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微服私访遇见的难题也不少。
    就比如三人，眼巴巴地望着厂区，可到门前了进不去，吴奇是根本没这个意识，章秘书是根本没来过厂区，而胡虎则是压根没有想到。
    “要不，我去和他们说说？”胡虎提议道：“不说您来了，只说……”
    “唔。”
    吴奇摇头。
    “你这一出现，肯定被认出来，到时候还看个屁？”
    “那怎么办啊？”
    章秘书有些小担忧，觉得自己不太称职。
    可自她履职一来，她还没去过这个地方，虽然在文件中看过相关报告，可从来没有亲身过来过，就像她在报告里面，从没看见过孙狸和宁音一样。
    嗯，偶像都有儿子了……
    还好她的心灵比较强大，没有被这消息刺激的自杀。
    最后，她总结了一下，自己属于吴奇的事业粉，而不是吴奇的脑残粉。
    “就在外面逛一逛吧？”吴奇扭头：“看一看工人状态就好了……”
    进去看一看厂区干不干净？
    吴奇觉得没这个必要。
    他不是行业出身，也看不出猫腻来。
    如果他个外行能够从表面上看出问题来，那么整个斯柯达汽车已经烂到骨子里来。
    因为是三班的缘故，白天路上也很热闹。
    稍稍梳洗打扮得男女，穿着朴素的衣服，手挽手地在逛街，还有一些衣着暴露的漂亮女孩，打着哈欠从酒店或者娱乐场所离开……
    与西莞无异，不过稍少一点。
    主要是因为昆山偏重工和电子业一点，与西莞那边的纺织也需要女工的情况不一样。
    吴奇仔细数了一下，路上的豪车有很多。
    川、京、粤、浙、苏、晋、蒙……
    全国各省各自治区的车牌，大概都能在这座城市找到，而且这些车的价格都不低，也就是我们俗话所说的豪车。
    也意味着这座大城市，在华夏工业中重要性。
    每一辆车代表着一条供应链上的供应商，又或者代表着每一件产品出厂后的经销商，又或者是为整个生产提供各色服务的服务商。
    就像是链条中的每一环，源头就来自于那些厂区！
    “唉！”
    吴奇远远地叹了一口气。
    “吴董，您叹气是因为进不去吗？”听见老板叹了一口气，章秘书眨了眨眼无辜道：“要不要我……”
    “不是。”吴奇摇头说：“我在考虑产业转移的问题。”
    “产业转移？”
    章秘书没什么感想。
    “嗯，没错。”吴奇解释道：“集团在08年次贷危机的时候，就开始为华夏产业转移做准备，那时候，我们选择了越南这个小中华、以及菲律宾、印尼、马来西亚，这些濒临华夏且有贫穷的地区。”
    “本以为一切都做好了准备。”吴奇摇着头说道：“可真到了这里，却发现还没有，至少我的心还没做好……”
    少了这些低端产业后，难道再来一次下岗潮？
    章秘书懵懵懂懂。
    她比吴奇还要小几岁。
    九十年代下岗潮的时候，吴奇都已经上小学了，而她还在爹妈怀里吃奶呢！
    而且她的家庭环境不错，压根没有接触过这些。
    不过一旁的胡虎倒是很有体会。
    九十年代那会，他才刚刚入伍，是下岗潮的亲历者，本人有很深的体悟……
    两人沉默不说话，在生活区里逛着。
    路边，一男一女突然争吵起来，女的给了男人一巴掌离开，男的蹲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
    分手？
    吴奇使了一个眼色，胡虎上前搀扶男人。
    从他口中也慢慢知道的原委，一个想要离开城市回乡，一个想要继续留下来。
    原因还是买不起房。
    昆山买不起，魔都更买不起了。
    当地工资确实比老家要高不少，但是生活成本也比老家要高，打工的工资虽然每年都涨，可怎么也涨不过高涨的房价，每个月一半工资是在给房东打工。
    要是十年前，哦，就算是五年前，他也能攒了首付，在昆山按揭一套房。
    可现在别说房子了，就连首付他都攒不齐！
    工厂还是那么个工厂，可社会环境在不断变化，并不是吴奇想推动制造业转移，而整个社会才是幕后的推手。
    男人摸了一把鼻涕和泪水离开了。
    章秘书显得有些惆怅。
    她的生活中没有柴米油盐酱醋茶。
    妈妈从小要求她做个淑女，父亲把她当做自己掌上明珠，交往的那些叔叔伯伯们，也都是非富即贵的各色人物，就连学校的同学都是富裕乃至小康。
    她压根不知道全国有多少人没做过飞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如这般的悲欢离合？
    不过与郁郁的胡虎和自闭的章秘书不同，吴奇在听完看完了这一切后倒是神色振奋。
    在得到了未来的手机后，他觉得‘老子天下第一’。
    等孙狸、宁音、安泉，接连在他生活中出现，等他随意勾了勾手指头，未来手机里只能意淫的女明星，会乖乖地脱光躺在自己的被窝里，为了一丝的恩宠甚至极尽手段。
    当手下的企业大到继续在本土发展，可能都会影响到国内其他萌芽勃发时……
    当他制定的一套慈善和救灾体系，可以与官方合作被得到认可时。
    吴奇觉得自己圆满了，好像再也没有了目标！
    可此时，吴奇却觉得有不少自己该做的，至少他应该继续保持着斗志，在这一过程阵痛的过程中，继续贡献出自己的力量来……
    为华夏保留更多的元气，为华夏减少阵痛的时间。
    从昆山返回魔都。
    汤城一品的家中。
    儿子已经长大了不少，三四岁好奇心最旺盛，也是最人嫌狗憎的时候。
    恰好，母亲从玄武市过来，遇上了折返的吴奇。
    不满地训斥吴奇道：“一天天的，到处乱跑，你现在还需要体察民情吗？”
    吴奇笑了笑没说话。
    “好了，你过来。”母亲把吴宣塞进吴奇怀里说道：“小宣交给你了。”
    “爸爸。”
    “嗯。”相对于严厉的宁音，吴宣明显更喜欢父亲，虽然吴奇待的时间有限，但是时刻贯穿于他成长，让他不会忘了还有个爹，所以表现得放肆了些，在吴奇怀里就不安分了，扭阿扭的就要跳下来：“你要干嘛？”
    “我要下去堆积木，我学会堆长城，我来堆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