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又坚被这赤果果的奚落，刺痛了。
    法墨公馆不过是才开了没几年的西餐厅，趁着帝都流行法国菜，花了大钱从别的西餐厅挖了好些老厨师，最近又请了个年轻的网红厨师，打造出所谓的网红餐厅。
    流行什么便做什么菜，并没有自己固定的风格。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在周又坚看来没有风格、没有底蕴的西餐厅，把他这个老字号中餐厅给打得落花流水，营业额跳水一样大幅下降。
    最近更是夸张，因为对方弄出一个什么主厨特制的红酒鹅肝，连自家多年的老顾客都被吸引过去了，而且是一去不返那种。
    他的“实惠坚”已经好几天没有客人上门，房租水电、员工薪水，一天成本加起来就是两万以上，眼看着亏亏亏啊。
    难道真的要承认自己失败，把家传的餐厅搞砸了，关门大吉？
    看着对面法墨公馆门庭若市，派号的号码已经喊到五百多号了，而自己一个客人都没有……
    周又坚沉沉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物业经理的话虽然难听，可能真的是大实话：“行吧，我，我今天就关门好了……那个，今天的一万块铺租，能不能，求您给免掉啊？”
    人被逼到这个份上，真是为了生活面子都顾不上了，该求人只能低声下气。
    毕竟省下一万块，还能给员工多分一点遣散费啊。
    谁知物业经理还没等回答呢。
    餐厅里跑出来个高大的胖子：“爸，不能关门！草鱼老师说了要来，她就一定会来，她说话算话，从不食言的！”
    “可是……儿子，她不一定今天来啊，但我们家已经撑不到明天了。”
    “爸，你就不能再等等吗？你相信我啊！我们一起看直播的小伙伴，学英语、补古文、还有我学画画……都进步神速，这次好不容易草鱼老师开始教餐饮美食了，咱们家绝对不能错过啊！”
    物业经理听着一阵冷笑：“我说老周，你儿子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得看病啊。前阵子不是还爆出一个主播卖东西害人吗？可不能沉迷直播啊，你儿子还没考大学吧，将来可怎么办啊。”
    “我是参加艺术专业考试！谁稀罕你操心！”
    “得，我也懒得给你们家操心。今天铺租一万块不能免！不能因为你们没生意，我们商场就要做慈善吧？限你们明早之前搬空，不然就法庭见！”
    谈崩了，经理拂袖而去。
    儿子周英俊看着老爸垂头丧气的样子，挠了挠头：“爸，反正今天都要扣我们一万块，我们就等等草鱼老师吧？”
    周又坚看着走廊那一头，电梯里出来满满的人，全是去法墨公馆的，没有一个来实惠坚。
    法墨公馆传出来的香味，让他都有点忍不住……
    他嗓音干涸：“你去复习你的艺术考试，我来等罢。”
    餐馆已经没有退路了，横竖都是死……说是等席如宝，不如说是他想一个人呆在门口静静。
    ＝＝
    此时此刻。
    薄孤城已经来到酒店，接席祖儿和席如宝上车。
    昨晚锻炼到凌晨，冲了个冷水澡，男人只小憩了片刻，但此刻精神依旧充沛，完全看不出昨晚操练了几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