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迪a6快速朝前开，副驾驶座上的混账司机连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讲话。
    驾驶座上封川也同样不做声，车厢里氛围降到冰点。奥迪驶出一段距离后，混账司机忽然想到，自己还没有将目的地说出来。
    然而正当他鼓起勇气准备开口，突然封川好像有感应那样，慢条斯理地报出了混账司机家庭地址。
    我靠！
    刹那混账司机更慌了，他费尽心力地想，难道自己上车后已经报过地址吗？有这种可能性，也许喝醉酒所以忘记，混账司机自我安慰着。
    奥迪继续以很快速度前行，混账司机慢慢发现，这根本不是回家的那条路。从开始直到现在，这台车都走的偏僻路线！
    “你他妈想干什么？”混账司机戾气涌上，借着酒劲凶巴巴问。
    “别怪我，我只是一个差人而已，那边叫我干什么，我就只能干什么。”封川压低声音拖着长腔。
    差人……
    那边……
    怎么听怎么感觉不对劲。混账司机周身发冷，一排汗水顺着脊柱往下流淌。他好像醒酒了，又好像根本没有醒酒，脑袋晕晕乎乎，身体却特别敏感。
    “停车停车停车！我要下去！”混账司机语无伦次地大喊。
    “都还没有到目的地，为什么急着下去呢？”封川仍旧拖长声调。
    “五十块给你，不用你送我回家了。”混账司机手忙脚乱地在兜里掏钱。
    “错啦！我刚才所说目的地，并非你现在住的地方，而是指那边，那边哦，你应该明白我说的什么吧。”封川阴恻恻地道。
    我艹艹艹！
    混账司机拼命将身体朝副驾驶座的车门靠去，他要尽量远离封川，以此来增强安全感。同时也考虑过跳车逃跑，但奥迪速度实在很快，跳车就等于自杀。
    要知道封川已经提前规划好相关路线，路线基本看不到任何红绿灯，这个时间点也没什么车辆与行人，方便奥迪一直快速行驶。
    瑟瑟地，混账司机蜷缩身体，就像一只被猫追赶的老鼠。他止不住剧烈颤抖，恐惧渗透每一寸肌肤。他想起这是台黑色的车，难道真从地狱来的吗？
    而讲话语调怪异的封川，难道真是地狱的差人？
    可我明明好好活着，昨天的车祸只让我受了一点点轻伤，不该有地狱差人，来接我去人死后才要进入的那个地方啊。
    混账司机抿抿嘴，努力想要让自己从恐惧中抽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更恐怖的事情发生。
    他隐隐约约地察觉到，背后有什么东西在戳自己的肩膀。
    谁？
    汽车后排应该没有乘客啊！混账司机牙齿咯咯作响，根本不敢扭头往身后看。可那东西依然还在戳，戳他的肩膀，戳他的脊梁。
    “你这台车今夜还载着其他乘客吗？”混账司机鼓起勇气问。
    “对啊，有个女孩。原本那边只安排我接她，可她说必须要带你一起上路，否则她就不跟我走。”封川声音清冷。
    “被车撞死的那个女孩吗？”混账司机终于弄懂事情缘由。
    “嗯，她正在跟你打招呼了，你也回头跟她打个招呼嘛。”封川毫无感情地道。
    女孩在打招呼？
    没错，此刻依然有什么东西连续不断戳着混账司机的肩膀与脊柱。他全身上下都已冷汗涔涔，每个细胞都处于高度紧绷状态。
    “她说某些事情要跟你谈谈，你先跟她打个招呼再谈哦。前边再开一段路，就将抵达那边的地界，再不打招呼便没机会啦。”封川整个人都阴森森。
    戳！还在戳！
    混账司机清清楚楚察觉到背后的催促。万般无奈，混账司机战战兢兢扭头，赫然看见，一柱纸巾隔空戳着自己，但汽车后排却空空荡荡。
    “我没有看到女孩。”混账司机含糊不清地说。
    “看不到？”封川假装怀疑。
    “我单单看到纸巾在戳我，没看到人，可这纸巾为什么凭空戳我啊？”司机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如果你看不到就只能算了，肯定没法跟她谈，我直接送你们俩过去吧。”封川阴森森地说。
    “不不不！”混账司机连忙哀求，“谈，我谈！”
    封川假装短暂思考，然后用微弱的气息道：“刚才我跟她交流过，我把躯壳交给她，让她附身，再和你谈。”
    “别别别……”混账司机已条理不清。
    可惜封川并没有听他的，但见唰唰唰从后排座椅飞出张白纸，恰恰粘在封川额头上边，那白纸盖住封川整张脸庞，让他顷刻变成没有五官的平板脸。
    与此同时封川扭头，嘴唇在白纸下边一张一合：“简单，把钱赔给我就行。”
    “啊！啊！啊！”混账司机歇斯底里咆哮，他吓到尿裤子了。温热液体，顺着裤裆淌在大腿又淌在奥迪副驾驶座。
    “答应吗？答应就放你回去。”封川阴恻恻地问，粘在脸上的那张白纸，随着封川讲话而轻微起伏。
    如此诡异的情景任谁看了都会吓破胆，混账司机蜷缩着身体，缩到座位底下，他忙不地道：“答应答应，全部答应！”
    “咔~”
    旋即一声长响，汽车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奥迪停在马路旁边，封川冷漠：“记住你今夜答应我的事情，如果反悔，我会再来找你的。”
    “我明白。”混账司机抖抖索索去摸开门扳手，可摸了好几遍都没摸到。
    “自己回家去吧。”封川声音格外凉薄。
    叭~
    混账司机终于将车门打开，连滚带爬地钻进暗夜之中。
    哼哼哼~
    封川嘴角露出冷笑。对于即将纵阶三星的封川而言，隔空操纵含有锐气的白纸简简单单。从刚才混账司机的反应来看，问题应该已经解决了。
    那么现在奥迪开到何处？封川拿出手机准备导航。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闻到一股怪味。
    啥玩意？
    那怪味像是从副驾驶座传来。封川抬手打开车顶盖的光源，很快就发现，副驾驶座竟然有一滩水。不，应该说是一摊尿。
    “啊！”
    这下轮到封川惊恐大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