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碟牛肉、一盘花生、一份凉拌豆芽加上一盘切羊杂，明媚的阳光下，曹安和沈渔坐在了高楼上，观看着杜家的覆灭。
    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
    “复仇和爱情都是最美味的酒，难道你需要别人的代劳，体面点。”
    沈渔不知不觉的想起了暗影杀人给他说过的那句话，其实代劳也没有什么不好。
    杜家大院，无论是衣裳笔挺的大人物，还是娇俏动人的女眷，或者说帮闲的人群，大宅里的打手，一个个如同鹌鹑一样趴在了地面上，脸贴着地面，尊严被军靴践踏而过。
    反抗者杀无赦。
    一个黑帮头子建立起的势力，和一个正经人家建立起的组织，区别有多大？
    为什么那么多人不碰违法的事情，为什么许许多多的人做了坏事要洗白上岸？
    因为沾了某些东西，等于将刀子送到别人的手中。
    杜家是最好的例子。
    今天调来的军官，详细的看了杜家的材料之后，啧啧称奇之后，对着曹安表示，我办事你放心，做事一定漂漂亮亮。
    就像是现在的漂漂亮亮一样，直接开枪毫不留情。
    因为干掉黑帮头子，那是刷功劳的好机会呀。
    如果杜家是正当商人，如果杜家是书香门第，会有人兔死狐悲，会有人出来说事，会有人跑去告状，同乡会、商会甚至是各种不相干组织也会为之鸣不平，反噬极大，可是对方杜家这条死狗，只要程序上符合规定，最多的抗议也只是深切关注——先瓜分了杜家的财产再说。
    “还要感谢你搜集了那么多杜家贪赃枉法的记录。”
    曹安凝视着下面的嘈杂的人群，轻声的说道。
    曹安可以签署命令，但必须师出有名，这其中，沈渔提供杜家的犯罪证据，起到了决定性的因素——桂安、李夏雨、程旭峰三个人，是杜家的狗腿子，暗影杀人干掉他们之前，把他们的个人资料，关系和人生的大事等，打包送到了沈渔面前。
    这就是沈渔为什么留在了申海城，相继点名了李夏雨，程旭峰的原因。
    暗影杀人提供的个人资料，里面详尽的列举了桂安、李夏雨、程旭峰三个人的人生历程，小时候上没有上过学，杀过多少人，和杜家谁谁谁联手杀人越货等等。
    当然，暗影杀人提供的资料等，往往都是一句话，一段记录，比如李夏雨几几年几时几分杀了宋某某，程旭峰什么什么时候杀死了康雁的未婚夫，把埋到了哪里。
    “我的资料比较粗略，主要功劳还是曹大哥的功劳。”
    只有一句话，一段记录就可以搞死一个大家族吗？当然可以。
    申海城和周围城市有着好几起无头大案，沈渔提供了证据最确切的两个——当然不能全部提供，暗影杀人的能力越少被人知道越好。
    一桩是劫持货船，劫持的时候没有想到上面有军用物资，程旭峰不敢出手这些东西，又舍不得销毁，放到了某个仓库中，连杜家都不晓得。
    另一桩则是灭门惨案，凶手没有直接杀人，而是把一家七口押到了车上，然后拉到了荒郊野外活埋，死的人是公务员，杜紫雨的手下，知晓了杜紫雨的一些秘密结果被灭口，家里人这些年一直在寻找他们的消息。
    这是两个重磅炸弹，无论是军用品被劫持，还是公务员被灭门，任何一件都可以死人了，而且证据确凿，军用品的存放位置，死人的埋藏地点等等，曹安的手下在这十天里，都给予了确定。
    有了这些，再加上平日里搜集的情报，杜家的风评，曹安痛痛快快的签署抄家的命令。
    “我的功劳？不，我只是举手之劳，还要感谢你送我的礼物。
    如果那天你的运气好，没有被执法局的人抓住，让我猜猜你下面会做什么？”
    曹安夹起了一块牛肉，放到了嘴里咀嚼。
    “你把歌卖给了王青萝，建立起了朋友关系，她的歌大火特火之后，你会表露身份，说你是沈渔，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被人冤枉四处逃亡，然后拿出了杜家犯罪的证据，请她帮忙寻找合适的渠道。
    杜家这些年作恶多端，也成了靶子，不知道有多少官员或者执法局的人，想要拿他们开刀，这份证据就是宝贝，有王青萝的背书，官员们会给你赦免，忽视的你在这一系列案件中起到的作用，想一想死的人都是什么人，杜云飞、王思凯、李夏雨、程旭峰……这一系列的人都是杜家的人，新闻媒体正在热烈的报道这一系列杀人案，多人急的焦头烂额，然后，出来一个救世主，直接掀翻了杜家，把罪魁祸首一网打尽，那么，还有谁会关注一个高中生沈渔呢？”
    曹安的声音中充满了钦佩，他十六岁的时候可没有这种本领。
    “曹大哥过奖了。”
    沈渔低着头，就像是一个腼腆的中学生一样。
    “想要掩饰一件大事，就用更大的事情来掩饰，杜家覆灭之时，你的热度就会被掩盖，而你也得到了登天之梯，成功的上岸，到时候功成名就，把王青萝追求成功，抱得美人归，真是让人……”
    “曹大哥，你这也是污蔑，我什么时候想对她下手？”
    沈渔气的脸都红了，曹安居然这样的污蔑他？
    “你为什么不会对她下手？
    你把自己打扮成大胡子流浪歌手，在她面前显得喜欢了吴月芙而且痴情，这样的弱点反而让她放下了心。
    你用两首歌撬开了她的心扉，让她认可你的才华，她当然不会放你走，她需要你帮她进行歌曲配音、伴奏等的工作。
    一来一去，你至少能在她身边呆一个月，大家更加的熟悉，她也更加的认同你，等歌曲准备好了，压片准备发行的时候，在一个漆黑无人的夜晚，你偷偷的来到花园中低声哭泣，哭的很伤心。
    哭声会被王青萝听到，她会出来安慰你，询问你为什么难过，同时发现你这段日子里一直忧心忡忡，对你保证，不管发生了什么，她都站在你这边。
    你不说，你只是流泪，倔强的流泪，各种姿势的流泪……”
    “呸！”
    沈渔气的啐了一口。
    “最终，你对她吐露真相，讲清楚你的身份，拿出了杜家的犯罪证据，请她保管，表示你不会连累她的，然后你坚决要离开，浪迹天涯，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花园的淡淡幽香中，你向她吐露了你才十六岁，是一个比她年轻八岁的优质男孩，是不是？”
    沈渔不说话，虽然曹安有些话是扯淡，但也有一部分没有错，他是真的准备这样做。
    “然后呢，王青萝会怎么反应？她是一个好姑娘，她一定会帮你的，
    当然我们不说这个，就算她是一个自私自利而且卑鄙无耻如同你一样的人，她也会选择和你合作。
    为什么，因为利益呀。
    你知道我抄了杜家能弄多少钱？至少五十万银元的收入，这还是明面上的，那些隐藏在水下的财富更多，到时候只要好好经营，不知道能落多少的人情。
    杜家这种混黑道而且混得很大的家族，其实就是肥猪，你只要有杀他们的刀，掌握了他们犯罪的证据，不知道多少想升官或者想发财的人会冲上去。
    大家不杀他是害怕惹来麻烦，但是有了确凿的证据，他们就是筹码，你现在把筹码送到了王青萝面前，她会不接纳吗？
    她就算是一头猪，也会满口答应，帮你也是帮助她自己，这份筹码能让她换来某些官员的友谊。
    她的新歌发行，正好需要噱头，还有什么噱头比得上高中生自卫杀人之后浪迹天涯，谱写金曲被女明星慧眼识人更好？
    一边是金曲发行，一边是杜家覆灭，一边是王青萝名气大涨，成为了正义女神，一边是沈渔同学沉冤得雪，洗白上岸。”
    “执法局之前，死了三十多人，我怎么洗白上岸呢？”
    沈渔继续腼腆的笑着。
    “仔细看死的人，都是杜家的人呀，会不会有种说法，这些是杜家杀人灭口或者内讧的，是不是？
    检察官调查也会发现，除了杜云飞，你从来没有杀过人，你有不在场的证据，而且是铁证。
    然后呢？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选择将你遗忘，不探寻真相，认定那些是杀人灭口和内讧，免得功劳不完美，还要追踪真正的杀人犯，宣判你无罪还要给你一笔奖励，你是被无辜卷入的好市民沈渔，恭喜你，官方为你背书了。就算是以后出现暗影杀人，出现类似的案件，也是别的案件，你彻底洗白了。”
    “我也想这样。”
    沈渔笑了笑，是呀，总有人觉得死了三十四个人，是大事，这个人完了，但实际上，只要提着猪头找对了庙门，天大的事情都可以抹平。
    王青萝帮忙作保，官员们得到了抄家费，杜家成了功劳，沈渔置身事外悠闲看戏，大家都有着光明而美好的未来。
    “然后，你就可以和王青萝王小姐过上幸福的生活……”
    “曹大哥说笑了，我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我对王青萝王小姐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哼哼，你不是馋人家的身子，你为什么要凑到她的身边？你当初可是给同班同学说了，你最喜欢的歌星就是王青萝，梦想有一天和她握手，不是为了她，你至少有十种以上的手段，更隐蔽更安全。”
    沈渔笑了笑，不辩解。
    曹安的思想太龌龊了，这样不好。
    沈渔真的只想和王青萝谈谈音乐，那个过去的他黑历史就别提了。
    歌曲上了金榜，沈渔上了头条，到时候，肥猫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一定会以迅速的找到他。
    铿锵玫瑰那首歌，还有一个小秘密。
    还在地球上的时候，沈渔和肥猫谈论过万一有一天，有人想要知道沈渔为什么预言这样准，然后各种监控沈渔，到处都是摄像头窃听器，这时候该怎么办？
    第一选择是逃跑，必要时候沈渔先留在原地，肥猫到外面激活逃亡程序。
    “我在外地怎么知道你身边安全不安全？用什么暗号呢？”
    沈渔和肥猫的心灵感应范围是十米，如果那时候肥猫跑到了几公里外，怎么确定沈渔身边的情况。那个时候，一人一猫越少在一起越安全
    “我会把手机彩铃，设定为铿锵玫瑰。”
    铿锵玫瑰代表极端的情况，沈渔身边非常不安全，肥猫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