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只用了一张纸。”
他放柔了目光,脉象如常。陆云亭按着他的颈脉,再问:“之前还剩多少张?”
哑奴道:“十四张。现在是十三张。”
陆云亭道:“我连掘百余座坟,烧化了百具尸骨,才得来这二十张纸。你若是用废了——”
他顿了顿。哑奴当他已经说完,便道:“不会。”
陆云亭冷冷看他。
哑奴道:“卫森被小鬼连缠两天,定会怀恨在心,追查到底。让他来找我们,我们以逸待劳,岂不是更好。”
说起卫森两字时,他脉象一促,如惊雷如擂鼓,在陆云亭指尖炸开。陆云亭划破了他的颈脉,慢悠悠道:“再说一遍卫森两字。”
哑奴闭了闭眼,说道:“卫森。”
血渐渐渗出来。陆云亭道:“再来一次。”
哑奴面上的肌肉战栗地了一瞬,狰狞如恶鬼。脉象也彻底乱了,沉沉地滑落下去。他的木然被连皮带肉地撕开,和着血与恨。他道:“卫森。”
陆云亭笑了:“你还想瞒我什么?”
哑奴缓缓道:“我与他也有仇。”嗓音如裂帛,一路转低,愈加破碎。
陆云亭问:“什么仇?”
哑奴说不出话。
陆云亭带着几分快意瞧着哑奴。哑奴现在倒不像是一个不死活偶了,反而更像一个伤痕累累的被逼到尽路上的普通人。陆云亭心道,他原来也会痛。半晌,又想,我们算是扯平了。他望进那双又黑又痛的眼眸,觉得自己当初怎样想师兄,被肏出怎样的模样,都不显得狼狈了。
什么仇不重要,反正他找到了哑奴的弱处。
反正他们注定要一同去杀卫森。
陆云亭又笑了笑,道:“你不想说,就去床上。我现在病好多了,你还欠我一顿肏。”
第16章
当初陆云亭没下山的时候,全然说不出那般粗俗的字眼。少年人脸皮薄,见了野合的猫儿也要脸红;却又好奇心重,忍不住坐在地上认认真真地看。
师兄从他身后走过,见了这副模样,轻笑出声。
陆云亭窘迫难当,忙偷偷溜开了,去追着蒋子骞道:“师兄笑我。”
蒋子骞拖长了声音问:“你在看什么?”
陆云亭道:“看猫打架。”
蒋子骞笑道:“多大的人了,还在看小猫打架,羞不羞。”
陆云亭涨红了脸,急道:“师父说过,阴阳交合是世间最自然不过的事情,我有什么可羞?”
蒋子骞又笑,笑得眉眼都弯了:“既然最自然不过,那你一开始又为什么要说是打架。师弟连打架和阴阳交合都分不清吗?”
陆云亭讷讷道:“我、我……”
正说着,两只猫突然分开了。公猫从母猫背上一跃而下,遛到檐下开始舔自己的小腹。母猫似是得到了满足,咕噜噜在地上打着滚,眼神迷离地咪呜个不停。
陆云亭脸红透了,站起来结结巴巴地道:“师兄先看,我先走了。”
蒋子骞道:“师弟慢走。”
待陆云亭逃似的离开后,他又忍俊不禁,微笑了起来。蒋子骞屈膝在地上坐下,吹了声口哨,一公一母两只猫便颠颠地跑来,软声在他腿边撒娇。
蒋子骞揉了揉它们毛绒绒的脑袋,揉得两只猫都眯起了眼睛呼噜,尾巴尖不住轻颤。公猫鼻子深红,母猫的却是粉色。蒋子骞在那只粉鼻子上轻轻一弹,道:“顽皮鬼。”也不知是在说那只猫,还是在说自己的小师弟。
陆云亭的呜鸣声像猫叫。细细地颤抖,绷着一根弦,又带了几分痛苦与沉迷的意味。
每次他求肏时,都未必是真的想被肏。他不过希望被伤害被掌控,能痛快淋漓地疼一回。可哑奴偏不这样。哑奴吻他,吻脖子,胸膛,小腹,然后是大腿根,把腿根吻得又红又烫,鼻尖戳着一张一合的入口。
陆云亭呼吸变得急促,阴茎顶端也渗出了水。哑奴将他的右腿抬起来,脸贴着硬邦邦热腾腾的阳物,从腿根又吻到臀部。那儿常年不见光,长得白而软,咬上去,不一会儿就有了一个泛红的印子。陆云亭猝不及防地呻吟出声,待要坐起来,却又全身发软。
哑奴用舔湿的指尖去碰他。
陆云亭深吸一口气:“你直接进来。”
哑奴顿了顿,道:“你的病还没全好。”
哑奴的手指戳了进去。带着疤的硬皮在柔软的穴肉上摩擦,像点着火。陆云亭轻浅地抽气,又还要道:“病没好,里头才够热。”
哑奴抬起头看他,眼睛里还带着点残留的痛苦的意味。陆云亭不喜欢这般慢悠悠的交媾,却满意极了这样的神情。有另一个人陪他一同不好受总是好的。他按住哑奴的手,再说了一遍:“进来。”
哑奴微微低头,看着他的手。房间里昏昏暗暗,哑奴的眸色更黑更沉了一些。陆云亭分开双腿,缠上哑奴劲瘦的腰,闭上眼睛道:“肏我。”
这句话带着点情欲的粘稠。哑奴握着他的胯骨,缓缓挺进。刚进来的的时候是最容易疼的,陆云亭绷紧了小腹,挣扎着迎合,让烙铁一般的肉刃一寸寸燎烧进去。他出了一身汗,肉根也疼软了,睫毛细细密密地发颤。哑奴又开始吻他,一边肏一边吻肩膀喉结。吻到下颔的时候,终于进到了底,哑奴的性器完全埋在他的身体里勃勃地抖动。陆云亭的喘息混着鼻音。他终于稍微放松下来,茫茫地睁开眼。
哑奴蒙住他的眼睛。
哑奴道:“你不喜欢看见我的脸。”
陆云亭缓缓眨了眨眼,睫毛像蝴蝶翅膀,沙沙地扫在手心。
哑奴又道:“你也不喜欢听我的声音。”
陆云亭懒洋洋笑了:“都进来了,怎么还这么多话。”
然后是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哑奴在做什么。陆云亭自顾自地动。哑奴压在他身上,他动不了太多,聊以解痒而已。
哑奴用一块布绑住了陆云亭的眼睛。
整个世界都黑了。陆云亭愣了一瞬,问:“你做什么?”
哑奴低声道:“这样你就看不到我了。”
然后他开始抽动,将阳具一点点向外拔,直到龟头的边缘从内部将穴口微微撑开,再重新撞进去。最坚硬的肉刃插进来最柔软的甬道深处,一团火点着了另一团火。哑奴做这事的时候是沉默的,只是偶尔漏出一两声急促的呼吸。陆云亭看不见也听不见,唯有触觉加倍鲜明。
房里还萦绕着未散去的药香,又混了些咸腥的交媾的味道。哑奴将他按在床上,骨头抵着骨头,血肉擦着血肉。粗粝的疤痕摩擦在陆云亭的身上,引出一连串酥麻的快感。但还是太慢,太不满足了。陆云亭在焦灼的高热里伸出一只手,哑奴将他握住,紧紧的。
就像当年在山上学剑,师兄也这般握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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