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你一些关于王晴晴的事情。”
    徐夷光坐在王晴晴曾经的位子上，更加能够感觉到那浑浊的气息，带着一丝丝的阴气，可阴气并不明显，更多的是，一种浑浊，令人不舒服的气息。
    但那气息是什么，徐夷光一时间没想出来，这让她更加好奇，王晴晴身上的事情。
    聂芳闻言，却皱了一下眉，很抵触地说道：“晴晴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有什么事，你直接去问她好了。”
    “王晴晴不是出去了吗？
    聂芳，你应该看得出来，她最近情绪很不对，这样的事情，我只能来问你了。”
    徐夷光直截了当地说道。
    聂芳面上的不耐，愈发明显。
    但是在她再次开口抵触徐夷光前，徐夷光主动先拍了拍她的手背。
    在聂芳没有察觉的时候，将一道真言咒，打在了她身上。
    聂芳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呆滞起来，木木地说道：“晴晴很可怜的。”
    徐夷光温和地问：“为什么这样说？”
    “其实这都怪你们。”
    聂芳盯着徐夷光，潜意识里，还有些不快，“晴晴之前的成绩很稳定，但你突然爬到第一，晴晴心理压力一下子变得很大，她妈妈还凶她，害的她最近都没有好好休息，结果名额还被抢了。”
    徐夷光，“她妈妈为什么要凶她？
    就因为王晴晴成绩的问题吗？”
    “不是。”
    聂芳说：“不仅仅是。
    晴晴的妈妈，之前有怀过二胎，但当时计划生育，不准生二胎。”
    王晴晴的爸妈，都是公务员，工资稳定，生活不错，早些年他们生了王晴晴之后，都扑在事业上，没想着生二胎，后来怀孕了，却赶上计划生育。
    他们都是公务员，查得格外严格，当时单位主任，还有计生办的人，都来找王晴晴的爸妈谈，不让他们生，让他们主动去打胎。
    要不然，就离职。
    王晴晴的爸爸，当时是想让王晴晴妈妈离职的，好歹把孩子生下来，实在不行，就把王晴晴送出去给别人家，回头再想办法带回来就是了。
    可是王晴晴的妈妈，是个事业型女强人，追求自己的事业，不想为孩子停留下来，加上王晴晴从小就聪明，上学成绩很好，王晴晴的妈妈也舍不得，为这件事，跟王晴晴的爸爸大吵过好多次。
    聂芳听自己的爸妈都提起过，那几次他们吵得很凶。
    吵到最后的结果是，王晴晴的妈妈，自己偷偷去做了流产手术。
    聂芳的爸妈都说，王晴晴的妈妈是够心狠的，也是顶着很大的压力，据说当时王晴晴的外公外婆，爷爷奶奶，都不同意王晴晴打胎，几乎是全家反对王晴晴妈妈一个人。
    王晴晴的妈妈，却还是把孩子打掉了。
    当时闹得几乎要离婚。
    最后，自然是没离婚。
    但是王晴晴的爸妈感情就不太好了，她爸爸搬去了单位宿舍，一皱才回去一次，只剩下王晴晴的妈妈，一直在照顾王晴晴。
    王晴晴成绩一向稳定，性格又软，王晴晴的妈妈平时倒是挺喜欢她的。
    大约是因为王晴晴年纪渐渐大了，成绩也好，王晴晴的爸妈感情恢复了一些，没有最初那么好，却也没中间那一段时间，闹的那么不可开交。
    是以，王晴晴的成绩，几乎成了爸妈关系的纽带，也成了妈妈的执念。
    一旦王晴晴成绩有所下降，她妈妈就会像是发疯一样的，咒骂王晴晴，后悔自己当初没把王晴晴送走，生下那个没出世的孩子。
    在那种家庭环境下，王晴晴的性格，自然越变越胆小，越来越不敢说话，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保持着自己的成绩，在家里大气都不敢喘，恨不得自己不存在才好。
    聂芳和王晴晴是邻居，比所有人都清楚王晴晴现在的处境，更心疼王晴晴，私下里和王晴晴的关系也更加好。
    上次王晴晴的妈妈，来学校骂过王晴晴一顿，她就怕王晴晴心理受影响。
    原本她和王晴晴都指望着，拿到这次出去竞赛的名额，可以让王晴晴在她爸妈那过得舒服一些。
    可谁成想，这个想法也泡汤了。
    谢老师宣布名额的时候，聂芳就一直担忧王晴晴。
    看到王晴晴跑出去，她心里更加担忧，生怕王晴晴办什么傻事。
    聂芳嘟囔：“你们都不懂，这个名额，对你们来说可有可无，但对晴晴来说，那就是一根救命稻草，是能够让她活下去，过得舒坦的希望，现在这个希望没有了，就算晴晴不办傻事，她妈妈也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回家之后，肯定会对晴晴又打又骂。”
    徐夷光蹙眉，“王晴晴的妈妈，还打她？”
    “对啊。”
    聂芳愤愤不平，“每次她妈妈和她爸爸吵架后，她妈妈都会打她，区别在于，有什么工具。
    用巴掌那是最轻的，有时候还会用衣架、擀面杖，让晴晴在家门口的走廊上罚跪，让所有路过的邻居都看着……”徐夷光额角突突地跳了两下。
    这也太丧心病狂了。
    就这样的情况，王晴晴心理不出问题都不行。
    在走廊上罚跪，让来往的所有人都看着……这妈真的有毒。
    徐夷光压下满心的吐槽，向聂芳询问道：“那聂芳你有没有察觉到，王晴晴最近有什么变化？”
    聂芳茫然地看她，“变化？
    有什么变化？”
    徐夷光也不知道怎么说，思索着道：“就是她平时有没有什么行为，看上去很奇怪，跟以往都不一样？
    又或者，她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聂芳想了一会儿，“没有，她只说过，这次的竞赛名额，她一定要拿到，也一定会拿到，绝对不会出现问题，她也不允许出现问题……”“王晴晴性格这么软，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徐夷光问：“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聂芳却不以为然：“你有那样一个妈妈，整天活在高压下，你也会这么说，这有什么奇——”“欸欸欸！梁涌，你干嘛呢？
    ！”
    聂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急促的惊呼声打断。
    徐夷光一抬起头来，就看到一个黑影，站在窗口。
    还没等她看清楚是什么人，那个人就直直地跳了下去。
    “卧槽！梁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