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可可如碰见倒霉神，逃也似的离开那家旗袍定制店，看到身旁跟她一起离开的孙菲菲，心里忽而就有那么些愧疚。
    她一拍额头，懊恼地说：“刚刚忘了问你要不要一起定制旗袍，现在回去看看？”
    孙菲菲也看出来她不喜欢白笙，她体贴地说：“算了，其实我也不那么喜欢旗袍。”
    通常一个人为了避免另一个伤心，便会迂回地说自己不喜欢，以降低对方的愧疚感，曲可可认识孙菲菲这么久了，自然也是了解的。
    “菲菲你不用为了安慰我而委屈自己，”她拉着她试图往回走，孙菲菲又把她扯回来，“好了，我真不是很喜欢穿旗袍，而且那里面的旗袍太贵了，我自己也不是很能负担的起。”
    是的，动辄几万十几万，最便宜的也是八九千，除非特定场合，她也不太好意思穿，实在没必要，用这个钱去买其他的不香吗？
    “没关系，当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曲可可大方地说。
    孙菲菲使劲儿拽停了她手臂，看向她时脸色突然严肃起来，也猜到曲可可如果准备新年礼物，那肯定会很贵，倒不如把钱用在刀刃上。
    “不了，真的不用了，一些小的礼物我能接受，这样我还你礼物的时候也不用有太大压力，但你如果真的觉得不好意思的话，那陪我去买鞋吧，买双高跟鞋，之后毕业了正式工作也不会显得狼狈。”
    孙菲菲不愧是她认识的好朋友，曲可可心里挺欣慰的，她这一次眼光好没认错人，孙菲菲也格外会为她着想。
    和之前的孙逸晓比起来，孙逸晓可恨不得曲可可把房子都买给她，才不会有这些心理负担。同样都是姓孙，差别为什么那么大呢，不过就孙逸晓的父母那种情况，也能解释出来。
    虽然她们之间资金不太对等，但孙菲菲也没那种格外挑剔的心思。
    两人一同去了对面太古里，孙菲菲说是自己挑高跟鞋，不过全程几乎是曲可可在拉着她走，“我最近看上了valentino家好几双高跟鞋，统统安利给你啊。”
    孙菲菲似乎还有些犹豫不决，甚至想拉着曲可可往回走，要不要换一家。
    曲可可仿佛看穿她的心理，坚持道：“就这家，我有这家的vip卡，而且我不是很赞同你之前说的话，关于礼物不一定要均价，但一定是彼此都用心的。”
    她边走边给她说：“而且，这仅仅是我的心意，说好的新年礼物，怎么能不送了呢，我送给你喜欢的，你送给我你力所能及的，按照你这种心理，那我岂不是也不能接受顾直的礼物了？毕竟曲家公司比起顾氏集团，实在是九牛一毛。”
    孙菲菲被她一席话说的哑口无言，最后点点头，甚至还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
    其实本身就很有道理。
    曲可可是这家店的常客，这不，刚一进门，训练有素的柜姐准备直接把人迎到vip室去，但曲可可没忘记这次主要是给孙菲菲挑选，也就拒绝了柜姐的邀请。
    “今天先不用了，我陪我朋友看看，一会儿再去。”
    柜姐客气地鞠了个躬，便离开了。
    曲可可拉着孙菲菲自由挑选，比起在vip室里让其他人把东西送到她面前过目，多一份怡然自得的乐趣，这才是逛街真正有趣的点嘛，比起过程，更在意挑选的进度。
    “可可，这些……”嗯……有点小贵。
    孙菲菲难以启齿，给她使了个眼神，曲可可很快就get到了，她笑着拍拍她肩膀，宽慰她，“没事儿，我现在是公司ceo了，之后也是要请你过来做我的助理，别客气，敲诈老板呢。”
    孙菲菲的注意力全在她前面那句话上，“你现在是ceo了啊，也太厉害了吧。”
    “嗨呀，还好啦还好啦，主要全靠顾直，我就是个空降的。”曲可可笑着掩饰，谁也没发现她笑容深处的心酸。
    “也不全是，”孙菲菲一本正经地说：“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我还不清楚嘛，泡图书馆的日子是不会说谎的。”
    曲可可没想到自己的心酸被人看出来，她心里挺欣慰的，大部分人都以为她是空降的，谁知道她背后付出的那些努力呢。
    虽然顾直一直说就算失败也没太大关系，可她她还是想一直在努力追赶着顾直的脚步。
    大概是因为喜欢，所以想和他一起并列站在世界之巅。
    “好了好了，怎么越说越煽情起来了，”曲可可忽而想起什么，“对了菲菲，寒假有空吗？有空的话来我公司做实习呗。”
    她之前承诺过孙菲菲的，再加上这么些时间相处，她发现孙菲菲是个值得深交的人。
    “这么早？”孙菲菲眼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惊讶神色，但很快又颓然起来，“我来当助理不太好吧，你不也刚入职，在读大学生做ceo，公司里估计反对的声音不少吧？”
    她倒是很会为她考虑，这让曲可可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没关系，其实也不止我一个人，”曲可可实话实说，“顾直把姚梦莹调过来了，大事小事她也会帮忙的。”
    “姚梦莹？！你说的是顾氏集团的公关总监姚梦莹？”孙菲菲惊讶，“听说她很严厉啊，不过也是真的有能力。”
    也难怪孙菲菲那么诧异，姚梦莹在业内的名声也不小，虽然不比顾直，好歹也是顾氏集团顾直手下得力一把手，这样有实力有才情的人，称一句公关业界楷模完全不过分。
    “是啊，所以你也别有心理负担，一起来呗，而且我好歹也认识你那么久了，作为一个ceo，为公司招贤纳才是很有必要的，不想让我产生看错人的想法，那你进了公司也要好好奋斗啊。”
    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孙菲菲很难拒绝，一口应了下来，“好啊，曲总。”
    她真叫起她曲总的时候，曲可可心里特别有感触，一切真的就重新开始了。
    两人继续挑选高跟鞋，曲可可先看上一双银色铆钉细高跟，准备让柜姐拿过来让孙菲菲试一试，“这个款，36码。”
    孙菲菲知道自己即将作为实习助理，该有的门面一样都不能少，也没了之前那么严重的心理负担。
    谁知这时另一个女声立即传了过来：“店里所有36码的鞋全给我包起来送到白家，我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