂着,王成平解释道,二人骂的是山里最脏最恶的话。
男人开始反映问题:“许书记,你看看,她移了我的界墙,麦苗长到我家地里了,占了一大步,这件事情你要管管。”
“我在城里打了两年工,虽然地没种,但这界墙是刻在心里的,我能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女人立即回击道:“狗日的才移了界墙。我家的地界一直在这个位置,你说我移了你的界墙,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乱说,你要不要脸?怪不得你女人都跟人家跑了,你看你那怂样子,你连个女人都看不住,你还能记住界墙?”
这个话说的过于恶毒,太损男人的自尊了。不过,在吵架的气头上,这个女人可能什么也顾不得了。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口里长了狼毒了?都给我站好,驻村干部在这里,让他给你们评理。”村支书指了指王成平。
王成平居然是里仁村的驻村干部?张峰倒是想看看他如何处理此事?
后来,王成平成为了张峰的秘书后,才知道村支书在当时是给王成平出难题,想让他在调研组和县委书记、市委书记面前丢脸。
主要原因是王成平严格执行低保政策,许支书没能优待自己的亲友,这事让他在族人面前抬不起头,反过来便怀恨王成平。
作为驻村干部,王成平当然知道吵架的男人叫许平和,三十二岁,女人叫柳梦,三十三岁。
他现在便询问二人:“你们原先的地界有没有其他标记?”
许平和与柳梦都摇了摇头。
看到王成平一时没有合适的解决办法,许支书满脸得意地说道:“农村工作要农村人干,年轻人还是要多学习。”他嘴上说的是此事,但王成平知道他是在警告自己以后在其它事情上,别阻止他谋私利。
站在旁边的专家郑里元附和道,在农村,什么基础设施、综治维稳、卫生计生都好开展,最难处理的是邻里间的家长里短。
许支书回应其实很简单,就是等一会儿去找“老解放”,他是参与过土改活动的,全村的土地都是经过他的手丈量的,谁家的界墙在哪里,他非常清楚,这事不准再吵了。
在里仁村,确实是村支书比驻村干部说话管用,于是一场风波平息了。
“许书记,到午饭时间了,去我家吃饭吧,我做手工面给你们吃。”柳梦向村支书发出邀请。
张峰惊讶于刚才柳梦还与许平和吵的死去活来,现在却像没事一样,看来这个女人不简单。
本来的话,村支书是希望调研组成员和市县领导到他家吃中饭,徐婷现在却举双手赞同,她说她最喜欢吃手工面了。
年轻漂亮的女人当然是很占优势的,郑专家和许副厅长爽快地同意了徐婷的提议。
张峰是主随客便,同时也想看看里仁村农民真实的生活情况,于是也表示同意。
张峰同意了,海元县委书记汪其成当然也表示同意。
许平和回到家中,要拿铺盖再去城里建筑队打工,他的老父亲不愿意让他去,因为建筑队这两年事故多发,村里已经死了好几个壮劳力,全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天水乡有三万多人,是个劳务输出大乡。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留在乡里的只有一万多人。
出去打工挣到钱的人毕竟少数,许平和出去好几年,钱没挣到,地也没有种好,收成一年比一年惨淡,导致媳妇与人跑了。
留下的儿子需要管教,许平和的父亲年纪大了,力不从心。
父子两人蹲在地上抱头哭了一场,柳梦家与其相邻,张峰等人听的真切,但又不好去劝解。
接下来,突然间发生了一起大祸。
第854章农村人的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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