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中心。
    外科会议室。
    “病情这么严重了吗？”
    亚当看了一眼一旁苦笑的伯克医生。
    也只有病情是伯克医生他们自觉搞不定了，才会这般推脱，生怕负历史责任。
    不然的话，所有人估计都会抢着给上帝右手做手术。
    这不仅是学术地位的象征，更是人情人脉的极限扩展。
    眼前这位可是现代外科手术的奠基鼻祖之一。
    看看外科主任这种大拿都是他的弟子就知道了，真正的桃李满天下。
    地位低的，就算傻大胆敢做，上帝右手也不会找他做。
    不上不下。
    因此一下子就尴尬的卡在这里了。
    “沃尔特患有主动脉瓣和二尖瓣狭窄，三尖瓣逆流，需要做双瓣膜置换术和三尖瓣修复术。”
    外科主任斟酌的说道。
    “还有呢？”
    亚当点头道。
    如果只是这样，还不至于吓得那么多名医不敢动手。
    “我还有慢性心房纤颤、肺动脉高压和左心房血栓……”
    上帝右手开始在那掰手指数他的各种基础疾病了：“这些医生都觉得一旦开刀，就会杀了我。”
    “这不能怪他们。”
    亚当摇头道。
    这个年纪了，还这种狂叠负面buff的架势，就算是他，不看具体的病历资料，也觉得凶多吉少。
    不怪伯克医生都直接缩了。
    因为一旦接了，到时候九成九会死在他的手上。
    到时候医学界可不会管其他名医都不敢接的问题。
    只会在那些不敢接的名医宣传下，说伯克医生水平不行，还妄自尊大的害死了上帝右手，让整个医学界痛失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然后伯克医生就会成为所有后来医学生的反面教材。
    “病历、心脏超声波、胸部X光片……所有你需要都在这里。”
    上帝右手将一叠资料往亚当这边一推，看着亚当：“现在唯一的问题是，邓肯医生，你愿意替我做手术吗？”
    “只要你希望，我没问题。”
    亚当点头。
    “哦，为什么？”
    上帝右手好奇道：“你不怕背负历史责任吗？”
    “我不怕。”
    亚当摇头笑道：“你是现代外科手术的奠基鼻祖之一。
    你奋斗了一辈子，为现代外科手术创造了那么多成功的术式，让无数病人因此受益，活了下来。
    作为医学界的后辈，我不会看着这样的你，落得一个没人愿意为你做手术的地步。
    那就太讽刺了。
    再说这台手术成功率或许会非常低。
    但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一旦我成功了，我就是挽救了上帝右手的医生。
    而且就算这台手术失败了，我也自信这不会是我在医学界和医学史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也不会是对我一生成就盖棺定论的一笔。
    未来进入医学界的医学生们，不会只盯着我害死了上帝右手，而是得到警醒，再强的医生，也会有失败的时候。
    我们只是医生，不是上帝！
    尽力就好！”
    “……”
    伯克医生在旁听着，苦笑道：“还是我来吧，亚当说的对，我们不该让你这样的前辈，最后落到一个没人愿意为你做手术的地步……”
    “多谢你的好意。”
    上帝右手看了一眼伯克医生，笑道：“但是我决定了，这台手术由邓肯医生来帮我做！”
    “沃尔特！”
    外科主任忍不住插话道：“亚当的实力，的确没问题，但还是让伯克医生主刀，亚当来当一助，这样更稳妥些。”
    “不！”
    上帝右手摇头道：“就让邓肯医生主刀！
    理查德，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医生愿意为我做手术。
    泰德·金斯堡，格雷戈·豪斯。
    他们和邓肯医生一样，完全不怕我死在他们的手术台上，负什么历史责任。
    但是我不喜欢他们这两个混蛋！
    一点都不喜欢。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为难你们……”
    说道这里，上帝右手叹息一声，看着外科主任：“最重要的原因是我需要一个朋友，万一我进手术室出不来了，我希望是由我的老朋友跟我道别。
    我本该结婚，生一群孩子，这样就不用拉你为我送终……”
    “荣幸之至！”
    外科主任听到这里，伸手放在上帝右手之上。
    他不仅是上帝右手的学生，更是对方的弟子。
    上帝右手是他的师父。
    既是老师也是父亲。
    一个老父亲面临生死，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自然想的是家人陪伴。
    “我知道你不会拒绝我的。”
    上帝右手伸手拍了拍外科主任这个他最欣赏的弟子，笑道：“原本我最大的期望就是让你陪伴我，一起做手术，但是我现在发现，我可以期望的更多了。”
    说道这里，他看向亚当：“所以我希望韦伯当一助，邓肯医生你来主刀。
    就让上帝来决定，上帝右手这个荣誉，是否该现在就传给亚当之手了！”
    “你是永远的上帝右手！”
    亚当笑道。
    “呵呵。”
    上帝右手不由笑的更开心了：“好，好，以你这样的天赋能力，的确不用继承什么上帝右手的虚名。
    亚当之手，或许才是人类最需要的！
    不过我还是期待我们这一老一少两只手，能够给医学界留下一段传奇有趣的故事，激励那些有志于医学的人们，投身进来。
    这样岂不是很有趣？”
    几人又谈笑了一阵，亚当就提议重新做检查。
    虽然他不在乎失败。
    但能不失败为什么要失败。
    隔壁的豪斯医生虽然是个混蛋，但他有些行为却在此刻颇为应景。
    那就是每个人都会说谎，千万别相信任何人。
    所以虽然上帝右手带的资料很全面，亚当也认真看了，但他还是要重新做个全面检查。
    天知道这里面的资料是否有错？
    上帝右手不差这点检查费，再做一次全面检查，不仅病情是最新的，也能将可能存在的人为失误压缩到最低。
    这一次，亚当和外科主任，亲自带着上帝右手，做各项检查。
    一边做检查，一边和上帝右手交流手术方案。
    上帝右手不愧是上帝右手，他的水平是登峰造极的。
    如果不是医者无法自医，亚当相信他自己来做这台手术，成功率会大大提升。
    亚当最喜欢这种交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