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宵行又继续罗列了几个理由,他的话就像锤子一样,把还不服气的三根钉子一下下地锤进了木板里。
好不容易燃起希望的薛一丁又蔫了,抱怨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怎么办才行嘛!”
“谁说不行了?”凌宵行淡声道。
几人霍然扭头。
凌宵行抱着臂,右手食指漫不经心地一下下敲着左臂手肘,慢吞吞道:“怎么说,我也是常厦的学生啊……”
“咦!对哎!”薛一丁还没激动起来,很快又意识到了难题,“可是……哥你们的改编不是遇到了难题吗。”
“那不叫难题,顶多叫障碍,”凌宵行懒洋洋地道,“跨过去就好了。”
他们将要演唱的歌和祁采蘩的撞了。
宁郑玄为祁采蘩请来了《腐烂》的原词曲为他改编,他们同台演出,并且所有人都认为祁采蘩的表演更完美。
但是他们的改编陷入瓶颈,因为几乎是不可能超越原作。
然后在所有出路都堵死、所有人一筹莫展的情况下,凌宵行说:“那不叫难题,顶多叫障碍,跨过去就好了。”
语调轻缓,表情懒散,简单地就像拂去衣襟上的一片枯黄落叶,云淡风轻地就像写1+1=2。
薛一丁梁园和闻嘉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闻嘉给他竖大拇指:“不管你这话是不是装逼,我都不得不承认,你这话帅爆了。”
“编曲的事情交给我,你们就负责编舞吧。”凌宵行淡淡道,“还有,”他看向闻嘉,“谢了。”
闻嘉倒有点受宠若惊,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有啥事你们就说话,别客气。”
待闻嘉走后,薛一丁他们立刻又燃起信心,兴致勃勃地投入到了如火如荼的改编大业中。
看着薛一丁和梁园两个人围在角落里嘀嘀咕咕比比划划,完全没有刚才的忧心忡忡,凌宵行心里一松。
正当他要继续看五线谱时,云游拽了下他的衣角,道:“出来下。”
凌宵行:“有什么事就在这……”
他没说完,因为云游拉住了他的手,手心忽然一暖,凌宵行一愣,就那么被他拉了起来,呆呆地跟着他去了走廊。
梁园看到了,问:“哥你们干啥去?”
云游头也不回:“上厕所。”
梁园和薛一丁面面相觑。
他俩的感情已经好到了厕所都要一起上了吗?
排练室的门关上,走到走廊一个死角里,确保不会有其他人后,云游单刀直入地道:“你真的可以自己做好吗?”
“当然了啊,”凌宵行笑,“不然我说这话干嘛?装逼啊?”
“不是装逼吗?”云游反问,“要是真那么容易改,你早一个星期就改好了,还至于现在这么愁眉苦脸的?”
“……”半晌,凌宵行嘴角的笑意慢慢隐没了,他又叹了口气,肩膀松懈下来,疲惫地靠在窗边。
他捏了捏眉心,道:“有时候我也很好奇,云游你活得这么通透不会很累吗?”
“你瞒着他俩也就算了,还想瞒我?”云游严肃地批评他,“要是我不说,你是不是一个人憋到死啊?”
凌宵行看着云游,只见他一手叉着腰,一手伸出根手指隔空怼他的肩膀,瞪大眼睛,紧抿着嘴,右腮鼓起,气呼呼的,仿佛成了一只河豚。
凌宵行:“噗。”
云游:“???”
云游不敢置信,一手指怼上他的胸口:“你居然还笑???我在教训你哎,批评你哎!你态度最好给我端正起来!”
“啊不好意思,”凌宵行眸子完成了月牙,乖乖地任云游手指一下下地狠狠戳他胸口,“你刚才的样子很可爱,没忍住。”
云游怒了,仿佛人品遭到质疑,下手更狠:“我可是钢铁猛男,你居然说我可爱??”
“好吧好吧,不可爱不可爱,你很钢铁,很猛男。”凌宵行被他戳得妥协地求饶。
其实更可爱了。
凌宵行心想,然后又陷入了另一个疑问。
怎么世界上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哼,行吧。”云游轻哼一声,这事勉强翻篇,收回手,扯回正题,“那你准备怎么办?”
“能怎么办?”凌宵行无奈笑道,“牛都吹了。”
云游叹了口气,“也只好死磕了。”
“哎等等,”他刚说完又意识到了什么,疑惑道,“你说常厦是你的老师?”
凌宵行:“对。”
云游抬起头,上下打量着他,右手食指指节蹭了蹭下巴,“可你大学不是学的建筑吗?毕了业就来参加选秀了,哪来的机会找常厦当老师?”
这个问题一抛出来,凌宵行就顿时愣住了,随即不自然地笑笑:“常厦是我小时候的钢琴老师啊。”
“那你音乐天赋这么好,还有常厦当你老师,为什么没有继续学琴,而是选择了建筑?”云游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凌宵行忽然低头看了眼手腕,道:“哎,时间不早了,去吃饭。”
云游看着他空无一物的手腕:“……”
你的理由还敢比看飞碟更敷衍一点吗?
云游觉得这人有时候有超脱年龄的成熟与担当,但有时候又会幼稚得跟个小孩子似的。
云游吐槽道:“你这是国王的手表吗?”
“哈哈哈哈走了,”凌宵行伸展手臂,带过他的肩膀,“现在没时间,等以后有机会了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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