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蓉大概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遇见白笙。以前可能会觉得高兴，毕竟她喜欢她、欣赏她。
    可现在白笙对她来说，无疑于是一个时时刻刻提醒她的闹钟——她的老公在很多年前就出轨了，并且还和其他女人剩下白笙这么大的女儿。
    她仔细端详着她，眼里再没以往的慈爱。有的是一种类似于仇恨的东西取而代之。
    曲可可之前是挽着王素蓉的手，她能明显感觉到王素蓉在见到白笙后的僵硬。她很能理解王素蓉这种想法。
    看着白笙不以为意地走近，曲可可打心里抵触。又怕王素蓉看见她受太大刺激，她挽着她的手更紧了些，在她耳畔低声道：“妈，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王素蓉可能是太惊讶，一时间忘记回应她。以至于白笙走到她面前后，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问白笙：“啊，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曲可可刚刚到底说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毕竟那个膈应人的已经花枝招展着走到她们面前。
    白笙笑容明明和以往一样甜美，可在王素蓉看来这笑容竟然是那样刺眼。尤其她向她们打招呼的时候，王素蓉直觉是有人拿着扩音器在自己耳边放噪音。
    白笙说：“王姨这么巧，你也在这里。我听说你进了我们学校，好像是公关营销技巧这门选修课的老师对吧。”
    王素蓉真的一点都不想理她，却又不得不理她，最后只是把面子功夫做足了，“是的，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下午还有事，就先去忙了。”
    白笙当然对王素蓉的冷淡有所感应，慢慢一想也能知道什么原因。她在心里冷笑，表面上却是假装惊讶：“王姨，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现在好像很讨厌我，明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王素蓉在心里冷笑，既然有眼力劲看出来了不喜欢，那还赖在这里干嘛？得亏她这么多年的好素质，才没把这番话说出口。
    “白笙，今天我就把话在这里直说了吧。关于那天商场你按停电梯让可可摔下去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顾直说这事不追究不代表我跟可可原谅你。从今以后，你见着我还是躲远些吧，好在这些年来我对你不薄。”
    王素蓉话说的直白，白笙顿觉脸上无光。她把视线透射在曲可可身上，误以为她之所以和王素蓉关系这么僵，其中一定少不了曲可可的添油加醋。
    曲可可同样不是好惹的，“别这么看着我，”她把之前对王素蓉的话重复了一遍，“妈到午饭点了，我们去吃饭吧，随便在附近逛一逛买点必需品。”
    王素蓉十分赞许地点点头，准备溜之大吉的时候，白笙再次横亘在了王素蓉面前。
    这次王素蓉直接不满了：“这么不礼貌地挡在别人面前，看来你妈没把你教好。”
    白笙好像也隐忍了许多，在王素蓉提到她小时候的教育时，她难免眼红或是发怒。
    “我妈之所以没把我教好是因为她一个人总是太忙，但凡我爸能帮帮我妈，或者早点让我知道究竟谁是我的父亲，我也不至于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一句话点醒了王素蓉，原来她知道了，她都知道了。所以现在来跟她诉苦，是想让她认可她么？
    大可不必。
    王素蓉是那样强势的一个人，不知怎么想的就把怨恨和怒气撒在这上面了。她说：“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也就不废话了。你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争取，在我这里废话没用的。我儿子只有一个，就是顾直。”
    她这话说的十分坦白，殊不知却是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她和顾元庆，算是真真切切彻彻底底的完了吧。
    嗯，完了。
    所以在她掷地有声说出那句话后，她便带着曲可可一同离开了。留下在原地看似被王素蓉讨厌而缠上的懊恼，实际上却在沾沾自喜。
    现在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金钱和权利更重要，所以如何进入顾家攀上顾元庆这个亲爹，成了当务之急。
    曲可可跟着王素蓉走了后，王素蓉的心情并没有好转，反而更加糟糕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焦急，亦或是其他什么原因，她走了几步便松开曲可可挽着她的手，自己走到墙边。
    一手撑在墙面上喘气休息，像是在平复内心巨大的波动和焦急。
    曲可可担心不已，却又不知道如何劝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只陪在王素蓉身边，守着她，陪伴她，希望她能尽早从巨大的悲伤当中走出来。
    两人原本订好了餐厅吃饭，经历完这种事后却无半点食欲。也就是这时，曲可可给顾直打了电话。
    王素蓉现在是连王家也懒得回了，实在是因为顾元庆那个厚脸皮的守在那里。她能赶他第一次第二次，到后面自己都觉得厌烦的时候，尤其是在今天和白笙对线后，她更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
    顾直来的很快，王素蓉今天真的是被打击的太大。一向不轻易服软的她，在儿子面前袒露了自己最真实的情绪。
    “顾直，之后离婚你自己看着选吧，总之我现在王家也待不下去了，就先住酒店好了。等之后彻底离婚了我再回来。”
    顾直不解地看向曲可可，显然没明白事态的走向。
    曲可可给他使了个眼色，大概是回去再说。至于王素蓉这边，也是她亲自调解帮忙解决。
    “妈你放心，这件事本就是爸的错，你怎么选择我们都支持你。既然你想冷静一段时间也可以，但如何有需要的话，请一定要说出来好吗，别所有事都一个人扛着。”
    王素蓉沉默着，最后想起是曲可可的关心，她十分给面子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