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前几天吴普光探视过林然。
    回去后竟然将一面比父亲送与她的琉璃宝镜，还要精致几分的琉璃宝镜。
    这让王燕瞬间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相公，这是从何而来的？”
    “还能从何而来？学生林然送的。”
    “专门送给他师娘你的。”
    吴普光虽然喝酒喝得有点多。
    但是头脑还是比较清醒的。
    “啊···这···”
    王燕差点脱口而出这可是价值五六十万贯的宝物啊。
    不曾想吴普光下一句直接将王燕给雷的外焦里嫩。
    “我老师，孔大师。林然也送了一个。”
    “而且他那义结金兰的兄弟们，每家他都送去一面。”
    “看你这惊讶的样子。”
    “林然都说了只不是区区薄礼而已。”
    吴普光据实开口说道。
    “你是说，这样的琉璃宝镜，他一下子就送出去十几个？”
    王燕此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虽然她自小在世家长大，对金钱的概念比较模糊。
    可是见过败家的，也没见过这样败家的啊······
    这么贵重的东西随随便便就出手相送。
    也不知道林然这小子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是啊，你要是不相信就自己去问问他便知道了。”
    “正好他马上参加会试了，作为师娘你代我去送他进考场吧。”
    “我这里还要辅导太子课业，实在脱不开身。”
    吴普光的话，让王燕更加决定了要亲自前来与林然见上一面。
    “师娘，如过你喜欢的话，学生过几日再让人多捎一些过来。”
    “这次来长安带的不多，送人都送完了。”
    林然微笑着据实开口说道。
    “师娘不是喜不喜欢的事情了，师娘今天一是来代表你老师送你入考场。”
    “二是来跟你谈一件生意的。”
    “不如咱们便走便说吧。”
    “小红把马车牵过来。”
    王燕柔声的开口说道。
    小红姑娘，好久不见。越发出落的漂亮了。
    林然看到王燕的丫鬟小红，微笑着开口问候道。
    “林公子又来取笑小红了。”
    小红调皮的吐吐舌头，扮个鬼脸开口回应道。
    “侯三，你自己赶着马车跟随我们吧。”
    “我上师娘的车·····”
    林然转身对侯三开口交代完毕。
    然后和师娘一起登上了马车。
    随着小红的马鞭挥舞起来。
    马车开始往礼部南贡院而去。
    “师娘，有事您直说。”
    待马车启动后，林然主动的开口说道。
    “林然，你实话告诉师娘。”
    “这琉璃宝镜是不是你自己制作的？”
    王燕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热切的等待林然的答案。
    “是啊，师娘。这有什么问题吗？”
    林然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真的是你制作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王燕高兴的嘴巴都合拢不起来。
    一把将林然给搂在了怀里。
    “师娘这么高兴干嘛？”
    林然被王燕这么一抱，立即羞红了脸蛋。
    “这么小的年级，就知道害羞了？”
    “师娘想和你做个生意。”
    王燕看着红透半边脸的林然开口说道。
    “什么生意？师娘尽管开口。”
    “只要是晚辈能做到的，绝无二话。”
    得到林然肯定的答复后，王燕笑的愈发灿烂了起来。
    “师娘想要售卖你的琉璃宝镜，开一间专门售卖琉璃宝镜的商铺。”
    “师娘负责商铺和售卖。你负责供货。”
    “利润二八分成。师娘二成，你八成。”
    王燕高兴的开口说道。
    “那怎么成？”
    林然一脸不悦的开口回答道。
    “二八不成，那就一九。”
    “师娘只要一成利，给你九成。”
    王燕寻思着一成也是个天文数字了。
    问题是这琉璃宝镜的价格那可真是高的离谱啊。
    “这更加不行了······”
    林然小脸耷拉着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那你总不能连一成的利都不舍的给师娘吧？”
    王燕闻言略显失落的开口说道。
    “师娘这样说，让学生以后如何面对老师？”
    “这生意要做，就五五分成。”
    “要不然学生无法和师娘做这二八，或一九的买卖。”
    林然一脸郑重的开口说道。
    王燕闻言一时被林然的话给震惊的没有缓过神来。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林然竟然不惜分五成的利润给她。
    “林然，这五成的利太高了。”
    “师娘觉的心里不安。”
    “师娘，俺这样还觉得少了呢。”
    “商铺和人工成本都是师娘负责，俺只是供货而已。”
    “五五分成说起来是学生沾光不少。”
    “如果师娘不接受，那这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林然据实回答道。
    “好，五五分成就五五分成。师娘这次记住你小子的恩情了。”
    “等你长大了，师娘给你介绍个漂漂亮亮的新媳妇。”
    王燕脸上绽放着美丽的笑容，注视着林然开口笑着说道。
    一句话让林然的小脸刚刚下去的红晕，又迅速的升腾了起来。
    “师娘，俺才多大您就给俺操心媳妇的事情？”
    “再说了，俺自己的媳妇，俺自己找。”
    林然赌气的开口说道。
    惹得王燕掩嘴直笑。
    “师娘做生意这一方面，您还得听学生一言。”
    “物以稀为贵，不要一下子就将所有的货物都搬到前台来。”
    “那样给顾客的感觉就是，这么多咱们可以等等他们降价。”
    “所以永远都是一两个在柜台那里，今天卖完了就是卖完了。”
    “有也说没有了，更别说是没有的时候了。”
    林然趁机跟师娘讲起了生意经。
    让王燕受益匪浅。
    “原来生意还可以这样做？”
    “这样不就是一直吊顾客的胃口吗？”
    王燕扑闪着眼睛开口询问道。
    “师娘言之有理，这就是所谓的饥饿营销······”
    林然直接将后世的那套饥饿营销模式给套用了出来。
    “好像蛮有道理的样子。”
    王燕闻言高兴的沉思片刻后说道。
    林然彻底无语，什么叫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这可是后世被某些商家运用到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营销套路。
    不知道让多少消费者甘之若饴。
    轻易得不到的东西，往往才是最好的。
    最起码人们在心里都是这么认为的。
    “师娘，等你用过之后你就知道，不仅仅是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了。”
    “是真的就是这样的道理。”
    “不过，师娘既然是要开一间琉璃店。”
    “学生一定要为咱们的琉璃店提供最好的琉璃样品。”
    “到时候让整个长安，甚至整个大唐，整个世界，都找不到咱们店里这样的琉璃。”
    “那样的话卖什么价格？还不是咱们自己说了算吗？”
    林然的话让王燕的眼睛愈发的越来越明亮了起来。
    商铺对于太原王氏家族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如今又解决了这琉璃宝贝的供货问题。
    王燕心里从未像今天这么美丽过。
    她仿佛看到了滚滚的钱财已经呼啸着向她奔腾而来。
    让她不得不开始打算在府里专门腾置出一间，专门存放钱财的房间来。
    虽然此事是她自己的主意，相公吴普光并不知情。
    可是他相信相公一定会体谅自己的。
    就相公那些俸禄养活一大家子人，确实是很有问题。
    也就是勉强达到温饱线的级别。
    还得要省吃俭用才行。
    如今一旦琉璃商铺开业，自己就可以完全解决金钱为相公带来的烦恼。
    想到这里王燕恨不得立即前往娘家。
    与父亲王长远好好探讨此事。
    “林然，你说的这些。师娘都记下了。”
    “到时候，师娘一定按照你说的去经营琉璃店铺。”
    王燕开心的回应道。
    “小姐，考场到了。”
    小红的声音在马车前面响起。
    自从太原王氏重新接纳王燕以后。
    小红就恢复了以前对王燕的称呼。
    “师娘，那俺就下车了。”
    “好好考试，你还小，今年即便是考不好也还有的是机会。”
    “不要有任何压力和负担。”
    师娘抚摸着林然的秀发温和的开口叮嘱道。
    和刚刚林然在宿国公府时，姨娘叮嘱的话，如出一辙。
    “师娘，学生知道了。”
    林然闻言心里一暖，随机起身走下马车。
    “去吧，进去吧。”
    “师娘在马车上看你进考场，便回去。”
    王燕掀起车窗开口说道。
    此时正值进场高峰，四面八方而来的考生们。
    一个个意气风发的向着考场而来。
    他们都是来自大唐各地的精英们。
    这次会试对所有的考生来说，这才是块真正的试金石。
    “师娘，再见。小红姑娘，再见。”
    “回去代俺给老师问好。”
    林然挥手，乖巧的说道。
    “老侯，你就在这等俺吧。”
    “如果闲得无聊，就去城里溜达一圈。”
    “不过不要太久啊，本公子考试答卷很快的。”
    林然郑重的交代道。
    “放心吧，公子。属下就在这里等公子。”
    “属下那里也不去。”
    侯三摸摸头笑着开口说道。
    王燕和小红一直注视着林然通过身份验证。
    然后进入考场后，才调转马头。
    “小红，直接去父亲那里。我有要事要与父亲商量。”
    小红闻言，答应一声。
    立即向着王家的府邸而去。
    远远的王氏的大门和院墙便清晰可见。
    至于为何如此说。
    时因为王氏的大门和院墙都是别样的颜色和色彩。
    据说都是从遥远的西方过来的商人，带来的颜色，涂抹上去的。
    各种各样的色彩，羡煞路人。
    王长远还让家仆们，每日必须仔细擦拭干净。
    无论是府门还是院墙，都是一尘不染，油光闪亮的模样。
    在阳光的照耀下，越发显的光彩夺目，让人目接不暇。
    “老爷，四小姐来了。”
    管家王刚走到族长王长远面前，恭敬的开口说道。
    “不是说过了吗？以后四娘回家，不必再让她在府外等待了。”
    王长远闻言立即快步走了出去。
    “下次再敢这样，你这个管家就不用干了。”
    王长远冷冷的留下这句话。
    转眼便走出了房间，剩下王刚在原地发呆。
    “父亲大人，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这让四娘如何是好？”
    王燕看着快步而来的父亲，内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你们几个听好了，以后四娘回家。”
    “谁胆敢在阻拦，休怪老子翻脸。”
    门口几个家丁闻言，齐齐脸色大变。
    一起大声答应道。“老爷，小的们知道了。”
    “四娘，跟父亲一起回家。”
    “嗯······”
    双脚踏进阔别将近十年的王府大门。
    王燕的脸颊瞬间被一种叫做眼泪的东西给挂满。
    最疼爱自己的母亲已经走了五年了。
    而自己作为女儿，竟然连个母亲去世的消息都没有收到。
    更别说见母亲最后一面了。
    她老人家一定走的挺遗憾的吧。
    难怪那段时间。
    母亲一直在自己的梦境里出现。
    每一次王燕都会在梦中哭醒······
    原来母亲再用另一种方式，在和自己联系。
    母亲那时告诉自己，自己该回家看看了······
    可惜，当初的自己并没能理解梦境里母亲的意思。
    这种遗憾，注定将成为终生的遗憾。
    一辈子在心里内疚着。
    再也挥之不去。
    王长远回头看到泪流满面的女儿。
    知道这一切，有一大半的责任是自己的固执造成的。
    “父亲大人，女儿今天是有要事来协商的。”
    来到客厅，恢复恢复自己悲伤的情绪之后，王燕开口说道。
    “哦，四娘有什么事情，父亲为你做主。”
    深知亏欠女儿过多的王长远，注视着王燕郑重的开口说道。
    “父亲，是好事，这次女儿有好事情告诉父亲大人。”
    王燕想起林然的话，伸手从衣袖里掏出来两个琉璃宝镜。
    “父亲，您自己看看这个。”
    “这是父亲送你的琉璃，怎么还有一个比父亲送你的还要好上几分似的？”
    王长远接过王燕递过来的两面琉璃宝镜，不由的瞬间脸色大变。
    “父亲，您不必隐瞒女儿了。”
    “女儿知道这琉璃宝镜价值非常昂贵，今天女儿就是来告诉父亲，这琉璃的生意女儿盘下来了。”
    “你说什么？”
    王长远闻言，立即猛的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满脸都是震惊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