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不知道的是,其实楚言以前就是爱下棋的,但他已很久找不到愿陪他且能陪他下棋的人了。朝堂上陪他下棋的官员,或迎合或惧怕,皆会故意输给他,而与天子下棋时,他又盘盘皆输,如此这般下来,也就没了下棋的兴致。
眼下碰到一个对自己莫名了解的人,楚言不由想试试她的深浅。然这一试探,却让楚言迷上了与苏瑾下棋的滋味。
连续多日与苏瑾晚间下棋后,楚言终于分了丝心力在下棋之外,思及丫鬟们私底下探讨的关于苏瑾的癖好,楚言不由问出一句,“你白日里不出门,都在干什么?”
苏瑾落子的手一顿,继而笑道,“还能干什么,就,睡觉嘛。”
“所以,因为一直睡着,就不吃饭了?”
这是怎么回事?楚言居然关注起自己这些了?苏瑾不自觉地将手握成拳,这一分神,再落子时就摆错了位置。
子落,棋局胜负昭然若揭。
对面人突然沉下的面孔让苏瑾不由暗道:糟了。
“苏瑾,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平生最恨欺骗?”
苏瑾不语,接着便被楚言捏住了下巴,他逼近她,冷言道,“一直掩埋实力让棋?谁给你的胆子?”
楚言复又望了眼棋盘,忽的收回手背过了身,“你棋艺甚高,小心翼翼装得与我旗鼓相当,还自然而然地输给我,所求为何?”
苏瑾听到这话,心里倒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楚言的性子实在太反复,也太难以捉摸,她苦心迎合多时,一着不慎,还是让他寻了错处。
“所求什么?求你一个高兴。”
面前人肩膀忽的抽动起来,苏瑾不知楚言这是怎么了,不安地凑上前去,却看到他像是听了什么难以置信的天大笑话一般,正笑得不可自抑,偏偏又硬憋着,故使肩膀抽动得厉害。
“你知道么?从前有个人,也像你这般。”
“那是,谁?”
“我姐。”
苏瑾一愣,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可是为什么从来没见她?”
“因为,我杀了她啊。我把她的皮剥了,附在玩偶上,骨头也搞碎了洒在泥里”本書來洎紆:uρο①㈧.cοм
面前男子笑意浅淡,浮在唇畔上,他嘴里吐着的话语让人心惊胆寒,偏那眼神,叫人看着觉得伤悲。
苏瑾被楚言这模样所诱,本能地攀附了他的腰,柔声劝慰,“阿言其实很难过吧?”
楚言闻言,失神了那么一会儿,但很快他就把苏瑾挥退,面上的笑意陡然加深,唇角一翘,便是满室芳华。
被楚言推得踉跄倒在地上的苏瑾,甫一抬头,便看到楚言这抹笑,她痴迷得手里也泛起了痒,恨不得现在就能拿起画笔留存下这幅笑。
楚言看到苏瑾的眼神,眉头不由蹙了起来。他向来厌恶旁人盯着自己的皮囊看,可奇怪的是,苏瑾这样看,却没让他生出恶感。
这个女人,很诡异。楚言这样断定。
对着他的皮囊,她眼里满是纯粹的欣赏,不似旁人或倾慕或贪婪的渴求;听到他骇人的话语,居然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来心疼他;各种迎合自己的喜好,没有什么利益索求,却只有一句为他高兴
楚言心里百转千回,最后竟只憋出一句干瘪的训斥,全然不似他往日的作风。
“谁准你唤阿言的?滚你房里去!”
这里,不就是我的房间吗?苏瑾在心里默默吐槽着,识相地没有将这话吐出来。
楚言见苏瑾垂着头颅,但嘴角却扯了扯,一派对他无语的姿态,当下也回味过来,此处是他配给苏瑾的房间。
气急的楚言愤然抽身离去,但当他回到自己房里时却后知后觉想到一件事,凭什么他要苏瑾滚,最后却是他自己滚出去了?真是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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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诡异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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