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非要这么做呢？”
    林易淡淡地转过身，与乌西勒对视着。
    乌西勒沉默了一会，神色平静地说道：“大天使长冕下，我知道，您对我们没有通知您的行为感到非常不满，但下凡的天使不得干预天堂，这是天父定下的规矩，这一点无论是冕下还是我都无法改变。”
    ……还有这么一说？
    林易眉头一挑，面无表情地问道：“所以，你认为我是下凡的天使？”
    乌西勒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是的，您封印了自己的力量，以人类之躯生活在人类的世界——虽然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但在我们眼中，这就是下凡。”
    说着，乌西勒的语气变得诚恳认真起来：“冕下，下凡的天使不得干预天堂，这是一条铁律，哪怕加百列冕下和米迦勒冕下也不能违背！”
    “……是吗？”
    林易微微眯起眼睛：“我可以理解为，你在用他们两位威胁我吗？”
    乌西勒摇了摇头：“不，我只是在向您陈述一个事实，请您相信我，若非如此的话，我等又怎么会向您隐瞒行踪呢？”
    “毕竟，您才是天父指定的此界领袖，天国副君——”
    “等等，天父指定？”
    林易匆忙打断了乌西勒的话语，眉头紧皱地望着他。
    乌西勒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是的，在我回归这片宇宙前，加百列冕下亲自向我转达了天父的神谕，里面明确地提到您的领袖地位毋庸置疑，只要您愿意，哪怕是我也必要遵从您的命令……”
    “但前提是，我必须要作为圣光天使回归天堂，对吧？”
    “那是当然。”乌西勒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林易皱着眉头沉默了下来，良久后微微叹了口气。
    “好吧，我相信你不可能会在天堂中骗我，既然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按照天堂的规章制度办事，那么我也没必要小家子气地跟你们计较，这样吧，让我带走这块石碑，之前的过节就一笔勾销了，怎么样？”
    “……”乌西勒皱起眉头，“冕下，我想您可能没听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明白！”林易懒洋洋地说道，“不就是下凡的天使不能干预天堂嘛！我只是搬走一个你们根本用不到的石碑而已，这也算是干预天堂吗？”
    “这不是普通的石碑，它连接着天堂的本源，是圣光权柄的具现化表象……”
    看到乌西勒似乎还在试图向自己解释，林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确定，乌西勒真的只是在按照章程办事，并没有包含私心地针对于他，不过说实在的，这家伙实在是太过迂腐，以至于完全没有看出来，林易早在五分钟前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对这块石碑势在必得。
    无论他如何解释，林易都绝不可能会将这块能够暴露自己行踪的石碑留下。
    哪怕胡搅蛮缠，拔刀相向，他也一定会将它带走！
    想到这里，林易叹了口气，不忍心看乌西勒白费口舌，于是打断道：“既然搬走石碑也算是干预天堂的话，那我不干预天堂，我干预天使总行了吧？”
    “——喂，那边那个谁，对，就是你，长着两对蓝色羽翼的那个，我记得你好像叫托米尼恩斯对吧，过来，帮我把这块石碑搬到地球，顺便——如果可以的话——搬到哥谭市的普林斯庄园中，我打算装裱起来好好收藏。”
    “……”
    望着胡搅蛮缠的林易，乌西勒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做无用之功。
    于是，他沉默了一会，忽然扇动羽翼向后飞起，白色的铠甲上绽放出圣洁的白光，进而化作一柄纯白的长枪出现在他的手中。
    林易见状停止了招手的动作，转头饶有兴趣地望着乌西勒。
    “怎么，打算对我动手吗？”
    “如果有必要的话……”
    乌西勒神色平静地漂浮在空中。
    不止是他，包括刚刚被林易点名的托米尼恩斯在内，所有列于云层间的中下位天使纷纷亮出了自己的武装，手持枪剑弓等各式兵器静静地漂浮在空中。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这群天使便从仪仗队，变成了强大的天使军团。
    “大天使长冕下，请恕我等无法接受您的无理要求。”
    托米尼恩斯神色平静地望着林易，背后四只蓝色羽翼轻轻扇动，手中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刻有圣洁白纹的湛蓝色大弓。
    看到这一幕，林易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
    这才是他想看到的天使！
    “果然，我还是喜欢用剑来说话！”
    林易嘴角微微翘起，之前这些家伙太过恭敬，着实是让他有些吃不消。
    现在不就好多了！
    林易心中一动，身后三对金色光翼当即扇动起来，牵引着覆盖着淡金色铠甲的身躯漂浮而起，没过多久便超越了乌西勒，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群天使。
    “在动手之前，我还有个问题。”
    “请问。”
    “既然路西法拥有进入天堂的能力，那为什么他没有再次赶走你们？”
    “……”乌西勒沉默了下来，良久后深深地吸了口气，神色平静地说道，“因为有冕下您的存在。”
    “没错！”林易脸上露出一丝张扬的笑意，“现在，就让你们见识一下连地狱撒旦都为之忌惮的力量吧！”
    “轰——”
    宛若实质的耀眼金光自那淡金色的身躯上绽放。
    林易笑容张扬，肆无忌惮地散发着自己强大的威压，金光搅动周边空气，凝聚成实质化的能量风暴，向着西面八方扫荡而出。
    顷刻间，整座圣城都被笼罩在这股恐怖而又强大的威压中。
    所有天使纷纷抬起手臂和兵器，挥动羽翼遮挡在身前，不敢直视这股金光。
    只有乌西勒丝毫不惧，湛蓝若海的双眸直视着金光中的林易，脊背上三对洁白的羽翼猛然一扇，高举那柄长枪向着林易疾速飞去。
    林易笑容不变，金光化作大剑向前一挥。
    “轰——”
    枪头与剑刃精准地碰撞在一起，蕴含在其中的恐怖能量瞬间爆发。
    刹那间，无数性质类似但又有细微不同的光明能量爆裂开来，化作比方才更加强大的能量风暴荡向四方，空气被这股能量搅动席卷，犹如海水般掀起滚滚浪潮。
    周围的中下位天使措不及防，被这股能量风暴搅得人仰马翻。
    但很快，这群中下位天使便在一位身材高大壮硕，容貌英武的四翼天使的带领下重新列阵，并将手中各式兵器齐齐转换成长弓，对准远处的林易拉动弓弦。
    “嗡——”
    无数能量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化作一根根凝实的光箭搭在弓弦上，空气都被能量震得嗡嗡作响。
    与此同时，在箭锋所指的方向，林易已经与乌西勒战在了一起。
    这位御后大天使虽然仅有慈悲天使和忠诚天使的称号，但在力量方面，绝对不会比林易之前遇到过的堕落天使巴尔贝力特差！
    短短瞬间，金色大剑便与白色长枪碰撞了上百次。
    能量与能量的爆炸声接连不断地传来，一金一白两道身形在圣城上空来回穿梭，激起一连串层层排开的音爆云。
    “轰——”
    又是一声轰然巨响，林易破开层层音爆云，挥舞着金光大剑狠狠斩落。
    恐怖的力量于顷刻间爆发，好似浪潮般滚滚涌入乌西勒手中的长枪。
    下一秒，洁白如雪的长枪上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痕，无数道白光从遍布枪杆的裂痕中迸射而出，进而化作白光彻底崩裂破碎。
    “噗嗤——”
    乌西勒喷出一口鲜血，身躯宛若出了膛的炮弹般向着下方的圣城飞去。
    “这就是你的能耐？”
    林易单手提着金光大剑，神色淡然地俯视着倒飞的乌西勒。
    “嗯？”林易忽然察觉到远处的能量波动，当即皱起眉头望了过去。
    只见无数两翼和四翼天使列阵于云层之中，双眸中绽放着圣洁而又耀眼的白光，锁定远处的林易齐齐松开了弓弦。
    “咻咻咻——”
    刹那间，无数耀眼的光箭向着林易激射而出。
    林易侧着身皱起眉头，三只金色的光翼轻轻挥动，层层叠叠地遮挡在身前。
    下一秒，无数由光箭组成的白色洪流顿时淹没了林易的身影。
    看到这一幕，位于天使阵列最前方的四翼天使再度拉开了弓弦，无数浓郁的白光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化作一柄长达三米的长枪型光箭搭在了弦上。
    与此同时，其他的天使也纷纷拉开了弓弦。
    “咻——”
    面容英武的四翼天使松开弓弦。
    其他的天使也像是得到了信号，纷纷将弦上凝聚的光箭射出。
    密密麻麻的光箭再度脱离了阵列，于半空中争先恐后地向着那根‘长枪’汇聚，短短几秒钟便组合成一根长达百米的夸张箭矢，朝着光芒吞没的林易激射而去。
    “真是麻烦啊……”
    林易淡淡的声音从光芒中传来。
    下一秒，覆盖半空的白色光芒轰然破碎。
    林易毫发无伤的身影出现于空中，而后神色漠然地垂下金色羽翼，张开一只手掌高高地举向天空——
    他打算调动天堂上空的那些凝实圣光，将所有天使全部镇压！
    “准备好迎接圣光的审判吧……诶？”
    林易微微一呆，连忙一脸懵逼地望向天空。
    怎么回事？
    怎么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