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回家时她仔仔细细的检查过,内胆的中心部位不小心蹭上了一点血迹,因此没有直接塞进衣柜,而是趁妈妈不注意用塑料袋里叁层外叁层的包好,藏在书包里准备带去学校洗晒。
大概是早上吴女士收拾房间时发现了,顺手替她搓了一把。
李纯心虚透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她和李群是亲姐弟,身上流着同一个人的血,她对他好、帮助他是理所应当的,要说错也是李朝东当年自己种下了错因,何况爸爸根本不可能看出端倪,就算李群现在站在他面前他都未必认得出那是自己儿子,他们身高相差不多,她完全可以谎称是自己的衣服,只是网购时没有看清款式。
“小纯?”外面久久没有动静,李朝东把音量调小了两格,“你干嘛呢?”
“没什么。”她手忙脚乱的把那件湿衣服团进了怀里。
中午吴秋芳炒了猪肝,炖了一大锅萝卜排骨汤,还拌了海蜇、切了两斤卤牛肉,做了蟹粉豆腐和酸菜肉沫煨粉丝。本省菜口味纷杂,有的地方重油浓酱,有的地方酸咸交织,李朝东老家(也就是爷爷奶奶家)地处一个经济水平相对中等的县级市镇,坐动车过去大概两个小时十分钟,那里的人很爱吃咸菜,每年奶奶都会送两罐自己腌的酸菜和辣豇豆来,配粥炒饭,滋味无穷。
李纯口味随妈妈,她爱吃辣,但不怎么喜欢吃酸,加上今天来了姨妈,心神不宁,一顿饭只扒了几口米,吃了一点猪肝和排骨汤。
“今天这么早就去学校?”
吃过午饭女孩背着书包换鞋,自始至终没跟吴女士对上视线:“有份试卷落在教室里了,得早点过去补。”
妈妈看了一眼爸爸,恨铁不成钢道:“怎么这么粗心大意啊。”
小学毕业吴女士就不再过问学校里的事了,她不懂,怕露怯。抱着书包坐上回学校的汽车时,八千岁满脑子都是‘捂了这么久,衣服不会捂臭了吧?’虽说本来就不打算还给他了(毕竟沾过那啥,他再穿在身上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一会儿逛逛某宝,看有没有款式差不多的,重新给他买一件好了。
十一月中旬学校期中考试,考完就是运动会,算是给大家放松一下。高叁年级时间紧张,就不参加开闭幕仪式了,其他一切正常。体育委员花了一节晚自习敲定参赛名单,运动神经衰弱到几乎没有的李纯同志不负众望,成功加入了班级后勤小组(……),负责给运动员们拿衣服递水,偶尔打扫打扫看台卫生。
这活儿不重,加上今年运动会只开两天,周五闭幕之后就直接放学回家了——平时只有高一年级周五放学,高二高叁都要等到星期六上午,上完两节自习课才正式放假。
“我看看下午还有什么哦……”身为健儿之一,这两天周南总是忙的不见人影,身兼宣传委员、女子四百米接力第一棒、跳远选手等多重职务,好不容易闲下来时运动会已经接近尾声,操场上没剩几个高叁的,都是高一高二在四处闲逛。八千岁本来想跟徐圆圆她们一起回教室做卷子,又觉得很久没有发过呆放过风,有点舍不得外面的新鲜空气。
周大嘴对着表格看了一圈,若有所思的拆开一条公费巧克力:“只剩扔铅球和仰卧起坐了,要不去看小乔他们两人叁足吧?”
班主任张远乔年方四十五,男,体重不详,今年开始有点地中海趋势,因为名字里带了个乔字,大家都管他叫小乔。
李纯不置可否:“那走吧。”
老师们比赛不会动真格,说白了就是自娱自乐,正儿八经的田径项目只有跳高跳远和一百米赛跑,而这些项目中年男子都不会参加(……),两个人一边盘点小乔去年的战绩一边挽着手臂慢慢往橡胶跑道走。
“那哪叫赛跑啊?那叫竞走好不好!老王挺着个大肚子,一百跑的还没人家四百米快……”
说完周南嗝了一下,顺手把巧克力包装袋丢进了垃圾箱。早上检录时听到校内广播男子二百米决赛,某个有点耳熟的人名最后拿了金牌,中午吃饭本来想跟她说的,谁知道李纯临时有事,没跟她们一起吃。上个月的打架事件雷声大雨点小(也可能是高叁消息闭塞),反正周南至今没听说什么请家长的风声,再说这事人家姐姐不提,她上赶着八卦也不太好。大嘴裹紧外套感慨一声:“好快啊,这都十一月了……”
时间过了四点,跑道边上还是挤满了人,今天不查仪表,很多女孩脱下了土红土红的校服外套,露出各色精致毛衣和格纹呢子裙。又一阵欢呼响起时李纯忍不住偏了偏头,一道轻盈如燕子的黑影倏地掠过视野,很不幸八千岁没能继承李朝东驾驭文字的天赋,只能傻呆呆的站着,搜肠刮肚遍寻不得合适的形容以描绘那种舒展到极致的体势,优雅、健康、有力,脑海中不知怎么蹦出了晴格格的脸:“力是一种美,柔也是一种美,他呀把这两种美给糅到一起了。”
周南跟着侧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喊大叫起来:“卧槽!小奚老师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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χyùsんùωù9.cOм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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