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听起来他们很爱你。”
    汉娜本来对牛奶没什么太多的好感。但听到叶青这么说，又看到他那一大口喝得那么香的样子，自己也忍不住尝试一下多喝了一口。
    “我姓科赫，我相信你应该知道了。小时候我父亲一直在各地到处飞，当然现在也是。我母亲则几乎不管我，小时候接触最多的是照顾我的一个仆人。那时候她也喜欢追着我让我喝牛奶，可惜那时候很逆反，每次都不喝。”
    似乎是被叶青的话引发了自己的回忆，汉娜不经意间嘀咕了这么一句。可随即反应过来，很快开始转移话题。
    “不说这些了，上次你说的话很有道理。我回去后想了想，现在已经好多了。的确，爱情中的很多付出，最终感动的也只是自己。看上去你年纪不大？怎么会有这么多感悟，莫非你之前谈过很多恋爱？”
    “都是知易行难罢了。我有过一个喜欢的女孩，到现在可能还有些喜欢她吧。”
    看到汉娜转移话题，叶青自然而然地跟上。两人的交情还没那么深，还不到聊家庭的地步，刚刚只当是汉娜的情绪管理不当。叶青也不会蠢到去拆穿。
    “三个月前的时间，我一直都生活在华国。那里和联邦在文化上有很大的差别，大部分的华国父母都极度反对孩子早恋。那个女孩，我是在初中的时候遇见的，那年我12岁。”
    叶青转动着手中的杯子，眼神略过汉娜的脸庞，看向店门外的人来人往。
    “最初的时候，我对她还没什么感觉。或许是她当班干部时，一次在上课前发现了正在补觉的我，用我盖在头上的课本，敲醒了我。本来我应该挺生气的，毕竟被人扰了清梦。但那时候看到她气鼓鼓的样子，我好像又生不起气了。”
    “后来呢？”
    看着叶青嘴角不自觉露出的一丝笑意，汉娜的好奇心仿佛被一只调皮的小猫狠狠地拨动了一下。下意识地，汉娜追问的话脱口而出。
    “后来我尝试着吸引她的注意力，比如找她的同桌互动。比如故意将自行车停在和她靠近的地方，这样放学的时候有一次打招呼的机会。那时候我还不清楚这种感觉是什么，直到有一天，我和她约好了在周末见面。”
    “那一次她牵着她家的狗出来，一条小泰迪犬。说起来挺有意思，我这个人从小就招猫猫狗狗的喜欢，那天那条小泰迪一见到就扑到我身上。弄得它主人很是吃了不少飞醋。对了，那条泰迪喜欢吃棒棒糖，你能相信吗？”
    “棒棒糖？！”
    汉娜被叶青的话弄得一愣。但随即想想，好像也挺有趣的。眼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叶青，仿佛在说，继续啊！
    “当年我从她口中知道后，也是不可思议。但想想这条狗那会那么给我面子，我也不能亏待它。于是我就去买了棒棒糖，和她一起喂狗。或许是两个人很近的蹲在一起，拉近了一些距离。后来我们一边散步遛狗，一边聊天，聊了很多彼此的爱好啊什么的。”
    “那时候她很喜欢看日本的动漫，尤其是死神。她喜欢里面的黑崎一护，而我除了神奇宝贝那些都没看过。十岁开始，经常看一档历史类的电视节目，所以那时候我的历史成绩非常好。而她则完全相反。”
    “我也喜欢看日本的动漫，不过我不喜欢死神系列。”
    汉娜喝了一口杯中的牛奶，越听越感兴趣。甚至偶尔还把自己代入进去。
    “就挺搞笑的。那时候我给她讲历史，她给我讲动漫。我们彼此听得都是一头雾水，但感觉却很棒。起码，我的感觉很棒。感觉和她呆在一起我很放松。后来她转班了，我们相见的机会变得很少。”
    “高中的时候，我们不在一个学校。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到现在，我已经五六年没有见过她了。除了社交网络上的照片。最后一次见面是16岁时的一次旅游。”
    叶青说到这，仿佛想起了什么。喝了一口杯中的牛奶后，手不可控制地摸向了桌上的香烟。汉娜看到这一幕也没说什么，甚至十分配合地把打火机递给叶青。
    “谢谢。那时候是我第一次做背包客，在我们国家的首都。你知道，那是一座有着雄厚历史的名城，正巧我的历史不错。那时候我正好碰到了她和她妈妈一起也去那座城市。我们约好了一起游玩。”
    说到这，叶青抽了一口香烟。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出了声。
    “你知道吗？她妈妈带了一份纸质的政区图。哈哈哈，就是那种很大的，行政区域划分的地图，她在参照那张地图找游玩的景点。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说你们就跟我走吧，然后我就带着她们母女两，一路走一路看。碰到历史文化景点时，我给她们讲述其中的故事，那时候她就在旁边跟着玩就可以了。无论是线路选择，还是景区行程，都不需要她操心。”
    “或许就是那一次，我心里突然想到。我好想就这样，一直一直地照顾她。让她可以就这么一直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地玩下去。可能从那个时候，从我心里冒出了我想照顾她的想法时，我才真的肯定了我对她的感情。”
    “挺好的，感觉就像日本一些校园恋爱动漫里的情节。说得我都有点羡慕她了。”
    汉娜再次喝了一口杯中的牛奶，难得地多说了一些话。
    “你知道，我们这边的人没有你们东方人的那种矜持。我中学的时候，那些追求者都仿佛雄孔雀一样，不停地在你面前炫耀。他们年轻的时候，很少会有东方人的那种责任意识。我心里清楚，那时候他们无非是图我的身体，现在则是多了一个富兰克林罢了。”
    “或许是，但现在我们那边其实也差不多。关于这一点我不好评论，甚至我也必须要说。我并非什么专情的人，看到漂亮的女孩，我也会想多看几眼。后来她有男朋友后，我还忘不了她，可能只是因为那时候我身边很少有女孩子出现而已。”
    叶青耸了耸肩，将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