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酒吧。
    威尔逊医生很无语。
    原本一个很米国梦很能打动人的演讲，被亚当这么一说，好像就是个笑话。
    偏偏他笑不出来。
    因为董事会上，他真的被触动了……
    “还有。”
    亚当见威尔逊医生回答不出来‘经典问话不会吧’，微微一笑，继续笑道。
    “他成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甚至不是一年两年了。
    难道非要成为亿万富翁才能底气十足的回去？
    三四十年，他从来没想着回去！
    如今却拿着这个来说事，做演讲。
    这是什么行为？
    这种灭情绝性，什么都拿来为他所用的性格。
    也不怪他能成功。
    他连捐赠都要附加成为你们总boss的条件。
    还为了人类的健康而奋斗，只要还有疾病，就随便你们往空白支票上填？
    你试试？”
    “唉。”
    威尔逊医生苦笑道：“别说了，他刚刚当选新的董事长后，立刻就要求卡迪（普林斯顿教学医院院长）用商业思维来运营医院。
    在他看来，医院售卖的商品是健康。
    而这个是很容易售卖的。
    要是卡迪不想出售，那说明卡迪不在乎人们是否能够得到健康。”
    “诡辩。”
    亚当哑然失笑道：“每个资本家都会这一套，都是为了买家好，却从来不说买家有没有为此付出了不该付出的超额代价。”
    “豪斯被他直接盯上了。”
    威尔逊医生担心道：“他的诊断科本来就是卡迪为他特意设立的。
    全世界独一无二。
    真的能够给疑难杂症的病人带去生存的希望。
    但落在沃格勒眼中，每年预算300万，平均每周只治疗一个病人的诊断科，就是财务黑洞。
    偏偏豪斯还不受任何人的控制。
    沃格勒要求豪斯穿白大褂。
    卡迪无奈一再要求豪斯，可是豪斯根本不理他们。
    这几天，沃格勒一直待在卡迪的办公室，要求卡迪的秘书，打印诊断科所有的收支数据，要进行审查。”
    “豪斯怎么做的？”
    亚当立刻来了兴趣。
    “你觉得他该是什么反应？”
    威尔逊医生好奇道。
    “他做什么我都不奇怪。”
    亚当笑道：“但不同的反应代表着不同的含义。
    如果他依旧无所谓，我行我素。
    那说明他不怕查，或者强做镇定。
    如果他装模作样的妥协，那说明诊断科的财务真的有问题，或者他准备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这也不奇怪。
    以豪斯那副做派，还有各种小‘小兴趣’，他的诊断科要是一点财务问题都没有，那才是出鬼了！”
    “……”
    威尔逊医生再次无言以对。
    细数好基友豪斯的各种‘小兴趣’，刘备欧阳锋都很费钱费身体的。
    而且他还有很多即兴的消费。
    那也是大头。
    诊断科每年300万，不是说全支付给了豪斯和三只鸭子的薪水。
    那是小头。
    大头其实是诊断科诊断病人时会使用的各种仪器药物人员的支出。
    毕竟是疑难杂症，开始将各种贵的离谱的检查全部做一遍，那是基操。
    再来一遍的都不是少数。
    更别说会用到的特殊又珍惜的药物了。
    这都算在诊断科的支出费用上。
    “别担心。”
    亚当调侃道：“你这是关心则乱啊。
    豪斯是谁？
    他什么没经历过？
    还有他那个脑子，就算贪污了科室费用。
    也不会那么容易审查出问题的。
    只要财务上没有大问题。
    他是普林斯顿教学医院的终身教授。
    不大动干戈，和你、卡迪医生这两个豪斯的坚定拥趸彻底翻脸前，他是动不了豪斯的。
    也就是说，在你被开除前，豪斯是不会被开除的。
    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真是莫大的惊喜和安慰。”
    威尔逊医生这才明白豪斯老是想搭讪亚当的原因。
    接触多了，才发现亚当.邓肯谦谦君子完美医生的外表下，是和豪斯一样的古怪毒舌。
    “你想我怎么帮他呢？”
    亚当笑了笑。
    “我也不知道……”
    提起正事，威尔逊医生反而迟疑了：“我只是想着豪斯无法接受离开普林斯顿教学医院。
    因为这是卡迪的医院。
    也是他最后也是最好的安身之地。
    一旦他被踢出去，那他就彻底没地方去了。
    没有谁能忍受他。
    他也无法忍受任何挑战他自傲性格的改变。”
    “这话不假。”
    亚当点头：“如果不是卡迪医生是院长。
    如果卡迪医生不是颇有气质的女人。
    如果不是卡迪医生内心崇拜豪斯。
    三个如果，但凡缺了一个……
    嗯。
    好吧。
    有你的存在，第二个如果可以省略。
    那就是两个如果。
    缺了任何一个，都没有现在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的豪斯医生。”
    “他不能不当医生。”
    威尔逊医生叹息道：“他的痛苦是无时无刻不在的，有着他最爱的医学解谜。
    他还能忍受。
    一旦他被开除，又没有任何医院收留，没法再行医解谜。
    我怕他立刻就会成为彻头彻底的瘾君子。
    到时候他就彻底毁了。”
    “你该不会是想我替他留条后路吧？”
    亚当摇头笑道：“我欣赏他的医术，但并不喜欢他的为人处事。
    我已经有一个让人无法忍受的好朋友了。
    可不想再在身边拉一个。”
    “……好吧。”
    威尔逊医生苦笑一声：“我的错，我还以为你是他的朋友，会愿意帮他呢。”
    “呵呵。”
    亚当瞄了他一眼：“别来以退为进，请将不如激将那一套……”
    “嗯。”
    威尔逊医生笑了笑。
    “哎呦，我这暴脾气！”
    亚当也笑了。
    次日。
    普林斯顿教学医院。
    院长室。
    “你的白大褂呢？”
    院长卡迪医生看着一瘸一拐走进来的豪斯医生，抱怨道：“沃格勒威胁要开除我，如果我不支持他控制你或者开除你的话。”
    “别理他。”
    豪斯医生毒舌道：“金并再强，也不过是纽约这座罪恶都市臭水沟里的一只臭虫罢了。”
    沃格勒是个高大粗壮的非裔光头，和漫威里的黑道霸主金并很像。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敢这么说？！”
    卡迪医生生气道：“你真的不怕被开除，然后无处可去？！”
    “别担心。”
    豪斯把玩着手上的拄拐，意味深长的说道：“在这所医院，我就见证了三次换主。
    金并不一定能留到最后的！”
    “靠你想走他吗？”
    卡迪医生没好气道。
    “为什么不呢？”
    豪斯神秘一笑。
    卡迪医生一呆，随后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