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文看着刘厂长笑着说道：“刘厂长，不要开玩笑啊？
    你们利华没有钱，这怎么可能啊。
    [你们利华汽车厂的销量，一年最起码上万辆，甚至几万辆汽车吧。
    每年的销售额，不得上亿啊，不，甚至纯利润都得过亿了吧。
    你说你们利华汽车厂没有钱，你们利华汽车厂要是没有钱的话，那我估计全国也没有几个有钱的企业了？”
    叶小文笑呵呵的说道。
    刘厂子和几个高层对视一眼，苦笑着说道：“叶总，我没有开玩笑，是真的没有钱。”
    叶小文这次是真的诧异了：“你们没有钱，为什么啊？”
    看刘厂长这个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就是开玩笑也没有开这种玩笑的，没有钱。
    那就真的是可能因为某些原因没有钱。
    刘厂长满脸苦涩的说道：“看起来，我们利华汽车厂销量不错，占据了全国出租车市场。
    确实利润也不错，但是我们利华汽车厂上边的婆婆也多啊。
    每年的利润上交完了，还要负担厂子里员工的工资，医药费啊。
    还有那些退休的员工。
    上交的利润多，过来打秋风的也不少，这个要点，那个要点，可以这么说，根本就留不下多少钱啊。
    每年那个账面上剩下的资金是少的可怜，想要引进新的生产线。
    我倒是想呢，可是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啊。”
    刘厂长说着，差点声泪俱下，国营企业和私营企业不一样私营企业要是有钱了，那没的说，引进生产设备之类的，只要是企业的老板有这个决心和魄力，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而国营企业就不一样了，要是有钱了，这个要点，那个要点，上交的利润那是逐年的升高。
    只有你承受不住，从来没有缓和的余地。
    至于想要引进生产线，那得经过上级批准以后，你才能够返回一部分的钱，留下来作为开支。
    前几年有人说，国营企业的厂长就是厕所厂长，连修个厕所自己都做不了主。
    这两年好一点了，但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不过国营企业也有好的，比如说当初利华汽车厂引进大发面包车的生产线，那就是上级给拨款的。
    要是利华汽车厂那天不行了，上级也会拨款维持一段时间，哪怕就是亏空也是一样的。
    而私营企业，今天没钱，你就得关门倒闭。
    “所以，叶总真的不是我不愿意，我不想要改变，而是我知道这个可能性不大。
    除非有一天，大发面包车利华汽车厂走上了末路。
    这个时候和领导提这事才有用，现在大发面包车的销售如日中天，领导怎么可能舍得。”
    [刘厂长说着，叶小文点点头，他听明白。
    也理解了，这种事是他原来没有考虑到。
    不过叶小文还是出声说道：“我就怕那个时候，再想要转性就晚了。”
    船大难调头，要是在大发面包车还销售火爆的时候，提前引进生产线，提前做出规划，重新定位市场。
    那还能够来得及，要是等到厂子快完蛋的时候，在上级心里的价值也下跌了。
    到那个时候想要转型，等着破产或者被收购吧。
    “哎，很难，只能够说尽量试一下。”
    刘厂长说道。
    叶小文点点头，表示理解，这种事他也没有办法，大环境就是这样。
    不光是利华汽车厂一家，国内千千万万的国营企业都是如此。
    由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的转变。
    市场更加的灵活了，竞争更加的激烈了。
    适应不了的都要淘汰，而国营企业本来就僵化，现在还被绑着手脚，想要和民营企业竞争实在是难。
    晚上的时候，刘厂长请叶小文一行人在厂子食堂吃饭，这一次就要真诚多了。
    饭局上刘厂长喝了不少酒，也和叶小文抱怨了不少，羡慕私营企业的灵活，羡慕私营企业的灵活。
    羡慕私营企业的自由，可是却没有办法摆脱这种局面。
    从78年开始，国营企业尝试了很多，各种改革也从来都没有停下。
    但是最后都以失败告终了，国营企业的改革，最重要的是股份制的改革。
    首先就是要甩掉头上的众多婆婆，轻装上阵，企业拥有自主是权利。
    可是只要是企业的所有权在体制内，那所有的一切就都是空谈。
    只能够治标，不能够治本，而企业的所有权改革了，那还是国营企业吗？
    所以这是一个死胡同，根本走不出来。
    叶小文陪着喝了很多，希望刘厂长能够以大毅力去推动这件事。
    刘厂长喝多了，也是性情中人，发誓要去推动这件事。
    叶小文很欣慰，不管刘厂长能不能够成功，这都是一个改变。
    “说实话叶总，我不怕得罪人，真的，我一点都不怕，但是我怕不成功。”
    刘厂长拉着叶小文说道。
    叶小文点点头，站在食堂门口，看着满天的星光说道。
    “刘厂长，在这件事情上，我能够帮助你的不多，但是有一点，如果哪天你要是没有工作了。
    我们多果粒饮料厂的大门随时向你打开，欢迎你的到来。”
    “呵呵，好。”
    刘厂长畅快的笑着：“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就去投奔叶总去。
    只要是给一口饭吃就行。”
    “那就说定了。”
    叶小文朝着刘厂长伸手。
    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刘厂长看着眼前叶小文年轻的面容，竟然觉得有几分知己的感觉。
    隔天，叶小文带人来和利华汽车厂签订了汽车玻璃的合同。
    然后又带着人去了一趟夏利汽车厂，叶小文也算是能忽悠的。
    只不过硬是磨了十多天以后，也只是拿下了夏利汽车厂一部分的订单，这还是人家看在那个金玻璃奖项上，才给分出来的一点份额，要是没有那个金玻璃的奖项。
    这点采购也不可能，虽然叶小文还有些不满意，但是孙成等东兴玻璃厂的一群高层却是非常满意的这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本来他们出来的时候，目标只是拿下大发一部分的订单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