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从白小玫的手指间滑落。
    嘎嘣砸在地板上，碎了边角的硬壳。
    她呆若木鸡的盯着前方，一时半会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良久之后，在秦萱低微的抽泣声中，白小玫连忙捡起手机，脸上多出了一丝别扭的微笑。
    “开玩笑的吧，对不对，秦萱姐姐，开玩笑的吧？啊哈，今天是大年初三哦，可不是愚人节，秦萱姐姐你是不是忘记了时间呀，这种玩笑差点吓到我了呢……”
    电话那头，秦萱陷入了沉默。
    “小玫，对不起，我……”
    白小玫微笑地打断道。
    “不要开玩笑啦秦萱姐姐，如果你想吓唬我的话，应该扮鬼在我面前，那我肯定会被吓到的。所以说呀，这种玩笑……”
    “……”
    “她不是开玩笑，白小玫你听她说完。”
    在一旁的白小桐面无表情地捂着她的嘴，禁止了她陷入逃避现实的极端世界去。
    虽然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白小玫现在的情况貌似比秦萱还要激动。
    白小玫愣在那里，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白小桐，然后僵硬地转过头去看手机。
    秦萱说道。
    “啊，小桐也在啊，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人。雅萱它，它现在没有办法再坚持下去了……真的很抱歉……”
    秦萱在电话那头一直的道歉，她的道歉声似乎有些机械，仿佛是跟很多人说过这句话。
    而白小桐他们，估计是最后知道消息的人。
    “所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白小桐很想把这句话说出来。
    可是，电话里的秦萱情绪也很激动，就这种条件来说，根本说不清楚，问了等于白问。
    他另一只手握住手机道：“你在哪？家？公司？”
    “……”
    半晌，秦萱才回复。
    “公司。”
    “嗯，知道了，我们等会过去，你先平静下情绪。”说完，白小桐没等秦萱回复就挂了电话。
    回头再看白小玫，她现在整个人都陷入了懵圈状态，显然是脑子转不过来。
    十天前秦萱还在跟他们说作品大卖，吐槽这个吐槽那个的，还商讨怎么让雅萱消除问题。
    可是十天后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白小桐并不清楚情况，他心中闪过了很多猜想，但一切都需要等到见到秦萱后才知道。
    “小玫，你现在状态还好吗？”
    白小玫晃了晃身躯，眼睛渐渐有些光彩，但还是呆呆地看着白小桐。
    “嗯……也许……大概……有点。”她说。
    白小桐按住她的双肩说道：“我现在要去秦萱姐姐那边，如果你感觉自己状态不好的话，就在家里休息。”
    “我没事，小桐，我跟你一块去。”白小玫倔强地说道。
    看着白小玫柔弱的脸上，那双坚决的眼神，白小桐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
    “那我们先过去吧，记得跟张老师他们说下先不过去了。”
    “噢。”
    白小桐和白小玫立即出门去，他们为了方便迅速，直接叫了一辆出租车，即便大年初三的价格是平日的两倍多，白小玫依然选择了出租车。
    车上，两人全程没有说话。
    白小玫一直低头在打字，在跟张岙老师和聆姨说可能不过去的事情，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白小桐无奈，给秦梨发了个消息。
    “你姐公司怎么了？”
    不一会，秦梨发来了一个省略号。
    然后她又打了一串字过来。
    “这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现在到我姐公司那边，你们呢？”
    “我们也去雅萱了。”
    “那等会再说。”
    “嗯。”
    之后，秦梨就没有回复了，白小桐心中多少有点不安感，他盯着飞速倒退的窗外世界。
    是别的公司对雅萱进行打压了吗？
    虽然说是打压，但白小桐觉得不一定能一下子干掉雅萱。
    因为白小桐知道，秦萱她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跟他们一起闹腾，实际上是商业界某位大佬的女儿，货真价实的千金大小姐。
    她手里的资金是白小桐和白小玫无法想象的数据。
    就算再怎么拉胯，那些公司也不可能短短十天就把雅萱击败了。
    这显然是发生了别的什么事情。
    想不透啊。
    白小桐恶狠狠地撞击椅子后背，吓得出租车大叔一个哆嗦，望着白小桐阴狠的眼神，什么也不敢说。
    没有几分钟，车子停在雅萱公司写字楼下，司机大叔连过年讨要的红包都没提起，直接开走了。
    白小桐和白小玫各怀其心地坐电梯上楼。
    一到雅萱的那层楼，白小桐和白小玫被雅萱公司的模样震惊到了。
    乱丢的纸页，破碎的玻璃，散乱的摆放的桌子，和一个多月前线下交流会时典雅大气的雅萱完全不一样。
    “怎么会变成这样？”白小玫惊呼一声：“秦萱姐姐这是被人欺负了吗？”
    白小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沉着脸去往里面看，办公区里根本找不到秦萱的身影，于是白小桐拉着白小玫到里面的办公室。
    那透明的玻璃办公室里，玻璃碎了一角，看起来是经历过了什么惨烈的战斗。
    白小桐和白小玫心中非常的不安，他们随后看到秦萱的身影。
    连忙小跑过去，发现秦萱此时披头散发坐在她自己的办公室里。
    “秦萱姐姐，你怎么了？有没有受伤……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萱看到白小桐和白小玫过来了，有些慌促地看着他们，她的眼里有些血丝，眼睛有点红肿，看起来是哭过了，惹人心疼。
    白小桐见白小玫一直紧迫地逼问，连忙拉回她，轻轻地走到秦萱面前，小声地问。
    “秦姐姐，这里发生了什么？”
    白小桐指着散乱的地面，地上泼满了纸张，像墨水一样玷污了白色的大理石地板，到处都是，让人无从下脚。
    那些纸页很多都是杂志里的页数，白小桐眼尖，甚至还看到了一些漫画原稿。
    秦萱看着他们，遂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们别想太多了，这些是我自己弄的，刚才太难过了，发泄了一通脾气，回神过来后已经变成这样了。”她有些歉意地指着地上的一大堆纸片和破碎的玻璃，脸色有些不太好。
    白小桐了然地点点头，人到了崩溃的时候，确实是会做出一些与之形象不符的疯狂举动。
    不过他很难想象是什么事情让雅萱解散了，以至于秦萱这么崩溃。
    他拉了两个凳子过来，给白小玫坐下，自己也坐在一边。
    “秦姐姐，麻烦你把事情和我们说一下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短短十天不见。
    秦萱的变化如此之大。
    短短的十天之间，一家蒸蒸日上的公司，却直接陷入了倒闭之际。
    “小桐，我们想得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