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电视台的台长看着莫莫，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你的项目没有通过审批，所以我们……”
    台长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计划书，重新推了回去。
    这是莫莫这段时间第四次投递节目计划书，之前他拍摄的类似纪录片一样的富豪的一天，在社会上引发了很大的反响。
    人们都开始自省，从自己的身上寻找自己不能成功的原因，最终他们发现懒惰就是自己无法成功的原因。
    连那些资本家都在拼命工作了，作为普通人，还有什么资格偷懒？
    话说的其实很漂亮，可该躺在沙发里一边喝果汁一边吃甜甜圈一边看电视的时候，人们也不会真的离开舒适圈去工作或者做点什么。
    一边喊着懒惰让人颓废，一边继续懒惰，这就是普通人。
    不过就这个节目来说，效果达到了！
    本来莫莫以为这是自己从台前走到幕后的最完美的转型，但很快现实就像刹不住的火车头，狠狠的撞在了她的脸上！
    第一次被拒绝时，她觉得可能的确是自己的策划立意不太好，然后第二次，第三次，以及……这一次。
    她把自己的计划书和一些同行聊了聊，他们都觉得很不错，可是在电视台这边还是被卡住了。
    这也让莫莫意识到，节目被卡和它要说什么是没有关系的。
    她在电视台这么多年，也终于在这个时候清醒了过来，不在抱着自己可能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这样愚蠢的想法了。
    她走到门边，把门关了起来。
    老实说莫莫在节目中很锋利，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女人，她总是让那些男人下不来台。
    这在以男性为主导的社会中的确会让人对她的感觉不太好，但不得不说从某方面来说，她有足够的优秀。
    比如说身材。
    不是很夸张的那样，只是说非常正常，但恰好能体现出美感的那种。
    她关上了房门，台长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他向后坐了坐，好空出一些空间来。
    此时他的内心是复杂且矛盾的，这种潜规则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更多的还是他占据主导地位的潜规则。
    要求那些女主持或者工作人员过来谈谈工作，像这么主动的，还是第一次。
    既然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
    毕竟莫莫是一个很特殊的女主持人。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样。
    “现在门关上了，没有人知道我们聊了什么，你大可出去对那些人吹嘘你在办公室上了我。”
    “但你得告诉我，到底是谁在卡我的节目。”
    想象中的好事没来，这让台长有些羞恼，先尴尬，然后羞愧，最后恼怒。
    但他没有发怒。
    台长权力的确很大，不过有时候也不是那么的大，这里是布佩恩！
    他沉默了一会，随后说道，“首先你没有自己的资金来源，你是电视台的老员工，你得明白，除了一些王牌节目，大多数节目都是谁策划，谁掏钱。”
    这是一个原因，莫莫表情也不是很好看，其实电视台的做法并不完全是台长说的这样，他说的只是最后的效果。
    真正的做法是主持人或者节目的策划者拿着他的计划去先拉赞助商，有了赞助商愿意投钱，节目就可以立项了。
    电视台这边其实就是提供一个平台，当然该赚钱的时候还是要赚钱的。
    如果是别的主持人，这件事说不定已经成功了。
    一个有着很高收视率的时政类节目主持人，在各方面都是很有影响力的，这类节目主持人即便不当主持人了，日子也过的很轻松。
    毕竟他们庞大的人脉关系，让他们直接去做掮客都是完全可以的。
    但莫莫不一样，她的节目从来都不让她和那些嘉宾有什么太好的关系，那个节目就是专门用来得罪人的。
    也正是因为得罪的人太多了，这个节目已经暂时中止了。
    理由是主持人莫莫需要担任另外一份工作的导演，所以这个节目暂停了下来，等她完成了其他的工作之后，再酌情考虑这个节目是否要重启。
    对于这种算是提升的发展，节目的支持者们都表示了认可，毕竟从一个主持人变成一个导演，是非常难得的。
    实际上情况不完全是这样，经过这几年的发展，这个节目已经请不到什么重量级的嘉宾了。
    大家都知道过来之后自己会很狼狈，那么为什么还要过来？
    请不到重量级的嘉宾，收视率下降，赞助商也打算终止继续赞助，这就是节目停播的主要原因。
    而这，也很难找到资金。
    其次每个电视台的节目和主持人都会有一个活跃周期，当电视台发现离开了莫莫之后收视率没有出现断崖式的暴跌，甚至维持的相对平稳时，他们就更不希望继续用一个昂贵的主持人了。
    为什么总会有些导演愿意启用新人？
    因为新手便宜！
    所有影视作品最大的问题永远都不是内容，而是预算！
    现在的莫莫，就是被边缘化了。
    台长面对着给自己很大压迫感的莫莫有些不快，他说话自然也就不那么客气了，特别是他希望的一幕没有发生时。
    “这不是谁在卡你，你得明白，这是我们所有人的决定。”，台长看着莫莫，屁股向前挪了挪。
    把原本足够在他面前再多蹲一个人的空间缩减了，他不需要那个空间了。
    他双手压在桌子上，很有侵略性，“之前那个节目的风格有些……时代的局限性，人们已经不喜欢看主持人让那些嘉宾下不来台。”
    “而你在这方面的人缘，请原谅我有什么说什么，简直糟透了！”
    “如果不是之前收视率一直很高，我们也许早就砍了这个节目，但现在……”，台长耸了耸肩，“我们已经找到了替代品，你没有利用价值了，没有谁在为难你，或者说所有人都在为难你！”
    总是得罪人的节目其实也给了台长和其他人很大的压力，让那些人不满的明明是莫莫，但明星政要不能表现出自己被激怒之后就要针对女主持人的恶劣性格。
    他们不能为难莫莫，只能为难电视台。
    拒绝出席电视台的活动，或者临时改变和电视台合作的节目，或者其他什么。
    总之让她丢掉自己“份量”的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那很复杂。
    莫莫拿起了桌子上的策划书，站了起来，她看着台长，“你会后悔的。”
    台长笑了笑，这样的“威胁”他这辈子遇到了很多次，每一个丢掉了工作，或者被冷藏的主持人之类的都会发出类似“预言”一样的话。
    可现实呢？
    他依旧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等着那些希望能够上位的年轻女孩们跪着爬过来。
    莫莫用力带上了门，巨大的动静让不少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当他们看见是莫莫的时候，就像是没看见一样又开始忙碌起自己的事情。
    电视台，比其他地方更复杂，也更直接一点，这很矛盾，又不矛盾。
    复杂的是人际关系，是社交网络，而直接的则是站队的态度。
    谁的节目能上，谁的节目不能上，一目了然！
    回到自己别墅的莫莫开始考虑要找谁帮忙，她拿出自己的电话簿，上面写满了各种政要名流的电话。
    可她却不知道打给谁，因为这些人大多都上过她的节目。
    在上节目之前可能大家关系还比较好，但上完节目……也就只剩下表面的关系了。
    翻来翻去她突然发现不知道能找谁，烦躁的情绪让她忍不住把自己最喜欢的陶罐弄碎了。
    看着一地的碎片，她只能在一声叹息之后，弯着腰慢慢的收拾起来。
    她得开始考虑后路了，首先她需要考虑把别墅卖掉。
    丢掉了工作并且不会有后续的工作安排，这就意味着她支付不起别墅的分期费用。
    银行可不会管你是不是什么名人，只要你没钱了，账户里也没钱，你们就是仇人。
    更别说他还曾经让银行的高管在节目上下不来台，直接拿那些银行内部的潜规则开喷。
    现在等着看她倒霉的人太多了！
    就在她收拾好东西，打开电视，让冷清的别墅稍显热闹一些的时候，却意外的从电视上发现了林奇已经回到联邦的消息。
    是的，只是从盖弗拉回来，媒体们就争相报导林奇的消息，可见在联邦，人们对和林奇有关系的事情有多感兴趣。
    而这件事的本身，其实也不完全的……普通。
    莫莫知道，那个女作家和她的恶魔父亲案近期就要宣判了，林奇也是顺带着“蹭”了一波热度。
    想到林奇，莫莫就有了一些想法。
    她的确同样在电视节目中为难林奇，也想尽办法让林奇难堪了，可他成功的回避，或者正面击败了那些问题，是极少数上了节目，但是没有什么负面效果的嘉宾。
    再者说他们两人还私底下打了几场友谊赛，或许……林奇会在这方面支持她？
    一想到这，她就提起了电话，拨通了林奇的号码……