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良久，陈宇从震撼中缓过神来，吞咽口水问道：“老子……不，老君他……也是先天强者？”
    “呵呵。”道一老乌龟用腹语干笑，似有几分嘲弄，嘲笑陈宇太年轻，太幼稚，他回答道：“老君那般人物，需要用武道境界来衡量吗？”
    “区区战力的高低，如何能衡量一个超脱于世俗之上的圣贤？”
    “老君就是老君，万古无二。若他战力破天，他也是老君。若他手不能缚鸡，他也是老君。这种圣贤，高于任何把人圈起来评价的框架。”
    虽说被道一老乌龟批评了，但陈宇并没有发怒，反倒深以为然。
    确实是他草率了，不该用武道境界来界定老子。
    稍稍平复一下，陈宇问出了华夏历史未解之谜的答案。
    “你可知晓，老君骑青牛西出函谷关，究竟去了哪里？”
    陈宇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道一老乌龟回答，结局令他惊喜万分。
    道一老乌龟知道。
    老子在离开‘兽王诀’家族之前，曾说过一嘴，他最后要去往哪里。
    老子那几个月的一言一行都被记载在‘兽王诀’家族的族谱里，世代熟读背诵，道一老乌龟自然还记得那句话。
    道一老乌龟用腹语吐出了两个字：“参战。”
    老子骑牛西出函谷关，是为了参战。
    就这两个字，足够令陈宇心脏停止跳动了。
    陈宇一蹦三尺高，失声叫道：“参战？去哪里参战？和谁打？函谷关以西，究竟有什么？对了，还有！”
    陈宇一时激动，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最后，他又问出了一个有关古武家族隐秘的关键问题。
    古武家族的起源，他已经知道了，是为了占据灵气圣地。
    虽说自私了点，但人性如此，不是不能理解。
    不过，陈宇早就察觉到了有哪里像是不太对。
    随着各处灵气圣地的被垄断，古武家族和红尘世界的战力差距越来越大，几乎已经大到无法追赶的地步了。
    现在红尘世界把发展科技放在第一位，对修炼已经没那么看重了。
    然而，即便如此，古武家族还藏着掖着，不肯现身，继续选择避世隐居。
    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已经没人跟他们抢夺灵气圣地了，他们为啥还要把自己藏起来？
    要知道，古武世界尽管灵气充沛，适合修炼，但极度枯燥乏味，几乎没有任何消遣和娱乐的方式，简直如同苦行僧。
    红尘世界灯红酒绿，古武家族不可能感知不到。
    他们为什么不尝试融入进来呢？
    别跟陈宇说什么‘孤独久了，就不愿意随波逐流’这种非主流伤感语录。
    古武家族成员个个强悍无匹，红尘中可没几个人能伤害到他们。
    若他们选择出世融入，该恐惧的是红尘世界，而非他们古武世界。
    他们想融入红尘，就是决策者拍拍脑袋，随便说一句话的事儿。
    陈宇喃喃自语道：“如果古武家族愿意出世，或许华夏历史将要被改写。王朝更迭、大军厮杀、胡人乱华、晋、宋、清之耻……恐怕都是另外一番结局了。不，不光华夏历史改写。若古武家族愿意出世，世界历史都将被改写！”
    “轰！”在这一刻，一道闪电在陈宇脑海里炸开。
    这一句自言自语，又把陈宇给点醒了。
    无意中，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他刚才说，世界历史都或将被改写。
    那么请问，华夏有先天强者，外国就没有吗？
    世界各国，都有武者，修炼体系不同，但武之一道，殊途同归。
    华夏有先天强者，外国怎么可能没有？
    华夏有灵气圣地，外国当然也有适合修炼的灵气圣地。
    可……外国的先天强者，同样不出世。
    也就是说，不止华夏，全世界的先天武者和古武家族，都选择隐居避世。
    究竟为何？
    道一老乌龟躺在地上，用被烧瞎的黑洞洞眼睛注视着陈宇。
    良久，他才用腹语发言道：“终于意识到了？”
    “没错，正如你所想，全世界的古武家族，都隐居避世。”
    “你猜这是为什么？”
    陈宇摇头，他当然猜不出来。
    道一老乌龟并没有卖关子，咧开惨不忍睹的大嘴，露出了惊悚的笑容。
    他这次没用腹语，而是用口不能言的大嘴，做了一个口型。
    依旧是那两个字：参战。
    两个字，解答了陈宇一连串的疑问。
    陈宇距离华夏的终极秘密，乃至全世界的终极秘密，更近了一大步。
    有敌人。
    古武家族千年苦修，代代苦修，是为了御敌。
    古武家族隐藏起来的大阵，需要先天境界的强者才能感知，并进入。
    这说明什么？
    说明古武家族，欢迎红尘中崛起的新晋先天强者加入他们。
    他们垄断着灵气圣地，是为了迅速提升实力，御敌。
    他们欢迎新晋先天强者加入，同样是为了增加人数，御敌。
    陈宇惊了，原来，这便是古武家族不肯出世的原因。
    他们没有时间贪图红尘中的享乐，他们要世代苦修，御敌。
    古武家族的形象，跃然于纸上。
    一天之内，陈宇知晓了古武家族的起源、运行模式、坚守的缘由。
    古武家族，生于自私，活出伟大。
    不知从哪一代起，意识到了敌人的存在，垄断着灵气圣地的古武家族身为最强者，果断肩负起了责任，过起了苦行僧般的生活，世世代代御敌。
    再度失神许久的陈宇平息下来后，颤声问道：“敌人是谁？古武家族为何不开放灵气圣地，让更多的红尘之人参与进来，让强者更多，更方便御敌？”
    道一老乌龟轻声答道：“先天境界，亦有高低上下之分。我年仅六十，又因谋族不成被废，饶是全盛时期，我也算不得家族中的强者。”
    “敌人是谁，我不知道，我这种杂鱼，除了日复一日的修炼外，根本没有参战的资格，更没有知晓敌人是谁的资格。”
    “当年李耳老君西出函谷关，其实是前往昆仑，寻找聚居在那里的几脉古武家族，与他们中的至强者一道赶赴战场。”
    “至于战场在哪儿，别问，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