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直这么早并不是回公司，而是去了警局。
    曲可可受伤这事必须有一个交代，为顾直夫人、为学校毕业生的名号，都必须有个结果。
    当顾直见到记录案上“孙逸晓”这个名字时，很快就回想起过往。
    不知孙逸晓知道了会不会高兴，顾直终于记住她名字，不过之所以记住这名字的原因，让人哭笑不得。
    是因为孙逸晓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曲可可。
    同时他也不明白，这个在监狱里关的好好的孙逸晓，陪判了无期徒刑的她，最终因为左右人求饶减刑到二十年的她，是如何出了监狱，在曲可可的毕业典礼上大肆行凶的。
    警方当然也注意到这一不寻常，相关看守人员表示：孙逸晓正被好好地关在监狱里，不可能存在他们所说的出去伤人那种事。
    这件事事发蹊跷，等两个孙逸晓真的碰面后，其中疑惑全都水落石出。
    就算是整容，或者长得再相似，指纹是如何都不可能一样的。
    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正如世界上没有两个相同的指纹，只要警方稍作鉴定，谁真谁假一清二楚。
    很显然，关在里面的，是被替换过的，而真正行凶的，则是被替换出去的孙逸晓。
    警方立即对这件事严肃处理，审查有关于孙逸晓伤人这件事的相关人等。
    当然也包括之前到底是谁帮她逃离这件事。
    孙逸晓不知是真疯了还是假疯了，被警方抓住到现在，身体除了一直颤抖，没有其他任何反应。
    目前警方尚不能通过刑罚什么来处置犯人，也正因为这种人性化，除了用些监控见不得威逼利诱，否则永远不可能从孙逸晓嘴里套出详情。
    警局里相关刑部队长想了个法子，让顾直拿了曲可可的照片过来。
    孙逸晓这辈子算是恨透了曲可可，果不其然，在看见她的照片就立即疯狂起来。可惜照片时注了胶，孙逸晓的大力拉扯才没有撕坏。
    可以确定的是孙逸晓的确是因为恨曲可可所以才捅伤她，可问题是究竟是谁利用她的这份仇恨，让她对曲可可下这样的狠手。
    队长询问相关人员最近都有谁来探望过，而孙逸晓这边好像意识到什么，终于开口了，只是行为动作依旧疯狂。
    她随意抓住一个警务人员问：“你告诉我，曲可可死了没？嗯？曲可可到底死了没？”
    警务人员当时都蒙了，顾直作为当事人，明明眼里含着恨意，却又不得不淡定下来应对她的问题。他非常负责任地告诉她：“曲可可没死，倒是你，到底是谁把你换出来的？如果你说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孙逸晓在知道曲可可没问题之后，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失望，紧接着是更加疯狂的动作。
    她开始用头去撞墙，撞得头破血流，吓得警务人员立即去拦住她。
    疯子一样的人，只会问曲可可死了没，得到答案后自残。如此反反复复，几乎撬不出什么答案。
    于是他们又把调查目标对上了被交换的“孙逸晓”，她应当是被人要挟还是如何，相当于某种黑色产业链的替死鬼的产物，到最后宁愿一死，也问不出任何答案。
    一上午几乎是耗在这里了，顾直不可能也不被允许留下来看内部监控，于是在警方调查到底是谁把孙逸晓从监狱里换出来的事时，顾直又去了曲可可的病房。
    顾直不在的时候，曲可可的亲属团基本都来了。
    像上次自动电梯暂时后出现的突然事故而受伤，王素蓉、孙菲菲等人都在。
    不过除了他们，校领导的人也来了。
    在毕业典礼上引起这种大事，如果不是该校的学生，怎么可能准确的知道学校的流程。
    也正是这一点，给顾直、给警方都提供了思路。
    其实顾直紧紧凭着商人的直觉便猜到了一个人，但又怕误伤，觉得对方好歹也是高知识份子，不可能想得出如此愚蠢的办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校方向曲可可表示了莫大的歉意。
    曲可可还在挂着水，当然知道这件事不怪校方，不过就安保问题他们也负有一定的责任。
    大概还是因为是母校，所以校方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让学校下半年难以招生。名气的确在那里，但都有慕强心理，谁又不希望收到更优秀的学生呢。
    曲可可最终答应他们，刚好顾直也来了。
    那种带着压迫性的感觉让人一点都不好受，所以校方特别聪明地溜之大吉。
    王素蓉给曲可可说了些注意事项，特别有眼力劲儿地拉着孙菲菲准备离开。
    但就在孙菲菲站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顾直叫住了她：“孙菲菲，请等一下，有些事想跟你谈谈。”
    不止是孙菲菲，就连曲可可都惊呆了。
    他们通过曲可可认识的时间并不短，两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正式对话。
    孙菲菲有点紧张，看向曲可可，曲可可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别担心。
    孙菲菲这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顾总……有什么事要问我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紧张的小模样，说话都打结巴。
    曲可可实在忍不住，“顾直，你温柔一点，不止是下属，她还是我朋友。”
    无奈地笑了笑，又给孙菲菲递给一个安慰的眼神，孙菲菲心情登时舒缓一大半。
    顾直也一改之前冷淡的神色，“抱歉，吓着你了。”
    因为曲可可，他向她道歉，却更比之前冷酷的模样更吓人。
    孙菲菲哪里受的起，这可是宝可公司的老板的老板，两只手摇晃的跟拨浪鼓一样，“不了不了，没事的，顾总你不用刻意道歉，我们出去说吧。”
    顾直点点头，房间里开的有空调，怕她着凉，替曲可可重新掖了掖被角，然后转身离开。
    身姿挺拔，宽肩窄臀，给人美的享受。
    曲可可这两天幸福到冒泡，甚至觉得这种幸福太不真实，可她随随便便动了一下，牵扯到伤口，那真实的疼痛感提醒她：都是真的，既然重生而来，最想要的都得到，得不到的也都能解决。
    顾直离开病房时，轻轻地带着门，就休息室的方向，向孙菲菲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当真是到骨子里的绅士，温柔而克制，这样的人，很难不让人心动。
    顾直开口：“你是那天事发的见证者，麻烦你详细地告诉我整个过程，关于可可演讲前后，到底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