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一滞,有些难受,她抖着嘴唇,半天才问出来:“怎么会”
他的手是温凉的,摸索着似乎想给她擦眼泪,喜乐抓住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眼泪正好掉在他的掌心,他的笑终于垮下去,眼中也滑下泪来。
“是李寒未。”他的声音中压抑着一种让人跟着心哀的悲伤。
喜乐胸口的疼痛又加重了,她用手捂住胸口,“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日,我以为你已经逃跑了,就带着语冬话春躲起来,我们躲了很久,后来话春出去打听消息,带着伤回来,说你被李寒未带走了,而话春伤重不治身亡。”
“我在昱朝附近找到了不少当时躲起来的侍卫以及官员,并将他们重新整合,打算养精蓄锐夺回昱朝,可我害怕你会出事,不听他们的劝阻偷偷到了大显,我在这里听说了李寒未对你做的事。”
周钰的双手仔细的抚摸着喜乐的脸,一点一点描绘出她留在他心里的模样:“你是我最疼爱的喜乐,怎么可以经受这些。”
喜乐甩甩头,此时头也有些痛,再加上胸口的难受,已经让她有些意识不清了。
“我想要救出你,
ΗǎǐTǎnɡSнцωц。COм可没办法,我在大显没有人,李寒未的权力又那么大,而且他一直让人在暗中找我。一开始我就只能在大显躲着,偶尔去将军府门口看看。”
“终于有一天,我在将军府进出的人里,看到诵夏我让语冬去找诵夏,让她把你带出来,那时候语冬不相信诵夏,诵夏之后把我送你的流苏发簪拿给我看,还记得十三岁那年吗?我们看完烟花回去,我送你的流苏发簪,你一直戴着,谁都不给。”
“我想,你既然把发簪给了诵夏,一定是非常相信她,我也就相信了她,可那天我摸着她留下来的发簪,上面忽然弹出机关,我的眼睛就再也看不到了,接着李寒未进来了。诵夏没有把你带过来,而是带的李寒未,李寒未将你的艳名传扬出去,就是要用你把我引出来,他让我散掉招集来的人,不然就会杀了你,他还让我以后住在这个院子里,听你在里面的生活。”
“我想啊,就算是一墙之隔,能跟你一起,就可以了”
喜乐头疼欲裂,原来李寒未当初让她跟那么多人睡,不只是单纯的拉拢人,交换情报原来那次感觉到他来,他是真的来到了大显,原来那天她难受的要死,眼睛看不清东西,竟是他在被害,原来那天李寒未把簪子还回来,是因为簪子已经没用了
“啊——!”喜乐痛的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周钰摸索着蹲下来,“喜乐,怎么了?你怎么了?”
她睁开眼,眼中是他曾无比熟悉的爱慕,而他已经看不到,她扑进他的怀中,紧紧抱住他:“大哥。”这一声中饱含了太多的感情,思念的眷恋的委屈的绝望的
周钰一愣,随后微笑起来,也抱住了她,让她在自己怀中哭泣,他的眼睛虽然没有了神采,声音里却能辨清他的情绪,他是欣喜又悲伤的:“现在这个才是我的喜乐。”
就算是同一张脸,他也能分辨出是不是同一个人,不是靠别的,而是心里的感觉,就像她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他也能感觉到她的。
她哭的很大声,哭了很久,他就以这样蹲着的姿势抱着她,手拍抚着她的背,像以前一样哄着她。
语冬端着饭菜过来,张大了嘴边哭边后退,饭菜全翻在了地上,她哭的难以自抑:“公主,对不起,语冬没有照顾好大皇子,对不起”
“大哥”喜乐哭着抬起头,手指轻抚他的脸,双眼一点点将他的面容刻进了心里,唇轻轻覆上去。
就像那一夜烟花之后,他趁她睡着,轻轻隔着面纱吻她,两人的爱恋,由此让对方都知道,也由此,一发不可收拾。
本来就是不能在一起的关系,如今他被这么对待,更是与她隔了万丈天堑,而他的痛苦,比她自己的痛,更让她不能承受。
“我心已死”她似喃喃自语一般说着,手滑下去,突然晕倒在他怀中。
周钰抱着她,“不要做傻事”
过了会喜乐才醒来,语冬已经重新去盛了饭菜,抽噎着放在桌子上。
他勉强夹了点菜放在碗里,把碗放进她手中:“你也受了不少苦,这些都是带点甜味的,吃吃看。”
刚刚发生的事情喜乐有些模糊,只记得头疼,疼完就没有意识了,可她又能听到自己在说话,在哭,有点不可思议。此时她听到周钰的话,愣了下,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别的意思,便放下碗:“我其实不是你妹妹,只是在她的身体里,这些情绪可能都是她导致的。”
“我知道。”周钰笑着道,语气有些伤感,“她刚刚回来了一会。”
原来他方才说的“你也受了不少苦”,不是在说真喜乐,而是在说她,喜乐鼻子有些酸,委屈涌上来,却又觉得自己没资格委屈可她确实也委屈,她是平白无故就到了这里,穿越到了真喜乐的身体上,遭受了这么多折磨。
“吃吧,甜的吃了心情好。”周钰把碗推了推。
她看着碗里的饭菜,不想吃,想饿死,尹清允死了,慕容武走了,周钰瞎了喜乐觉得心里这股颓丧的情绪不是自己的,可又觉得是自己的,只是太过于强烈,强烈到有些不寻常。她端起碗试着吃了一些,心里为什么更难受了
吃完又说了会话,喜乐浑身无力的回将军府,她躺在床上,虚弱,难受,她抱着被子哭,哭了会起来去找盒子,把脖子上的扳指取下来,放在了盒子中,不止是扳指,还有那一串珠子,平安结,那封信。
她忍不住把信打开,尹清允写的真少,还不够十个字。
喜乐:
吾爱,
活着。
允
对不起,她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了
把东西都放在盒子里,她起身去找如诗:“等到以后我死了,把这个盒子放在我的墓中。”
如诗听到的是以后,笑着摇头:“说什么傻话。”便接下了盒子,放在抽屉里。
喜乐回自己的院子,头昏昏沉沉的,没洗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醒来天蒙蒙亮,李寒未正在穿衣服,要去上朝。
明天就是大婚之日。
喜乐用手枕着脸:“今天早点回来。”
李寒未回头,没看出她有什么异样,便噙着笑,走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嗯,中午回来我陪你吃午饭。”
她眨眨眼,目送他离开。
在床上又躺了会,喜乐起来,看起来心情不错,让如珠如宝给她找新衣服穿,还要穿红色,两个丫鬟只以为她迫不及待想体验一下穿嫁衣做新娘的感觉,便挑了一套最艳最贵气的,还为她盘了发髻,喜乐亲手将那支流苏发簪戴在头上,这发簪是好看的,簪上是碧绿的荷叶托着盛开的荷花,花中莲子是不同颜色的珍珠,水滴形流苏则晶莹剔透。
周钰肯定准备了很久,也费了不少心思。
她敛下眉眼,掩住悲伤,如珠如宝为她的唇点上颜色,脸上薄涂了些胭脂,已是明艳动人。
对着镜中的人凄凉一笑,喜乐起身往外走,一个人在将军府门口站了许久,她还是没出去,而是去找临江。
“让霍颜好好照顾吟秋。”她看着眼前曾为吟秋那么难过的人,只说了这一句她就走开了。
临江远远的应了一声,奇怪她这是在干什么,难道她不知道他还喜欢吟秋吗
喜乐在府中走着,抬头看看太阳,快中午了,他也该要回来了,她轻车熟路的进了他的书房,在里面四处翻找,里里外外找遍了什么也没有。
不可能的一定有什么地方忽略了。她环顾四周,把目光放在了多宝格上,李寒未的多宝格不
ΗǎǐTǎnɡSнцωц。COм大,东西不多,她一个一个翻找,最终在一个堆着玉石金子的金袋子里找到了被埋着的东西。
就是这个药粉,不知道是用来害死尹清允的,还是弄瞎周钰的。之前她让宋懿帮忙查,是找到了下毒的人,但是下毒的人嘴很硬,就是不承认,最后临死前才说,李寒未在书房给的药。
喜乐把药粉收起来,转身回自己的院子,掏出药粉洒在杯子里,倒上水,把杯子放在镜子旁。
李寒未回来了,先去换衣服,才过来找她,她穿着娇艳的红裙坐在门槛上,裙子完全展开,上面绣的是金色孔雀,她捧着脸歪着头看着他,那模样就像是待嫁的新娘等着夫婿来娶她一般。
他过去坐在她身旁,喜乐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不想动,抱我进去。”
李寒未转头看她,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他便笑着横抱起她,将她放在了床上。
这身红仿佛让他看到她穿嫁衣的样子,他实在舍不得给她脱下来,喜乐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他俯身压过去,轻吻她染红的唇,手解开她的腰带,褪下她的红裙。
她配合的分开了双腿,主动勾缠上他的腰。
李寒未在她的红唇中,在她的喘息中,难抑情欲,撕扯掉她上身的衣服,扔到了床下,抓住她的腰将她贴近自己的下身,腰上用力,便进入了她的身体。
他对她的身体已经无比熟悉,可还是沉迷于她湿热的花穴,以及花穴中绞紧肉棒的媚肉,他在她的叫喊中疯狂的冲撞着,一下又一下深入。
喜乐抓伤了身上的人,指甲陷进他的肉里,在他连续不停的猛插中,小腹一酸,泄了出来。
泄身时花穴的蠕动刺激了李寒未,他抱住她的身子,吻着她的唇,抽插的更为有力,两人的下身是咕叽咕叽的水声,以及他撞在她身上的声音。
喜乐泄身了两次,已经没什么力气,李寒未还是不满足,亲着她哄着:“乖,起来,再一会就好。”
他把她拉起来,自己躺下去,让她坐在自己身上,喜乐摆动臀部上下套弄了一会,趴在他的身上:“我没力气了。”
李寒未抱住她,挺动自己的臀部,就这样别扭的姿势依然将她插的花穴中淫液不断,甚至趴在他胸口呜咽着又泄了一次。
这次他也射了出来,肉棒没有急着拔出来,而是这么泡在里面,她的穴里此刻不仅有淫水,还有他的液体,滑腻不堪却又温暖。
喜乐歇了会翻身下来,躺在里面喘着气,脸颊的潮红还未退下,看着诱人不已,李寒未凑过去亲她,大掌在她腰间摩挲:“洗好了再吃饭?”
“嗯。”她懒懒的应了声。
李寒未叫人烧水,抱着她进去洗,洗着洗着手就在她的双腿间不走了,喜乐拍他:“我又饿又累。”
“好吧。”看她完全无力的样子,李寒未把两人洗洗好,把她抱到了床上,吩咐人去做饭。
床已经收拾干净,躺在这么清爽的地方让她头脑清醒了些,她找到了掉在枕头边的簪子。
李寒未就是用这根发簪骗了周钰。
他隐约发现她的表情不太对,此时两人赤裸相对,刚刚又经过那样一场让人心满意足的欢爱,明日又是他们的大婚。他执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吻,“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好不好?”
喜乐还是看着簪子,良久之后,她忽然变了脸色,冷冷的笑,抽回手:“除非你死。”下一刻,她另一只手已经把发簪朝他刺去,而他没有躲。
那根发簪只刺入了胸口的一点皮肉,血顺着他的身体流到了床上,她的眼中明明是恨意,仿佛要将他抽筋剥皮,可她的面上却是哀伤,“我不会杀你的,杀了你允哥哥不会活过来,大哥的眼睛不会好,昱朝不会再现,我也回不去当初。”
她的眼泪顺着眼尾滑下,就像他胸口的血一样,也流到了床上。喜乐抽回了发簪,坐起身,李寒未不明所以,抓住她拿着簪子的手,主动朝自己的胸口刺:“喜乐,假如真的要伤了我才能消除你对我的恨,我愿意。”
她用力抽回手,哭出了声,喃喃自语一般:“这世间我已无牵挂。”说罢起身从床上下来,端起镜子边的茶杯,背对着他。
李寒未瞬间察觉不对,可是已经晚了,当他过去的时候,她正好倒在他的怀里,茶杯落在地上,是毒,而她的心口,是簪子。
她怕说不出话来,用簪子沾了水刺入自己的心口,那美丽的荷花就开在她的心口,荷花下却是染上毒以后黑色的血,她伸手抚摸他的脸,这个男人为了她杀了尹清允,杀了太子,留下吟秋,让五公主不知所踪,那一定是真的很爱她,她的离开,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尤其是在他怀中离开。她扬起唇微笑着,温柔的道:“李寒未,我怎么会杀你呢,要死也是我死,我要你活着,失去父母,失去我,永远孤身一人活着,也要你记住,我是因为想要彻底逃离你,而选择了去死。”
她一遍一遍的说着“我要你活着,失去父母,失去我,永远孤身一人活着,也要你记住,我是因为想要彻底逃离你,而选择了去死。”,就那么笑着对他说,像是要把那句话刻进他的心里。
在诱惑着他给了他一场难忘的欢爱后,她说,我是因为想要彻底逃离你,而选择了去死。
他怎么能接受。
李寒未摇着头:“我放你走,你不要死,好不好?”他的眼泪滴落在她身上,与那些血融为一体。
可她笑了笑,嘴中也涌出血来,他清晰的听到她说:“不。”
这一个字以后,她再也说不出话,嘴里不停的涌出血,将她的身体染成了别的颜色,也将她胸口的蝴蝶桃花掩盖下去。
终于,摆脱掉他了。
喜乐趁着还有力气,转头看向窗外,窗外的天还是蓝的,远处似乎飞来了一只木鸟,站在窗边对着镜子啾啾叫,鸟儿翅膀扇动间,下面能瞥见一个“允”字,是允哥哥来接她了。
镜子边的木鸟扇动了几下翅膀,飞了起来,站在那只木鸟旁边,两只鸟儿一起扇动翅膀,相携而飞,飞向了窗外的世界。
他们终于能在一起了。
她的眼睛逐渐模糊,看不清东西了,可她还能看到鸟儿,那两只鸟儿一直飞,飞到了远离纷扰,依山傍水的藏珠镇,镇上走动着稀稀落落的人,每个人脸上都是幸福满足的笑容,两只鸟儿飞过人群,落在了一叶扁舟上,化作了他们。
允哥哥没有骗她,真的带她去了藏珠镇。她的眼中在最后一刻有着明亮的笑,瞬间又失去了焦距彻底黯淡。
院子中周钰忽然心口一痛,他那双眼睛无力的睁大,好像看到了什么,他跪在地上掩面大哭。
“喜乐”李寒未悲痛欲
ΗǎǐTǎnɡSнцωц。COм绝,紧紧抱住她,“说说话啊”
他悲怆的说不好话:“求求你不要丢下我我放你走我给你治好周钰的眼睛”
“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把昱朝重新建立起来,让你回去,好不好”
“喜乐,对不起,对不起”
明天她就要嫁给他了,他还没来得及看她穿嫁衣的样子,她还没有成为他的妻明天,就明天了
他想起前面将她抱在床上的时候,她穿着红裙躺在那里,那大概就是他们洞房花烛夜的样子吧。他又想起岁首的那几天,那是她,给过他最美好的一段记忆。
即便她是装作喜欢他的样子。
若他当时也装下去,是不是她就能早点成为他的妻,他们是不是会有以后
如诗听到如珠如宝的哭声,小跑着过来,见到眼前的一幕,跟如珠如宝一样,也瘫坐在地上。
眼前是跪在地上哭到不能自已的李寒未,他的怀中是喜乐。
喜乐未穿衣服,心口一支簪子,身上是黑色的血,她显然已经死了,死前她的眼睛不是在看抱着她的李寒未,而是看向窗外,那是她向往的自由,她也终于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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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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