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间万念俱灰,她百般筹谋,到头来都成了嘲笑自己的自以为是。她的外祖父依然枉死,姜氏同样被谋害,老天,难道让她重生一次的意义只是又一次眼睁睁的看着亲人枉死?
老天不公!苍天无眼!怨天恨地,姚姒最恨的其实是她自己。怪她自以为是,怪她技不如人,怪她没能力护住姜氏,悔恨排山倒海而来,她几近成魔!
天亮时分,芙蓉院的所有丫鬟婆子才被放回来,其实眼熟的所剩不多,昨日事发后,大奶奶已经按姚蒋氏的吩咐处置了一批人,如今在芙蓉院当差的,除了姚姒和姚娡身边的两个大丫鬟是熟面孔外,孙嬷嬷和锦蓉锦香这三个人竟然都不见了踪影。
姚娡这一觉却是睡得很沉,连半个梦都没有,若不是她屋里的西洋大笨钟敲了几声吵到了她,恐怕她还在昏睡中。姚娡睁开沉重的眼皮,用手拍了拍头略一醒神,才要拉铃让丫鬟们进来服侍,不曾想半途被一只细小的手给阻止住,姚娡这一吓顿时清醒过来,睇目看过去竟然是姚姒。
“怪吓人的。”姚娡嗔了一下妹妹,道:“这大清早的,你怎么在我房里?”她边说边打量姚姒,这一看不打紧,只见妹妹青白着一张脸,那神情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犹其是妹妹那双黑漆漆眸子里,此刻竟蕴含了太多悲忿和其它看不明白的复杂情绪,她一个激灵,便急道:“姒姐儿,出了什么事?你这个样子是怎么了?”
“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同老太太顶嘴对着来,姐姐,你千万记着我的话。”姚姒紧紧的握了握姚娡的双手便放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内室,留下姚娡一脸的莫名。她坐在床沿边沉思良久,才拉铃让丫鬟进来,走进来的是一脸疲倦的采菱,她有些奇怪,今儿不是采芙当值么?
采菱并未让姚娡久等,她走近到姚娡的床边便扑通一声端端正正跪了下来,沉痛道:“姑娘,太太昨儿半夜里没了。”
“什么没了?”姚娡怀疑自己听错了,昨儿青橙都还给姜氏把了脉,都说姜氏身子没大碍了,怎么会人没了?
“姑娘节哀!三太太昨儿半夜去了!昨儿姑娘睡得早不知道,奴婢等人和三房其它丫鬟婆子昨儿被审了一夜,将才才被放回来,府里都已经挂起了白,三太太的灵堂都已布置好了。”
姚娡听到这话后,又想到方才妹妹的异样,她霍地站起来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往姜氏屋里跑去,她边跑边对自己说这不是真的,丫鬟们许是同她玩笑。很快的她就跑到姜氏的内室,屋里早已没了姜氏的身影,只得几个面生的小丫鬟在打扫,姚娡待要转身跑向姚姒的屋里去,采菱一把拉住她,哭着劝道:“大奶奶吩咐奴婢们需得尽快替姑娘换上丧服,一会子就要到灵前去哭丧,姑娘骤然失母伤心是有的,但您是三房的嫡长女,听说孙嬷嬷和锦蓉锦香两位姐姐都殉了主,三房如今只能靠您了,姑娘您要撑起来啊!”
姜氏的身后事姚蒋氏吩咐下去大肆操办,按足了二品诰命夫人的排场,因着天气逐渐炎热起来,库房的冰块都不够用,大奶奶只得打发人去几家相好的人家借冰回来,好歹能多保几天姜氏的身子不那么快腐坏。
前来姚府吊唁的人络绎不绝,许是老太爷花了大力气打点,外面竟然听不到丝毫难听的传言。人有生老病死,仿佛姜氏的去逝不过是再平常的事。
姚姒和姚娡足足在灵前跪了十四天,姜氏才被葬入了姚家在城外的祖坟。姜氏丧事毕,姚娡瘦了一大圈,趁着第二日请早安时,姚娡带着姚姒跪在了老太太面前求情,“孙女和姒姐儿骤然没了母亲,心里实在是伤心,在芙蓉院里守孝,日日对着旧景实难免伤情。孙女想带着妹妹去琉璃寺给母亲守三年孝,求老太太成全!”
姚娡的话里半句没提姚娴,姚娴也不恼,竟微微的掩袖笑了笑,毫不在意姚娡对她的嫌弃。
屋里其它人经了这场事故,心里或多或少都是明白些内情的。姜氏去得急,这里头很难说没有什么隐秘,如今三房的两个嫡女就要避出去守孝,众人心里多有同情。姚蒋氏听到这话后很是皱了下眉头,却没有立即答话。
五太太是深知内情的,三房没了姜氏这个正室在,姚蒋氏接下来一定会替三老爷续弦,三房的嫡女避出去守孝,此举说不定正合姚蒋氏的心意,此刻姚蒋氏这样的做作,不过是怕人说她太过无情。五太太心里一边分析着姚蒋氏的心思,一边计较着得失,不过一瞬间她便有了打算。她上前去拉起了姚娡和姚姒,很是慈爱道:“三嫂在天有灵,是知道你们的一番拳拳孝心。只是你们若是去琉璃寺里替母守孝,这叫外头的人如何瞧咱们姚家,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咱们家容不得你们两个孤女?还不指着你们的祖母骂!”
姚娡抹了把眼泪,又把姚姒往自己身边拉,眼泪汪汪的对五太太道:“姪女万万不敢有这个心陷祖母于不仁,咱们彰州谁不知道祖母的为人,谁敢拿这事来编排姚家,姪女一定上前替姚府正名。求五婶娘替姪女向老太太说和,实在是姪女触景伤情,离开府里一些时日,许是最好的,求五婶怜惜姪女儿一番。”
五太太本就打算要卖姚娡和姚姒一个人情,刚才那番话不过是替姚蒋氏在搭梯子,此刻也就顺着姚娡的话真个儿向姚蒋氏说和起来。道:“老太太,您就成全了娡姐儿的孝心吧!到时您若是想念两个姐儿了,就打发人常常去看看她们,两个姐儿必定会念着老太太的好。待守完三年孝,老太太您再把人接回来,到那时谁还敢说道些个什么?”
大奶奶看了看五太太,又瞧了瞧姚蒋氏,便把嘴抿得紧紧的,半句话也不多说,同姜氏在还时的讨好简直两个样。
二太太这个时候也闭起了嘴,在她心里,是巴不得这带晦气的两人离开府里的,她的孙子年底就要出生,若是被府里某些人冲撞了受了惊,到时若真有个什么闪失,二太太是不乐意见到了,若中她的意思,早早的把人打发出门才是最好的。
四太太一如往常的形同个透明人,倒是姚姮拉了拉四太太的袖子,四太太极快的瞪了女儿一眼,姚姮再也不敢有所动作。
姚姒把众人的嘴脸都尽收眼底,心里再无一丝温暖。
姚蒋氏当然是巴不得把这两个碍眼的孙女给打发走,却又怕世人会指谪自己不慈,如今既然五太太出来替这两个丫头说和,姚蒋氏也就略端了端姿态,说是要同老太爷先说说,成不成就看老太爷能否首肯。
姚娡听得这话后,便知道了姚蒋氏是同意的,她复杂莫名的朝姚蒋氏望了一眼,冷眼打量了下屋里众人的神情,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再不多瞧这些人一眼。
过了两天,姚蒋氏便把姚娡叫了过去,说是老太爷同意让她们姐妹出府去琉璃寺中替姜氏守孝,又说已经派了人去琉璃寺里打点了,两人出府的日子就定在了姜氏的七七之日的第二日。
姚娡心里对姚蒋氏很是讥讽,如此的迫不及待,莫不是心虚么?
姚娡回来便同姚姒说起这个事儿,很是不岔了一番。
姚姒便问她:“老太太有没有提过如何归置娘的嫁妆之事?”
按理,姜氏的嫁妆不属于姚家的财产,由于姜氏没有儿子,她的嫁妆按世人的看法,是要分给两个女儿的。
姚娡一怔,她到是还没想到这头上来,顿时便摇头道:“我瞧着老太太也不想与我多说话,略微交待了一些事情便打发我出来,倒是绝口未提娘的嫁妆之事。”
姚姒唇边扯了个嘲讽的笑,淡声道:“无论如何,娘的东西她们休想染指,我们一定要把娘的嫁妆在走之前争取到手。”
姚娡瞧着自从姜氏过世后越来越内敛锋芒的妹妹,她朝外瞧了瞧,只见姚蒋氏派来说是照顾她们而实际只怕是来监视她二人动静的婆子,此时被采菱缠住了身,她低声的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之前让我当着几房人的面向老太太开口求情,让她放我们出府,难道那个时候你就想好了这一出去后咱们再也不回府了不成?姒姐儿,你同我交个底,当日娘是怎么去的?如今你还要让我猜么?”
“等出去了,我自会一五一十的同你细说,现在么,咱们不妨来商量一下怎样拿回娘的嫁妆!”
姚娡顿时有些泄气,也觉着这个原本甚是活泼的妹妹越来越让人看不明白了,她既伤心又难过的把妹妹的手一拉,很是自责的叹道:“都是我这做姐姐的没用,你还这么小就要百般筹谋。你不说我其实都知道,姒姐儿,这吃人的地方我不留恋,从今往后你我二人相依为命,离这腌臜的地儿远远的,再也不回来。”说完便把姚姒按在了怀里,她的肩膀顿时抽动了几下,眼泪倾泄而出。
姚姒再没做声,只是紧紧的抱住了姚娡。
接下来几天,姚娡忙着打点出府的行头,又安排各色跟去的人选,一时间到也忙碌不堪。
姚姒也在忙,她亲自在姜氏屋里收拾了一通,把姜氏常用的头面衣裳等等一应日常用品都拿樟木箱子包了起来,等到忙完后,她和姚娡又商量了一回,对于如何拿回姜氏的嫁妆,两人也都有了盘算。
五太太心里也在盘算,姜氏这一去,倒是让她想明白了许多事情,姚家确是无情势利之人,对于这样的人家她心里不存任何的幻想,现在是她娘家还算得势,若是将来天有不测风云,朝庭里的事情最近几年越发让人看不明白了,五太太心里不是不忧心的。兔死狐悲,唇亡齿寒这些道理她如何不明白,她想回京城的心就越发的迫切了。
姚娡当初既然承了五太太的人情,自然是要对五太太表示一番谢意。过了两天,便带着采菱拿了个小匣子,往五太太的梨香院走了趟。五太太看到姚娡登门倒略有些意外,她不动声色的向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接着五太太带了些笑意,上前迎了姚娡在屋里说话。
☆、第53章 借势
五太太崔氏,出身蜀州大族,只不过她的父亲这一支在京里为官多年,崔氏便出生在京城。崔氏的经历其实与姜氏颇似,一样都是京城的名门闺秀,同样低嫁给了走科举出身的丈夫,只不过五太太的为人要比姜氏务实玲珑许多。五太太自从嫁得姚家来,也并未在姚蒋氏跟前侍奉过,但人与人也许就是缘分,五太太这些年来很有些手段,最是舍得放下身段哄姚蒋氏高兴,对于姚蒋氏打发过来的貌美通房丫头从来都是笑呤呤的接下来,不光如此,姚蒋氏的两个娘家侄子在京里行商,五太太多年来颇有照顾,是以姚蒋氏对五太太很是好。
也许就是五太太以往经营得太好,以至于有些事情五太太反而开不了口。就拿她要回京城去这件事,五太太多少是猜得到去年她为何会回老宅来,不过是怕姜家的倒台牵连到姚家,从而把几个孙子全部带回来读书,存的不就是真要有个万一好歹能保存住几点姚府血脉来。只是现在姜家危局已解,姚蒋氏仍然不提放她回京城去,这倒有些耐人寻闻了。老宅她是半分也不想再住下去,可若要她自己提出回京城,姚蒋氏自是不会同意的,即便她拿出娘家人来施压也不见得能成,五太太刚才就是在与她的心腹陪房在商量此事,却不曾想姚娡这个时候来五房走动。
“五婶娘,姪女来得冒昧,本来是不该出来走动的,只是过得几日就要去琉璃寺,这一别还不知道要何日才能见到,姪女特地来多谢五婶娘前日的仗言!”姚娡开口就说明了来意,起身便屈膝给五太太行了一礼。
五太太半推半旧的扶了姚娡起身,温和笑道:“不过是顺口的几句话而已,哪里当得起你亲自来道谢,是姪女太知礼了,这都是三嫂教导得好。”
这个时候提姜氏来,五太太好似随口一句话,实则是通过这句话,便显出了与姚娡亲近几分来。
果不其然,姚娡的眼晴顿时给了一圈,好半天才对五太太哽咽道:“如今还能提起我娘来的,只怕在这个府里已经不多人了。”
五太太叹了口气,温言劝道:“斯者已逝,活着的人要更好好活着,你娘在天上也会保佑你们姐妹的。”五太太猜不出姚娡此番目的,只得打起了太极,说些劝谓之言。
姚娡来前,姚姒已经教了她要如何行事,姚娡见三太太滴水不露的,便收敛了脸上的悲凄之色,对五太太道:“我娘去得急,什么事情也没来得及交待,这些天我和姒姐儿一道儿整理娘的遗物,娘与五婶娘妯娌多年,今儿也是送一点子我娘的故物给五婶娘做个念想。”说完,便把采菱手上的小匣子接过来,亲自递给五太太。
五太太看到那小匣子做得十分精致,上头浮雕着一片并蒂莲花,她有一刻怔愣。好在回神得快,微微笑着由丫鬟接过来匣子再交到自己手中来。五太太最爱的花便是并蒂莲,睇目扫了一眼姚娡,只见姚娡只是在低头喝茶并未往这边瞧来。五太太再把匣子打开来看,只头一支八宝玲珑簪只觉宝光灿然,五太太瞧过的好东西里头,不得不说这支八宝玲珑簪亦算是上品了。
连自己的喜好都打听得这般清楚,挑着她的心头好来送礼,莫不是有所求?五太太心存疑窦却不动声色,只是笑语呤呤的赞了这簪子几句,便静待姚娡接下来要提什么要求。
只是姚娡却真个儿就这簪子说起了往事来:“往常也听过府里的嬷嬷们说典故,到也听了一些趣事。说起来,五婶娘与五叔父能结为夫妻,这其中亦是有个“拾簪”的典故。听说五叔父当年上京赶考,在大相国寺里偶然捡到了五婶娘遗失的簪子,后来几间转折方才物归原主,这簪子到真个儿成全了一段好姻缘。”姚娡睇目瞧了眼依然不动如山的五太太,接着道:“姪女虽年纪小,到也常听到府里的婆子们闲聊时都说五叔父和五婶娘就如那并蒂莲般夫妻情深,如今瞧来果真不假。五婶娘回来老宅这些日子,倒是经常打发人上京去送些物什,看得出来五婶娘对五叔父多有挂心。前儿我在老太太屋里,也听到十二妹妹在老太太跟前说想念五叔父,想必五婶娘也想回京城与五叔父团聚的。”
五太太听了姚娡这话面上不显什么,心里却是起了滔天大波,就连自己让女儿去老太太跟前探口风的事情都打听得这般清楚,五太太不禁在心里猜测起来。今儿姚娡这送簪安的是什么心,五太太自己心里明白,她这一生中最不能让人说道的便是这“拾簪”的典故,只有她自己知道,五老爷生得十分俊美,说他貌比潘安也不差了,五太太年轻贪恋好颜色,便使了大相国寺里的这拾簪一招,五老爷人情世故很是精明,当然就半推半旧的,在中了进士后,便使人去崔家提亲。女子在未出阁前便与男子有接触,这说出去哪里还能有好听的话,犹其是五太太自诩京城闺秀,骨子里便有总目下无尘的傲气,也更重视自己的名声。
五太太妙目几转,便叫丫鬟接过去她手上的八宝玲珑簪,对姚娡笑道:“你五叔父性子古怪得很,离了我叫丫头们去替他张罗,又怕丫头们服侍得不尽心,你五婶娘这就是操心的命,哪里是想念你五叔父。”五太太几句话就圆了过去,又道:“姪女送的东西,既是做个念想,那五婶娘便厚脸收下来了。”
姚娡便客套:“婶娘不必客气,若是婶娘有什么要帮忙的只管说,说不得婶们想回京城去,姪女恰巧的就能帮得上一些忙,我和姒姐儿骤然失母,难免行事就乖张了些,若有得罪五婶娘之处,还望五婶娘不和我们计较。”
姚娡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便告辞出来。待走了几步路,兰嬷嬷便迎了上来,两个人眼神一接触,兰嬷嬷微微笑着点了下头,姚娡不便多言什么,便出了五太太的梨香院。
五太太叫丫鬟送走了姚娡,便起身往里屋走去。没过半会子功夫,她的心腹崔家的便猫身进来,瞧了眼屋子里都是五太太的心腹丫鬟,又见五太太朝她点了下头,崔家的便道:“奴婢都打听过了,兰嬷嬷言语间倒是透了几分意思出来,三太太的嫁妆如今老太太还没发话,再加上孙婆子和锦蓉锦香三人也去得急,这嫁妆一时半会子还真不好说,若是有那无良的下人趁此机会蒙去一些还真不是没有的事,娡姐儿这些日子也不知听了谁的话,便一门心思的想趁着离府前要拿回三太太的嫁妆去。”
五太太一哼,气道:“这分明是人家故意叫你知道的,娡姐儿这丫头不声不响的,想不到也是有几分心机的,倒是我小瞧了去。没想到我这些年一向与姜氏暗自较劲,姜氏坐于宅中倒能打听到我身边的事儿,倒是姜氏的本事了,好在她人如今没了。”五太太这样一想,气倒消了几分,又道:“如今还能帮上她的只怕除了我就没有别人了,姜氏的嫁妆要让老太太松口给了她两姐妹不难,只是今儿娡姐儿这一手令到我非常不快,什么人物,也敢来拿这事到我面前说嘴。”
崔家的接口道:“奴婢也是这样想的,一个毛丫头,要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拿了这等事来要狭也太下作了。”不过崔家的接着却道:“只是娡姐儿临走时所说的话,奴婢瞧着倒有些意思,太太如今急着想回京,说不得娡姐儿倒真有些个本事助太太成事。”
“是吗?”五太太有些不以为然,娡姐儿能有什么能耐,不过是怕自己不帮她们向老太太要嫁妆而下的饵而已,五太太没当多大的真。
“那,太太当真要帮她们向老太太讨要嫁妆?这样会不会得罪老太太去?”崔家的很是担心,只是现在五太太的事情给人知道了,这事怕没这么好收场。
“这事倒不难,我心里有数。”五太太淡淡地说道。又问:“翠姨娘又有几日没来信了,你着人去催催,那起子妖妖娇娇的东西,她若是还收拾不了,也枉我提她为姨娘了。不过这事倒有些怪,翡翠的本事我是清楚的,只要看住了不让她们有了身子就好,只是如今看来,这丫头竟跟她们扯破脸争起了宠,难道这丫头对五爷是真上了心不成?”
”
翠姨娘就是前不久刚被五太太开了脸送到京里去服侍五老爷的大丫鬟翡翠,翡翠是崔家的收下认做了干妹妹,她听了这话后自然担了一头的汗,五太太的手段她的极清楚的,这时候她哪里还敢多替翡翠说什么,急急的就下去叫人写信去。
姚娡回了芙蓉院,打发了跟在身边的采菱和兰嬷嬷,就直接去了姚娡的屋里,把刚才在五太太屋里的一番对话都给姚姒说了,接着姚娡满是担心的道:“我瞧着五婶娘面上不显什么,但咱们这样拿着她的把柄要狭她帮咱们要回娘的嫁妆,就不怕五婶娘心里存了气,咱们如今孤单势弱,五婶娘要对咱们发难不是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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