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志听到呼延玉的疑问,眼前浮现起李政这位已故岳父的音容笑貌。
神色微微有些失落的轻笑了两声:“那是你不了解小弟的父皇李政而已,如果你了解他的为人,也就不会有后面十三太保刺杀的事情了。
你知道谍影吗?”
“以前并不是很清楚,后来慢慢的也知晓了这一个神秘势力的存在,你是说...........”
柳明志看着呼延玉神色一凝,似乎明白了什么的反应,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没错,正是呼延兄所想的那样。
如果此事是父皇担心将师弟这位大才放虎归山,日后会成为大龙的劲敌,在幕后指使人前去袭杀师弟的话。
那么前去刺杀的人,绝对不会是轻易就能被人给看出身份的大内侍卫。
而是真正暗中高手云集的谍影密探了。
父皇如果派人的话,绝对会是谍影密探而不是大内侍卫。”
“那你为什么会怀疑到我的身上?
毕竟纵然不是大龙已故的睿宗李政在幕后指使的话,最值得怀疑的人也应该是金国的女皇陛下,而不是我这个二哥。
正如你方才所说,当年金国诸王反叛,为了保护小妹安然回归,我甚至不惜提刀弑父,于情于理你也不该怀疑到我的身上才对!”
柳明志看着呼延玉疑惑的目光,缓缓地看向了呼延筠瑶。
“因为方才师弟给小弟讲了你们围剿西突厥的事情。
西突厥的人就在不久前还在辱骂你们兄妹二人是血脉不纯的杂种,成了丧家之犬的史毕思穆尔特尚且对你们兄妹两人的身份如此不齿。
那么你们兄妹没有得势之前的日子就可想而知了。
怕是不止当时的西突厥,就连你们自己呼延部落的部众都对你们兄妹两人的身份嗤之以鼻吧!
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会将事情怀疑到你的身上。
有些看似毫不相关的事情,可是只要串联在一起,就不在是什么秘密了!
再加上婉言方才说此事绝非她在幕后指使,以我对婉言的了解。
确实不是她干的,她就绝对不会承认。
反之,如果是她的话,她也不会矢口否认!
不是大龙所为,也不是金国所为。
事情也只有从你们呼延王庭的内部发生了,毕竟呼延敕勒这位正直壮年的呼延王忽然暴毙,其中有太多的疑点没有宣示给世人。
不去想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情,可是去想的话,就挡不住推敲。
真相就是真相,藏不住的!”
呼延玉这位当年断了一臂都不曾痛苦的铁打汉子,听完了柳明志的话炯炯有神的虎目中情不自禁的流下两行清泪。
“柳兄弟,你不是为兄。
你不知道为兄当年是从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成人的。
你更不清楚我娘这位被掳来草原的大龙女子在草原上遭遇了怎样的屈辱。
你有为兄三分经历,就不会觉得为兄提刀弑父是的大逆不道,心狠手辣行径了。
四十年了,为兄回想起当年娘亲痛苦的模样,还是恨不得将我爹呼延灼跟穆尔特这个老东西给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不怕你说为兄是以子弑父大逆不道贼子。
再给我一次机会,为兄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爹这个枉为人父的懦夫。
他不配当一个男人,更不配当一个父亲。
我娘如果还活着,为兄也许会一直沉默下去,一直忍耐下去。
只要我娘能活着,为兄再大的屈辱都可以隐忍下去。
可是当我娘撒手人寰的那一刻,为兄就暗自发誓,有朝一日我一定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将当年我娘所受的屈辱跟委屈,百倍,千倍的偿还给他们。
可惜穆尔特这个老狐狸狡猾无比,为兄始终没有如愿以偿。
再加上小妹她雄心壮志,有一统天下的雄心。
为兄也只能压下孤身前去追缴穆尔特这个老东西的念头,倾力辅佐小妹她完成自己的毕生所愿。”
听着呼延玉说道史毕思穆尔特这个名字之时咬牙切齿的愤恨之意,柳明志默默的看了一眼呼延玉。
见到其眼底恨意难消的狠辣之意,无声的叹息了一声。
虽然没有亲眼目睹过,但是可以想象的出来呼延玉的童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
“唉!师弟,别怨恨你的哥哥,他比你痴长几岁,见得比你多,最痛苦的人一直都是他啊!
活在仇恨中四十年,还要照顾你这位小妹。
你哥哥所承受的压力,比你不知道大了多少倍啊!”
“二......二哥!对不起!”
呼延玉虎目猩红的看向了小妹呼延筠瑶:“瑶儿,原谅哥哥。
母亲临终前,攥着二哥的手交代我一定要照顾好你。
只有娘亲她不会嫌弃咱们两个的出身,也只有她始终如一的对咱们两个疼爱有加。
不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二哥我枉为人子啊!
二哥承认我利用了你,可是二哥从来没有想过伤害过你一丝一毫。
我.......我........不想.......不想百年之后,见了母亲,对她说孩儿卧薪尝胆半辈子都没有抹掉小妹跟我杂种的屈辱出身。
对她说二哥有负她的临终所托,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妹妹!”
呼延筠瑶起身急忙朝着呼延玉扑了过去,依偎在呼延玉的肩膀上小声的哽咽起来:“二....二哥,对不起,筠瑶错怪你了!”
呼延玉两人兄妹情深的模样,令自诩早已经心若冰清的女皇都不由的有些动容。
皓眸微红的扯了扯柳明志的衣袖。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没良心!”
柳明志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想夸他就夸他,我又不吃醋,你扯上我干什么。
呼延兄跟你年龄相仿,比我大了好几岁。
他经历了什么我怎么知道?我阐述那些也只是就事论事好不好!”
“你....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嫌弃老娘老了?说,是不是想找年轻的小相好的了?”
“我他娘....你脑子里塞得什么东西啊?脑回路能不能不要这么清奇,说呼延兄跟师弟的事情呢,一转眼怎么扯上我嫌弃你老的事情上了?”
“看吧看吧,你果然嫌弃老娘老了,你王府书房耳房中暂住的那个小姑娘年轻,你去找她啊。
让她陪你过下半辈子去吧,你还来找老娘干什么?”
“完颜婉言你过分了,任清蕊那丫头比菲菲跟依依大不了几岁。
你别胡说八道人身攻击好不好?
你可是堂堂正正的一国之君,怎么跟大街上不懂礼数的村妇一样呢?
再说了,我什么时候嫌弃你老了,前几天你跟抽水机似得压榨本少爷,本少爷哪一次不是全力以赴?第二天腰酸背痛的起不来床。
咱讲点道理好不好?欲加之..........”
“师兄,这盘棋筠瑶想继续下下去!”
柳大少,女皇夫妇俩喋喋不休的争论之时,呼延筠瑶擦拭着眼角从二哥怀里站了出来,缓缓地朝着一旁的棋盘走去。
柳明志神色一僵,攥着女皇的手背轻轻地拍打了两下,示意女皇安静下来。
女皇也察觉到了柳明志的脸色有些不妙,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老老实实的跪在到了一旁,目光隐晦的瞄了一眼跪坐在棋盘前神色郑重的呼延筠瑶。
“棋局既然开局了,就要有始有终!
该师兄落子了!”
第九百二十六章最痛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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