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闻其声,便知其人。
秦著泽慢慢回转身体,看到苏冬亭孤身一人站在三米开外,抄着裤袋,面带笑意。
着装休闲,身体松松垮垮,一看就是出来闲逛的。
“这么巧,苏董也在这里。”听了苏冬亭说话,秦著泽以笑待笑。
苏冬亭迈步向前,伸出手和秦著泽握了一下,“相约不如偶遇,秦董,我们的缘分不浅呢。哈哈。”
话里的意思明显是在搭近乎。
本来,苏冬亭主动和秦著泽临约过昨天一起喝茶聊天,但是,因为汽车公司里的事情,秦著泽抽不出时间,所以没能赴约。
今天居然在这家珠宝店里偶遇,这第二次见面有些意想不到。
因此,苏冬亭说他们缘分匪浅。
苏冬亭嘴上和秦著泽说着话,眼睛快速望了叶淑娴一眼,猜了个十之八.九地问秦著泽道,“这位姐姐是……”
“我爱人,叶淑娴。”秦著泽简单介绍道。
苏冬亭马上颔首,脸上浮起欣赏的神情,“原来是嫂夫人,好漂亮啊。”
苏人长得俊秀,但是谈吐毫不含蓄,我口说我心,直接对叶淑娴夸赞起来。
一句好漂亮啊,里面带出了粤语口音。
待秦著泽把苏冬亭简单介绍后,并说出苏冬亭和他是在雷文胜组织的经济论坛上结识的,叶淑娴微言语不多,笑道,“你好。”
被苏冬亭赞美到,叶淑娴礼尚往来,对苏冬亭赞了一句,“欣赏过苏董风采。”
这样讲,是指苏冬亭在电视上崭露头角。
叶淑娴通过电视节目,看到过苏冬亭。
昨晚和秦著泽一起看魔都台播出的经济论坛节目时,叶淑娴还跟秦著泽说苏冬亭长得像个大家闺秀呢。
这期经济论坛因为有秦著泽和苏冬亭,两位集颜值和财富于一身,又非常有身份和名气的业界大佬参加,录制效果非常棒,在魔都电视台很快过审,昨晚就播出了,直接拉高了收视率,雷文胜打电话给秦著泽,兴奋地跟秦著泽约下一期论坛。
而且,雷文胜通过朱福剑跟苏冬亭联络,结果苏冬亭说,下期经济论坛,如果有秦董参加,他会到场,如果秦董不去,他也不会去。
听到叶淑娴夸他有风采,苏冬亭哈哈一笑,自谦起来,“嫂夫人过誉,要说风采,还是秦哥无人能比。”,“和秦哥在一起做节目,是冬亭之荣幸,能在魔都结识秦哥,内心非常高兴。”
都是聪明人,苏冬亭猜到叶淑娴说的风采就是电视节目上他的表现。
苏冬亭嘴上说着话,眼睛瞅向了叶淑娴的手指,中肯地点点头,话题转移到买宝上面来,“好眼力,这枚宝石戒指非常难得。”
秦著泽听了,心里嘟囔了苏冬亭一句…小老弟,能少说两句呗,我们还没有付账呢,你可千万把这宝物夸得让店家舍不得卖,我这准备掏钱付账了。
秦著泽微微一笑,把话题从宝石戒指上叉开,“冬亭,你一人逛街?”并对女店员道,“戒指和耳坠,我们都要了,结账。”
在把目光要从女店员脸上移开时,秦著泽察觉女店员表情不自然,并且迟疑着不收钱结账,总是用眼角看苏冬亭,一股一股地露怯。
于是,秦著泽立即用疑惑的眼神审视女店员,“怎?同志,有问题么?”
女店员连忙冲秦著泽摇手,“先生,没问题,没问题,马上就好。”
但是,她却不赶紧收秦著泽的钱,反而是瞅着苏冬亭,满脸歉意地道,“苏先生,不好意思,我们以为您不来了呢,没想到……对不起了。”
道过歉后,脸上忽然变得阳光灿烂笑容可掬,“不过,苏先生,我们可以再订一枚和这枚相当的戒指给您。”
秦著泽一听,嘿,有点意思,苏冬亭认识女店员,他来过这家珠宝店。
他把手抄进裤袋,不做声,面带笑容地看苏冬亭有何反应。
出来逛街就是好,有大把的时间消遣,连苏冬亭和戒指之间这样的闲事,秦著泽都可以悠哉地看下去。
苏冬亭好看的眼睛眨动一下,微微摇摇头。
虽然脸上没有挂上愠色,甚至有一丝笑容还留着,但是,态度很明确,他表示不满。
“苏先生,您看这样好不好,给我们一个月时间,我们一定订制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给您。”女店员很有经营经验,非常会周旋,“我会请示老板,尽量给您一个优惠,算是对您的一个小小的弥补。”
她在说道一模一样时,快速看了一眼戴在叶淑娴手指上的祖母绿戒指。
“优惠?我需要优惠吗?”苏冬亭笑笑,只是笑得有些冷,“诚信,是说弥补就能弥补的么?”,“知道你是在这里打工,我不会难为你,我要你们老板出来给我一个说法。”
秦著泽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猜着苏冬亭可能是在这家店里看过这枚哥伦比亚达碧兹祖母绿,因为什么原因暂时没有买下带走。
果然,在当事女店员的支使下,另一个年轻的店员拿来几张钞票来。
女店员双手捏着钞票,平伸着胳膊递给苏冬亭,“苏先生,实在抱歉,我们也没有想到您约好的昨天下午来而您却没有来,所以,便决定将这枚戒指售给这位先生和女士了,我看您们还是熟人呢,您的定金先收着吧,回头我们把戒指订制好了,您可以过来取便是。”
听听这话说的,变得硬起来。
你没有按时来买走戒指,不能完全怪我们,你是有责任的。
一句话,把香江首富的太子激怒了。
苏冬亭有修养,不会急头白脸地大吵大闹,只是让骨子里的高冷变得更冷,他微微冷笑一下,“如果你是这个态度,只能叫你们老板出来说话。”
语速很慢,却不容置否。
苏冬亭因事确实没有按时来,但他打过电话,知会过店里别的时间再过来。
他没有和女店员打嘴架,你来我往争论细节。
他只在乎他最在乎的部分,诚信和态度。
女店员和大多数商店的女店员一样,她毫不吃屈,不就是在这里打个工吗,如果闹翻了,无非是拍拍屁股走人,换一家店照样打工,她把钱往柜台上一扔,不知从哪里弄出一个指甲刀来,掰开指甲刀上的锉磨指甲,“话已经说的明白儿的,您自便吧。”
矛盾忽然升级。
苏冬亭还是没有气急败坏,眼睛虽然有些瞪,语速却依然不快,中气十足,态度坚定,“你们店门口写着一诺千金,我要见你们老板问问清楚,做生意到底要不要讲一个诚信。”
“切,我们老板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再说,该退的定金,这不是退你了吗,一分不少,谁也不欠你什么。”女店员吹了一口指甲,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也在欺负苏冬亭长得秀气,并且时不时带出粤方口音是个外地人。
这回真把苏冬亭给激恼了,本来白净的脸,唰地,变了颜色,“岂有此理,太不像话了。”
女店员刀子一样立即回怼苏冬亭,“呵呵,不像话,呵呵,不像话值几个钱。”
“你,我要起诉你们这家商店,太不像话了。”苏冬亭咬了一下后槽牙,脸上瞬间出现了棱角,忽然显得非常冷俊。
苏冬亭把内地当成香江法治社会了。
看来,他在内.地行走的还是路少啊,没有吃透社会。
“爱哪儿告哪儿告去,要是有法.院管你这闲事,我倒着写我的姓。”女店员噗地吹了一口磨下来的指甲屑。
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要是遇见一个泼辣的女人,先别提说不清道理,要是把事情弄大发了,说不定揉乱头发污蔑你对她耍流氓呢。
叶淑娴心肠软,不想看到争吵起来令人不愉快的场面,出来逛街购物,图的是个心情放松,她摘下中指上的戒指,笑着对女店员说,“我看大家不要再说了,这枚戒指还是给苏董吧。”
并把戒指放到柜台上。
女店员马上推回来,笑容说来就来,“小姐,您买您的戒指,这事跟您没关系。”
然后,看向秦著泽,等着刚才说过结账的秦著泽掏钱。
秦著泽看了眼凭白被灌了一肚子窝囊气的苏冬亭,转而朝女店员笑笑,伸手开始摘叶淑娴耳垂下的祖母绿耳坠。
没人懂秦著泽要做啥,场面瞬间静了下来。
摘了耳坠,秦著泽在手心里掂了掂,又捏起柜台上达碧兹端详了一番,看向苏冬亭笑着问苏,“苏董,还记得这枚戒指给您的定价是多少吗?”
苏冬亭记忆犹新,老实回答,“五千。”答完后,征询地望着秦著泽,不懂秦哥问这个啥意思。
秦著泽问完后,放下戒指和耳坠。
把柜台上的定金捏起来,塞进苏冬亭口袋。
收了叶淑娴的白金耳坠,冲女店员笑笑,“我认为香江首富苏氏集团的苏董说的没错,诚信最重要。”,“六千和五千比起来,一千块的利润有了,可是丢掉的是什么?回头问你的老板,他知道答案。”
教育了女店员,回过来问苏冬亭,“苏董,戒指有了,您还要不要买?”
苏冬亭笑了,耸耸肩,“no!”
女店员和她身后的伙伴,顿时身子站直,眼睛发直。
吧啦,指甲刀掉落的声音很响,就像是脸被啪啪打过的动静那样大。
秦著泽拉起愣神的叶淑娴,“我们走。”
苏冬亭朝女店员摇摇头做了一个你失算了好可怜哟的表情,跟在秦著泽后面出了金店。
秦著泽灵敏的听力,闻到身后有人在小声说,天呐,那个人不是秦富豪吗!昨晚还上电视了呢!别人附和道,真是他呀!天呐!
三位走出店门,来到大街上,只听到店里传来一声女人的嚎哭。
耍一个小心机,换一顿不开心。
秦著泽和苏冬亭对视后,互相跳了跳眉毛,嘴角弯起来,表情略显滑稽。
“这怪谁?”秦著泽摊开双手。
苏冬亭抄着裤袋,望了望高远的天空,晃了晃脖子,“多好的戒指,怪它放错了地方。”
俩人又是相视呵呵一笑。
叶淑娴拉了一下秦著泽臂弯,催道,“走啦。”
她嫌秦著泽嘚瑟。
自己嘚瑟不算,还带着苏冬亭一起嘚瑟。
0331、这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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